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诸神黄昏》提伯斯很孤独

4、EP 04 交锋与威胁

　　托比乌是一个幸福的男人，至少曾经是。
　　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美丽温柔的妻子，可爱聪明的女儿，他为这个家庭感到骄傲——但是有一天，厄运之神降临了。

　　就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他失去了美丽温柔的妻子，失去了可爱聪明的女儿，他引以为傲的家庭从此崩塌了。那是发生在下午的事，在妻子送女儿上学的路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事件，多人伤亡，其中也包括他的妻子和女儿——是的，就是那么的不幸。犯罪者是一名年轻的学者，原本应该执行死刑的他却被判为了死缓，这名罪大恶极的罪犯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在里面享受着再教育。

　　只因为那名罪犯的舅舅是政府的高管。

　　是的，只因为这个荒谬的理由，他死去的妻子和女儿竟成了白白流逝的生命——那么，这样的世界到底算什么呢？为了出人头地，努力成为协专猎人的他，又究竟算什么呢？

　　已经够了，如果是这样的世界的话，干脆毁掉就好了——为了祭奠他死去的妻子和女儿的亡魂，就让更多的人陪葬吧。

　　所以他毅然决然地接受了阿缇拉的建议，在世界各地引发一次又一次的爆炸事件，来引起政府和猎人协会的关注，他必须要让他们都感受到他的愤怒。他跟阿缇拉并不存在什么关系，这个叫阿缇拉的女人是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他不知道她的来历，她的身份，她的目的，他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她的名字，阿缇拉。

　　但是，他已经累了。

　　失去了至亲的男人疲惫地抱着头，坐在旅馆房间角落的沙发上，只有三十来岁的他却衰老的如同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仿佛在短短数日间迅速地衰老了。

　　“怎么了，托比乌先生？”穿着万年不变黑色职业套装的阿缇拉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看到沙发上颓废的托比乌，声音关切。

　　失去至亲的落魄男人看上去异常的疲惫，他掀了掀眼皮，看到来人是阿缇拉后，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阿缇拉小姐……我有些累了，我想就到这里结束吧，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面对任何事情了。”

　　阿缇拉放下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托比乌先生的意思是要放弃复仇了么？”

　　“是的……阿缇拉小姐，我累了。”

　　镜片微微一闪，阿缇拉直起了身子，冷静地出声提醒道：“难道托比乌先生不想为您的夫人和女儿讨回公道了么？”

　　“可是她们已经都不在了。”托比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不管我做再多的事情她们也看不见，也根本没有意义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善待过我，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我真想问问他，遭遇这一切的，为什么会是我呢？”

　　“托比乌先生。”阿缇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额前的碎发撒下的阴影让托比乌看不清她的表情，“我记得我们之间一开始是有约定的，如果托比乌先生现在要打破这个约定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您是知道的吧？”

　　“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阿缇拉小姐，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请你将我的生命拿走吧，这是我自愿的。”

　　疲惫的男人脸上此时终于展现了一丝轻松的神色，他的眼睛里甚至还有一丝解脱。这是阿缇拉第一次遇见愿意将自己生命奉上的人，他的眼神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了原本应该有的怨恨与执念，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没有受到污染的眼睛。

　　“那么，我尊重您的选择。”

　　……………………
　　…………

　　夕阳，如血一般沉重浓郁的色彩。
　　匆匆赶到的警察与协专猎人在旅馆中发现了爆炸事件犯罪者的尸体。

　　在不远处的另一座高楼的楼顶上，静立着一名穿黑色职业装的女性，风吹起了她及腰的黑色长发，如黑绸般顺滑，丝丝缕缕地与风缠绵在了一起，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有着人群进进出出的旅馆上，瞳孔幽深。

　　“哦呀，是人质小姐吗？”

　　飒爽开朗的声音。
　　阿缇拉转过头，与那道兴味盎然的视线不期而遇。

　　帕里斯通·希尔，猎人协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十二地支”之中的子鼠，在猎人协会里有很高的人气，有着自己的副会长亲卫队，粉丝团由会长候选人之一的猎人可爱美领头，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经常带着爽朗笑容的好青年，但实际上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这些是阿缇拉目前所能知道的。

　　轻轻将脸颊边的一缕调皮的碎发捋到耳后，阿缇拉神色淡淡地出声说道：“比我预想中的时间要多了3.5秒，帕里斯通副会长。”

　　“嗯？是这样吗……”帕里斯通笑着挠了挠头，貌似很惭愧的样子，“还真是让我们的人质小姐见笑了，因为我这个人对数字一向很苦手呢，没想到人质小姐却刚好相反，不过这对猎人协会逮捕人质小姐并不会构成什么问题。”

　　“逮捕？”阿缇拉歪了歪头，眼神中有着淡淡的疑惑，“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帕里斯通副会长的意思是要将我这个无辜的人质逮捕是么？”

　　“啊啊请别误会，人质小姐。逮捕你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针对人质小姐伪装证件的事情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查而已，请不要紧张。”

　　“原来如此。”阿缇拉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下一秒语气却又转而一变，“可是关于这类性质的事件，不是应该交由政府的相关机构来处理么，什么时候成了猎人协会管辖的范围？帕里斯通副会长，这样的做法，应该已经属于越线了吧？”

　　“啊咧？”帕里斯通有些意外地挑高了眉，语气中有着对阿缇拉的不赞同，“怎么能这么说呢，人质小姐？对于有些越线的行为，双方在有的时候是可以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态度的，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吧？况且这次事件的人物涉及到我们猎人协会，协会的插手自然理所应当，啊对了……人质小姐，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妨来谈一谈关于托比乌身亡这件事吧？”

　　“犯罪者托比乌是自杀身亡的，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
　　“自杀？唔……人质小姐没有看到现场吧？那样的惨状可不会是自杀。”

　　“帕里斯通副会长。”阿缇拉微微阖上了双眼，淡淡地出声打断了他，从上衣的内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U盘，故意在某位副会长的眼前晃了晃，“您似乎与那位会长的儿子接触的格外频繁呢？听说还为他在协会中安排进了不少的持证猎人，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些猎人里，也有不少证件不齐全，或者说……跟我一样伪造了证件的。”

　　闻言，帕里斯通脸上的表情从和善的微笑骤变成了震惊，又最终变成了一脸的痛心疾首，那表情完全可以用浮夸来形容：“人质小姐对我怎么会有那样的误解呢？我从第一天进入猎人协会以来，一直都对协会忠心耿耿，那种肮脏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做的。”

　　“那真是太好了。”动作自然地将U盘塞回了上衣的口袋中，阿缇拉的语气中似乎有庆幸的成分在里面，但脸上却依旧是面瘫的表情，“我也觉得副会长不会是那样的人呢，因为您跟我是同一类人，副会长对协会忠心耿耿，我同样也对这个国家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那种可怕的恐怖行为呢？我们这算是达成和平的共识了吧，帕里斯通副会长？”

　　“共、识？”副会长的咬字一顿一顿的，似乎觉得这个字眼很有趣。

　　帕里斯通并不惧怕阿缇拉手中持有的那个U盘中所包含的内容，他也从不认为对于这些事那位会长毫不知情，但是他并没有把握这位人质小姐是否知道更多的东西，如果因此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那可就有点麻烦了呢，毕竟比杨德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他不想为这些事分身乏术，因为有更吸引他的事物存在。

　　又吹起了一阵风。
　　阿缇拉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舞动，隐约可以看见她的右眼中似乎有一道血红的光闪过，那是一种诡异又妖冶的颜色。

　　“很抱歉，时间到了，帕里斯通副会长，跟你一起度过的时间很有意思，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那么，先行一步了。”

　　女人身后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在她纤细的身影后张开了一个不规则形状的黑洞，宛如一张骇人的血盆大口，狂风从黑洞中席卷而出，女人黑色的长发丝丝缕缕地交缠在一起，仿佛编织成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随着黑洞的渐渐闭合，纤细的身影跟着一并消失在了原地，仿佛她的存在真的只是一场梦境一般。

　　帕里斯通额前金色的碎发因为方才的狂风大作而显得有些凌乱，他的接受能力很好，很快就从刚才的一切回过了神，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阿缇拉消失的地方，幽深的双眸中跳动着一抹暗沉的流光。

　　刚才那是通过撕裂空间达到的瞬移么？
　　撕裂空间……么，难道说那是人类已经可以达到的极限么？

　　不。
　　——帕里斯通给出的答案是否定。

　　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帕里斯通熟稔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啊，比杨德先生么？是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呢。”

　　自此，阿缇拉跟帕里斯通两人便形成了“你追我赶”的微妙状态，后者显然是对未知存在和能力的兴趣更甚，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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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里斯顿小镇是一个较为偏远的小镇。
　　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呈现出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喵喵咖啡店是由镇上的喵喵双胞胎姐妹开的主题咖啡店。

　　“呐，我说阿缇拉，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众场合么？”吞下了嘴里的一口威风蛋糕，皮约恩有些奇怪地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女人一眼，“要知道帕里斯通那家伙可是到处找你的消息，协会里也有人已经盯上你了，你好歹做出点被追杀的样子。”

　　用肉桂棒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阿缇拉平静地抬起头，声音中有着淡淡的疑惑：“被追杀？我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需要被追杀的事情，皮约恩，我只是一个人质。”

　　“被帕里斯通看到了吧——”皮约恩拿着叉子的手一顿，目光染了几分认真，“阿缇拉的能力。否则那个恶心的家伙怎么会抓着你不放？我没说错吧，阿缇拉？”

　　“皮约恩很讨厌帕里斯通副会长么？”

　　皮约恩的小嘴一撇，冷哼了一声：“那个装模作样的虚伪家伙！”她一直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尼特罗会长要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并让他做了协会的副会长。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阿缇拉的目光似乎有些变化，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面瘫的表情，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说起来，皮约恩总是很容易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显露出来。”

　　“哈？”切下一小块威风蛋糕，皮约恩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嘴里同时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声，“什么啊，明明是阿缇拉太过冷静理智，反倒显得我有些情绪化了。”

　　“听上去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桌子底下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缓缓地抚上了皮约恩的大/tui，指尖轻轻划过大tui内侧的柔软肌肤，引起了皮约恩一阵轻微的颤栗，她听到那个声音比起方才似乎更加低沉了几分，宛如有只恶魔在她的耳边低语，“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皮约恩，所以从此为我所用吧……只效忠我一个人。”

　　“不……”突然诡异的气氛让皮约恩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想要逃离。

　　“不要想逃走。”那只手紧紧地箍住了皮约恩的大腿，不要让动弹半分，“敢逃的话，就把你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都散布出去。”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魔咒般，皮约恩的身体顿时像被束缚了一样硬直。

　　“把大//腿打//开。”

　　那个如鬼魅般的声音这样命令道，皮约恩的额头上滴下了大颗大颗的汗水，缓缓地打开了自己的双腿。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突然之间就在阿缇拉的面前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她身上好像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

　　拼命想要接受眼前这个现实，皮约恩失去了神采的双眼望向了眼前这个黑发的女人，失神地呢喃着：“阿缇拉……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么？”

　　“别紧张，皮约恩。”那只手的动作一顿，像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大腿后离开了，一直萦绕在皮约恩周围的那股压迫感也紧跟着消失了，黑色长发的女人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咖啡，完全不像是刚才威胁了皮约恩的人，“我只是在夸奖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以后就乖乖地待在十二地支，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你会照做的吧，皮约恩？”

　　回想起刚才眼前的女人的可怕气息，还有她充满威胁性的一言一语，皮约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就好像你的一切都被对方掌握在手中，毫无翻身的机会。胸膛微微起伏着，皮约恩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情绪。

　　“……我会的。”

　　阿缇拉点了点头，似乎对皮约恩这次的表现较为满意，肉桂棒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深棕色液体，眼神悠悠地落到了窗外——窗外所映照出的平和景象，来来往往的人群洋溢着友善的气息，格里斯顿小镇今天又是平静的一天。

　　她眼中所映照出来的，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不，观察，她还需要再慢慢地观察，不急，她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