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时空回程路之烽火丽人行》月色涟漪

6、第六章

　　郭玉的园子虽然不大，又偏隅郭府一角。平时除了自己园子里一干人，并不经常见外人过来，郭玉被打一事，他自己不说，所以孟乔也不担心有人过来责问自己。

　　对于自己女子身份被识破，郭玉不让人说，除了园子里的人，也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点孟乔还是相当满意，也依旧男装示人。不过她就是很奇怪，一个颇受郭相宠爱的孩子，平时也是锦衣玉食的，为什么让他住在郭府最深处，平时也不见郭玉到别处去，好像是有意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一样。

　　孟乔的屋子被安排在小金鱼的隔壁，比起那破木板搭起屋子，有着天镶地别的感觉，如果打上一架就能为自己争取到应有福利的话，这一架早就该打了，孟乔甚至怀疑自己在这个时空受到不公正待遇久了，连自己也同化了起来，变得有些奴性了。

　　关于制作热气球一事，孟乔也是只是看书上说过，自己并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但郭玉对这种事特别留心上意，差使着几个小厮团团转。

　　“孟乔这名字不太好听，你脾气又这么爆燥，不如改名叫小辣椒好了！”
　　搬进园子的第二天后，郭玉在吃饭时，指着盘子里糖醋青椒临时起意又要给孟乔改名字。
　　孟乔气冲丹田，揪了郭玉的头发，摆手给了他几拳，“死小孩你知道什么？孟是我爸爸的姓，乔是我妈妈的姓，身为他们的女儿，孟乔这个名字是多么的好听，你竟想改了我父母赐给我的名字，你凭什么？”

　　或许揍了他一顿过后，见没有出什么事，连衣角不曾被动过一下，孟乔突觉自己身上的暴力因子被激发，有事没事教的不顺心的时候，总爱海扁上郭玉几拳。而郭玉更是奇怪，挨了打不但不见怪反而很高兴，更爱往孟乔身边凑。

　　“不改就不改是了！”郭玉抱怨的摸摸头，“那以后教你小乔好了！”
　　“小乔也不是你这小破孩叫的，你知道什么是尊敬长辈吗？要叫老师，老师你听清楚了吗？”她示威的挥挥拳头。
　　郭玉吐吐舌头，讨好地笑笑，“到底我是少爷嘛，还是小乔比较亲切些，就叫小乔好了，比叫孟乔好听多了！”

　　站在郭玉身后的一干小厮、丫头们听着两人斗嘴，都傻了眼，这还是他们熟知的那个骄横无礼，频频把老夫子气走的少爷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很像平常人家的少年一样。

　　这让孟乔想起金庸《鹿鼎记》里的建宁公主，也是被韦小宝打的很开心，难道说这些身长富贵天里的小孩都有喜揍的嗜好，真是变态啊！

　　几场秋雨下过后，天气逐渐变寒，孟乔千方百计打听着钟夏的消息未果，只得消极的在相府里等待着机会，只要攒够了银子，就找机会溜之大吉。

　　不过郭相对她的教学至今都没有被郭玉弄走，和之前呆不长久的夫子相比，算是很满意，但却决口不提薪金的事，孟乔几次想去问问，一来却没有底气，二来郭相一直都是很忙，估计也不曾留心这些事。

　　郭玉到底是个小孩子，虽然衣食样样不缺，房里值钱的东西也不多，她也不好意思找一个小孩算帐。

　　翻翻博古架上一些杂长杂八的东西，大都是工艺装饰品，笨重又不值钱。
　　郭玉奇怪的问，“你找什么？”

　　孟乔撇撇嘴，“这些博古架上除了这些瓶瓶罐罐，怎么不摆上一些金银之类值钱的装饰品？”
　　她问的直接，郭玉回答的也直接，“我一个小孩子摆那些东西做什么，可别小看这些瓶瓶罐罐，里面可装着本少爷最爱的东西！”

　　“里面装了什么？”她有些好奇。
　　郭玉狡黠一笑，“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孟乔立即回绝要看的好意，之前可以说是领教过了，再加上小金鱼再三叮嘱过她，郭玉喜欢弄一些奇怪东西，就连他们身为他身边的人也不轻意敢动他的东西，她才不要做试验品呢！

　　郭玉又埋头研究自己新弄来的虫子。对这些模样丑陋的虫子，孟乔由害怕厌恶，也渐渐习惯了，只要不动，基本上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了，郭玉不要在弄你的虫子了，我们上课吧！”她不忘身为人师的重责，拉回这个贪玩的孩子。

　　“今儿你要教些什么呢？”郭玉故意将虫子从盆里拿了出来，放在手上仔细观看。
　　“你这么喜欢虫子，教你虫语好了！”孟乔没好声气的。

　　没听出孟乔的气话似的，郭玉抬起头来好奇地问，“怎么你会虫语？”
　　还鸟语呢！“也不是啦，今儿我要教的一门将来要应用很广的语言，是位于海的另一边的地方的语言，叫做英语！”

　　“鹦语？”郭玉将虫子又放回盆里，哈哈大笑道，“好好的干吗鹦鹉学舌？小乔你是鸟人吗？”
　　鸟人？这好像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骂人的词！“笨蛋！是英语，英雄的英，不是鹦鹉学舌的鹦语。”

　　“英雄的语言？”郭玉更奇怪了，“英雄之间还有什么特殊的语言吗？”

　　孟乔有些挫败的抚头，这个死小孩每次上课都有打茬，她越来越是烦躁，手痒痒的又想敲他几下子。

　　见孟乔脸色不对，郭玉识时务的闭了嘴。
　　“少爷！大夫人派人过来请你过去。”媚狐扭着腰肢过来。说实在的媚狐得确是个很美丽的少女，只是神态举止总让人看得很不舒服。

　　“知道了！”郭玉顺手在媚狐脸上捏了一把，嬉笑着跑开了。
　　媚狐也不以为意，摸摸脸，得意向孟乔示威晃晃，转身又一步一扭的走了。

　　孟乔只有私下里悄悄问了小金鱼发饷的事，小金鱼也说不出什么，她是家生奴才，父母原是府里的仆人，母亲早亡，父亲犯了错，被罚到地里做苦工后也病死了。她是从六岁起就到云霄阁里侍候着郭玉，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府门。平时也不见发什么银饷，吃穿用度都从帐房里拿就行了，过年过节上面会发一些礼品，她留着也是无用。

　　至于其他小厮们好像也不见提饷银的事，反正他们吃的喝的一概由府里帐房调度着。
　　孟乔终是泄了气，这园子里都是小孩。一群少不更事的小孩，又是做仆役的小孩，能知道什么是劳动法吗？

　　眼看到了腊月，府里一干人等冬衣也发了下来，人穷则思变，孟乔一度突发奇想，将多余的冬衣拿出去卖了换钱。但她终究是出不了门，也不知道将衣服卖给谁，只有在睡觉时想想，然后就放弃这个念头。

　　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要早早起床默书诵读，如今虽不要晨起读书，晚上又睡的早，早上醒的也早，无所事事就出来在园子附近散散心。

　　她最爱就是云霄阁门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径，两边除了层叠假山，小径旁还开满了菊花，早晨没事时走走散散步很舒心。

　　这条小径往前走是郭府的中心花园，那里人工凿挖了一处大大的池塘，塘里裁种了莲花，塘上面营造了曲曲折折的曲桥、廊亭，池塘两边裁满了奇花异草，树木扶疏中还有通往往别处各个园子的小道。

　　绕过一层假山，听到有人说话声，小而悄声，若不细听不知道那里有人，听声音尖细，似是女子的声音。

　　孟乔本想绕道避开，不想听到下一句话时，停了下来。
　　这句话是“那个叫孟乔的项哥人，不是男子而是女子！”这句话关于到自己，那是非听不可了，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呢？除了郭玉身边的人，她一向很少与外人打交道啊！

　　循着声音过去，只见假山后面站着两个丫鬟，其中穿着桃红色衣衫的丫鬟她认识，正是郭玉身边的媚狐。另一个长得比较老成些丫鬟，却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穿着绛红色带大花的夹袄，下面穿着一黑色镶着如意金边的襦裙，从穿着看也似某个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不过在这里和媚狐说什么悄悄话了，想是关系比较好吧！

　　孟乔闪身躲进一假山洞里藏好身体，想仔细听一下，两人到底要议论自己什么？
　　“少爷对她的态度也是很奇怪，依他的脾气被人这样狠打了一顿，肯定是将此人剥了皮的，可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将她弄到园子里来住。”媚狐说的忿忿不平。

　　“那名女子长得如何，不会是狐狸精吧！”那名丫环猜测着。
　　“我呸！”媚狐不屑的呸了一口，“一个项哥女人，顶着丑死人魔鬼般的红发，能漂亮到哪里去？不过是仗着有些妖法迷惑人罢了！”

　　孟乔听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古人都早熟她知道，不过对一个还没发育好的小孩子起念头，她才没那么无耻呢！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受了多年教育，芳华正盛，没必要对一个古人小孩起色念，管他少爷不少爷的！可从第一天，这个一心想当少奶奶的媚狐就将自己当成假想敌，难怪从来都没给自己好脸色。

　　“夫人让你到小少爷的身边，是有意让你将来做他身边的人，凭你的模样，可别坏在一个红毛丫头手里。”

　　“秀竹姐姐你放心！我媚狐才不会那么轻易输在一个项哥丑女人手里，若是她敢有什么轻取妄动，我不会轻意饶了她！”媚狐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恶狠狠的神色。

　　“这个人我们不管她如何，反正你在那里也不要轻取妄动，夫人……”说到这里秀竹的话音又小了下去，孟乔竖着耳朵也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些什么。下意识身体往前倾了倾，脚一滑，假山上一粒石子滑动下来，在这静谧的清晨里响声很是刺耳。

　　“谁？”两个人同时被惊动，惊恐大声喝问。
　　孟乔正要考虑自己要不要现身，还是就此逃避开，免得让她们自己偷听话而对自己不利。正犹豫不决间，只听有人道：“秀竹姐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