《小侯爷的路人计划泡汤了[穿书]》北雁思南

14、边关告急

　　穆霖止住脚步，想了一会儿，走上前，面无表情道：“陆云清，我们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为何？”陆云清直直盯着他。

　　“你也看到了，我以前对你太迷恋了。如今我们走得近，没人再相信我们是清白的。为了你我的清誉着想，我们还是不要再做朋友了吧。”穆霖狠心道。

　　陆云清沉默了片刻，抱胸走上前，语气冰凉：“穆侯爷终于关心自己的名声了？”

　　穆霖浅浅一笑，道：“你也看见了，我正在找个女子成家生娃，想安定下来，也正好收收性子。可人家一看到我们俩走在一起就会胡思乱想，今日这事被我爹晓得了，又会嚷嚷着打断我的腿。”

　　“你怕我妨碍你成亲吗？”陆云清道。

　　穆霖点头。

　　“救命之恩报完了？”

　　穆霖道：“报完了。”

　　“如你所愿。”陆云清抛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看着陆云清渐行渐远的背影，穆霖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这几个月来，他还真是把陆云清当作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然而，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将来落在他手里见证他的铁面无私，还不如就此绝交。

　　若是继续相处下去，穆霖不敢肯定陆云清会不会以为他对他还存着那种心思。若是他将流言蜚语听进去，那绝交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由自己主动提出来。

　　当穆夫人得知这场亲事又泡汤了，连道要再去宁国寺求求菩萨，祈祷儿子下次能一举成功。齐国公没管这还没定下来的事，也就没问儿子为何泡汤了。穆夫人虽然从儿子口中得知缘由，然而爱子心切的她也就没转述给齐国公。

　　秦湘落水一事，目击者众多，大家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而穆霖的身份也被人认出来。坊间流传了好几个版本。大多的版本是说秦湘是想不开落水的，至于为何想不开，缘由寻根究底还是在于穆霖。太史府想遮掩此事还来不及，哪有脸面再出来辟谣。所以，穆霖这锅是背定了。不过也有人说若不是逍遥侯在场，秦姑娘怕是消香玉损了，故而此事对穆霖来说是毁誉参半。

　　穆霖倒不是很在乎名声这东西，不过此事对他的婚事却有一定的影响。有意相谈的人家变少了，且没有人家再愿意让女儿抛头露面与他见面。有一两家放出话道齐国府若真心诚意结亲，直接提亲吧，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他们家姑娘又不是菜市场摆出的菜，哪得任你挑选。穆霖不想娶个没见过面的妻子，故而婚事又被搁浅了。

　　春日苦短，转眼百花凋零，天气渐渐转热。这时，一封来自千里之外的羽檄搅乱了才平静没几个月的京都。

　　匈奴越过临江，屠尽石城官民，侵入大楚境内，直向雁门关而来。

　　此文书一在朝堂上公开，便掀起轩然大波，众武将纷纷站出来愿领兵支援雁门关。由于刻不容缓，建安帝命厉玄为主将、霍越为副将、陆云清为前锋，立即调兵遣将，两日后便出发。

　　这日早朝已歇，因此事十万火急临时又开了一场朝会，文武百官皆要出列，故而穆霖也在大殿中。若不是小侯爷不得善终，他倒是很乐意见证主角一步一步走向巅峰。但一想到，这一切事件按照主线井然有序地发展，他便心里堵着慌。

　　然而，正在胡思乱想的穆霖却意外地从一名武官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陛下，臣闻齐国公暗疾未愈，甚憾不亲见其当年风采。然，臣又闻穆大郎于河西领军有方，料想虎父无犬子，穆二郎应也是不差。故而，臣请陛下赐予臣机会，教臣有幸见识穆家领兵之道。”霍越道。

　　穆霖算是听懂了，他这是想让他也去那个雁门关。然而穆家与霍家各是太子与二皇子的外家，两家一向是看不对眼。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雁门关之战，其重要性，在场的人都明晓，让一个毫无经历的陆云清为前锋已是让人惊诧不已。但陆云清出身名将之后，本身武艺超凡，在千户所已小有名气，故而众人尚能接受。但穆霖比陆云清还年少，整日玩世不恭，三个月前又传出他骚扰陆云清的传闻，武艺不精，大字都不一定能识几个，这样的人能领兵？

　　令人更惊诧不已的是，建安帝竟然同意了。甚至齐国公自贬自己没教好儿子，建安帝也还是笑着说他自谦，最终命陆云清为左前锋，穆霖为右前锋。

　　这倒是出乎穆霖的意料。然而，穆霖想不起来这场战争中穆小侯爷是否参与。或许因为他是龙套，作者懒得浪费笔墨写他了？

　　散朝前，穆霖看了一眼陆云清，见他也在望着自己，穆霖便朝他点了个头。陆云清见状，转眼不再看他。

　　呦嘿，这人还真的不想再与他有瓜葛了。

　　穆霖心思又转动起来。自己是路痴不说，没经历过战事，别说是人，连只鸡都没杀过。他虽看过一些兵书，然而理解是一回事，运用又是另一回事。他现在急需别人指导，请教齐国公是来不及了，而陆云清恰好是他可以抱的大金腿。不过，穆霖也有一根金手指，那就是他知道这场战事的大致内容啊，这不正是书中的主线吗！

　　可三个月前，他已经说出那番绝交的话语，陆云清还会再信他的话吗？

　　散了朝，穆霖随齐国公一同回家。方迈入大门，齐国公便叫穆霖随他去自己的书房。

　　穆霖走入书房后，将房门关好，乖乖站在案桌前准备谨听齐国公的训导。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齐国公慈祥地让他坐在一旁。

　　穆霖坐下后，细细打量着齐国公，这一看，穆霖注意到齐国公两鬓已微微泛白。穆霖想起齐国公快到知命之年了，常年的征战让他的身体落下不少暗疾，一到阴雨连绵的时候，他便听娘说爹的身子骨不中用了，哪儿都痛。

　　他有时候觉得人这一生吧，活得太不值当了。拿齐国公为例，为大楚奔劳一生，老了还被亲手扶持的建安帝猜忌，最终死于非命。穆霖死过一次，才穿过来时，他只想娶个媳妇生几个熊孩子，安安静静过完一生。可是后来，他时刻活在被主线支配的恐惧中。如今，除了踩死过蚂蚁还未杀过生的他又将要面对去杀人或被别人杀死的恐惧。

　　谁也没有出声打破宁静。半晌，齐国公叹了口气，转身从书架中抽了一本像是笔记一样的册子递给穆霖。

　　“这是为父戎马一生自己总结的随记，你拿回去翻翻吧。你大哥也有一本。为父本想随你依自己的性子过不离谱的日子。然而，风雨欲来，你也该学些自保的能力了。回去好好研究，外面有多少人都想得到这本册子。”

　　穆霖嬉笑道：“儿子把它弄丢了怎么办？”

　　“册子丢了没事，只要人平安归来就好！”齐国公浑厚的嗓音厉声道，“战争不是儿戏！你要谨防的不只是敌人，还有自己人。记住，千万别骄傲自大，莫要一意孤行，别粗心大意落入敌人的圈套，莫要轻看敌人也别懦懦弱弱惧怕敌人。”

　　穆霖正襟危坐道：“是。”

　　“不懂得要多问问厉玄，他的为人为父还是比较清楚，不过你要小心霍越。”

　　霍越不仅是前驸马的表兄，更是霍贤妃的兄弟。穆霖一直想问前驸马是怎么死的，不过书中没有写，穆霖的记忆里也没有，齐国公夫妇对此事也是只字不提。

　　齐国公又从书架中抽出一卷地图递给他，道：“为父去过雁门关，那里地势崎岖，山路九转十八弯。这卷地图我做了一些修正，你切要收好。”

　　“是的，爹。”穆霖没再说一些弄丢了怎么办的傻话。

　　“这两日，为父再和你简单说一下沙盘推演的要领。虽说，你此次身为前锋，但切记不要鲁莽冲动，一切以厉玄为主。霍越还不敢明来，你要留心的是他私下的小手段。”

　　“是的，爹。”除了这句，穆霖不知该回些什么。很明显，齐国公极不放心他，想要将自己的领兵本领全都灌输给他。可这是靠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怎能用几句话就说得完呢。

　　“还有，我瞧那个姓陆的小子有几分本事，你尽管与他打好关系，向他多学学。大丈夫不要为流言所累。”

　　听到这里，穆霖忍不住道：“爹，你不怕我对他还余情未了吗？”

　　“余情未了就余情未了吧，总比性命没了要强。但是！”说到这儿，齐国公又喝道，“大丈夫莫要为情所困，莫要陷入小情小爱中。你的目标是征服八方。”

　　“我以为是活下来。”穆霖忍不住嘴欠道。

　　齐国公言语一滞，显然说得太激动忘了本意了，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这一点。“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保护自己的国家而死，亦有所值。大丈夫，哪能贪生怕死，要勇往直前，永不言败。”

　　穆霖想说，“你方才还说别骄傲自大”，不过他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