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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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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日,孟乔硬着头皮带着不适去书房教导郭玉,还好那虫子毒性不是太大,伤得又是左边手掌,虽然肿得不能拿东西,却不影响生活自理。
不过再见到郭玉这个臭小子,推翻之前所有天真的想法,孟乔小心翼翼起来。她还要留条小命回家呢!
“孟乔,今儿你要教我什么?”郭玉又堆着灿烂的笑容,纯真无害的像个天使,对着孟乔的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是教我作诗呢!还是学习余氏春秋?”
余氏春秋?孟乔撇撇嘴,怎么没听说过历史上有过这本书?不过就算有,她也没学过,这些郭相派人送来的书,压根就是天书,上面繁体字一个紧挨着一个,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她看的懂才怪!
“不作诗也不学什么余氏春秋!我们学习算术、物理、生物……”孟乔选了自己比较熟悉的,又是这个时空所没有的。
嘎?郭玉眼亮了亮,算术他听过,不过物理、生物是什么?他只听过天文地理、奇门遁甲这些比较偏门的东西,不想这个年轻的人所要教的更奇怪,不过只要不学那些枯燥无味的长篇史集之类的文章,学习些新鲜的不错,这个看起来与众不同的夫子果然比起以前的那些老学究有趣的多。
郭玉充满兴味让孟乔瞧在眼里,心里多了份自信,或许这个孩子顽皮了些,任性了些,但终究是个孩子,自己只要混过这一关,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打听钟夏的下落,还有寻找自己的时光定位装置,到时就可以回家了,反正自己考的也是师范院校,这次权当是提前在古代的一次实习。
“孟乔你的头发红的很漂亮!”郭玉的有兴趣的眼光打量到孟乔的头上。
孟乔不卑不亢地道:“从今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你要有礼貌称我为老师,不要老是叫我名字!”
郭玉依旧打量着她的头发,也不说话,他身边的贴身小厮破板却轻蔑说,“我们少爷身份何等尊贵,怎么会称呼你这样的人为老师!肯叫你名字已经是你天大的福分。”
孟乔板板脸一本正经的冷笑,“我不管之前你们少爷是如何放肆,但今天想跟我学习首先要学会尊师重道。”第一天他身边的一个小仆人就敢给自己脸色看,如果示弱,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她的竖起身为老师的尊严。
“你的头发好像也不是完全红的呢!瞧根部好像黑色的,真是挺可惜的,这么好的红发!”郭玉压根就没有听孟乔的话,惋惜着孟乔的头发。
孟乔瞪了他一眼,这个古代小白痴,他知道什么是染的吗?她的头发又不是天生红的,根部长了出来当然是黑的了。
“上课吧!”
“好!”郭玉懒洋洋答着,收回打量的目光。
他身边的破板和牛蹄合力搬来太师椅。
孟乔只当是让自己坐的,正要下坐,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歪到一边。牛蹄白了他一眼,“这位子是你能坐的吗?”他呶呶嘴,指向不远处一板凳,“去那边!”
比起这边披着虎皮的考究的太师椅,旁边桌案上丰盛的茶点,自己那边空荡荡的桌凳,孟乔再一次感叹着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等级制度,不过寄人篱下,只能低头伏小。
“我们今天所讲的是这浩瀚的宇宙……”
才说第一句,“什么是宇宙?”郭玉打断她话。
孟乔心底又叹气,解释着,“这宇宙就是……就是……”如果跟他解释为广漠空间和其中存在的各种天体以及弥漫物质的总称,他能听的懂吗?古人是很唯心的!
“……就是你们所谓的天地万物总称为宇宙。”
“宇宙是你们那边的称呼对不对?”
“嗯!我们在夜间所看的星体其实就是发光的球状高温气体……”
“孟乔,你去过吗?你去过星星上面吗?”郭玉又一次打断她的话。
“没有,别看星星好像离我们很近,真的要去,可是不知要多少年呢!”
“那你怎么知道星星是球状高温的呢?”郭玉发挥着他的好奇宝宝特性,不耻下问。
“那是我们世界里经过科学家研究探测出来的。”
“什么是科学家?是不是和我们这边国子监的那些老夫子一样?”
孟乔心里叹了一百二十个气,和一个古人的代沟还真是无法沟通。她真想做个望远镜给这个好奇宝宝看看,这个世界是如何的神奇啊!
这一天整天都是她没说上几句,就被郭玉的十万个为什么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头昏脑胀的教了一天后,相爷身边侍候的仆人东柱安排她的新住宿之地,一间由几块破木板搭成的小屋子,里面安置了张床后,一张破旧桌子和椅子,还有一张破屏风就别无所物了。
孟乔感叹着自己的境遇如此之差,不过能有自己独处的空间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想像着自己现代社会中那舒适的家,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自己被抢的一无所有,所以拿了自己随身换洗衣服就算搬了过来。到了晚间点了一盏昏暗的小油灯后,只能躺在床上一边查看自己受伤的手掌一边暗暗掉泪。
“孟乔你在里面吗?”门外有人高喊。她擦了擦眼泪,跃起身打开柴门往外间张望。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站在门外,她认出正是白天和郭玉一起的破板。
“今儿白天我家少爷还有许多不明白地方,所以晚间还要向你讨教一些,请跟我去书房。”
孟乔有些气恼,“可是今天天真得很晚了,如果你们少爷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天再问行不行?”才第一天就要加班吗?还是郭玉那小孩真的如此好学?
“我们少爷说学就要学,你没听见吗?快快跟我去!”破板傲慢无礼的白了孟乔一眼。
这个小破孩!孟乔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呢!
书房里灯火通明,这是郭丞相专门拨给郭玉的书房,偏离主屋一隅。屋后裁了翠竹,前面是层叠的假山花园,顺着廊道往东拐就是郭玉的住处云霄阁。
这里平时除了仆人过来打扫,并无外人过来相问,就连郭丞相也是公事繁忙,隔些日子才过来询问一些近况。
刚一进门,郭玉就扬了扬手中一张纸对她招呼,“孟乔你过来看看本少爷今晚所做的一首诗,做的如何?”
这小破孩,大晚让自己过来就是要自己看他临时做的一首破诗啊!
她过去正要接过纸看,郭玉却说,“不在纸上,本少爷觉得不错,所以刻在桌上了,你来评评如何?”
孟乔低头看向一边桌上,果然有些杂七杂八的细小划痕,不过在跳动的烛光下看得并不清楚。
她拿了一盏灯过来仔细照了照,还是看不清这到底刻划的是什么字,也不好意思问,唯恐漏了自己不太识繁体古字的底子。
“怎样怎样?”郭玉充满信心的询问。
“应该还不错吧!”孟乔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不过看得还不是很清楚,郭玉我明儿再来看看如何?”
“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才做出这么一首诗来,明儿还要呈给爹看,所以请你过来相看一下,是不是看不清楚?”郭玉招了招手,“牛蹄你过来替他拿灯。”
牛蹄过来从孟乔手中接过灯,孟乔只得打起十二万精神过来摸索着这首刻在桌上的古怪诗,心中暗想,这古代的屁小孩就会破坏财物,好好的刻在桌上做什么。
正想着,忽觉脸面一热,一团火光侧面喷来,她歪了歪头,却闻得空气中一股焦糊臭味,侧脸火辣辣的痛,斜了眼瞄去,半边头发己经烧焦了,脸不用望,肯定也烧伤了。
“原来你的头发烧起来也和那些奴才一样啊!”郭玉的眼中充满着失望,“我还为和别人的不一样呢!这样的火红的头发,烧起来应该和焰火一般的美丽璀璨才对!”
“少爷,牛蹄就说他不过就是一普通的奴才,你又不信,如今看看对吧!”
听了两人对话,孟乔气得差点晕过去,原来这小破孩晚上叫她过来,就是为了试验一下这头发烧起来什么感觉啊!想她虽不是倾城倾国的容颜,却也清秀可人,如今却要毁容了!这可恶的臭小子,她要是不报仇就不叫孟乔了。
“啊——”她跳将起来,“我的脸,我的头发,好痛啊!”顺手打翻了牛蹄手中的油灯。
油泼溅到两人身上,遇上火烧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竟然敢打翻了油灯!”牛蹄不敢置信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一边的破板也跑了过来去扑郭玉身上的火苗。
火苗并不大,眼见就要灭了,突然从空而降,兜头一盆水浇来,硬是将郭玉浇了个落汤鸡。原来孟乔见一边洗脸架上有着一盆冷水,端了来朝郭玉泼去。
“好了,火终于灭了!”孟乔装着松了口气,“郭玉,我的脸恐怕烧伤了,今晚不能为你评价诗了,明天再过来吧!”
“你的脸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灼红了,等会叫牛蹄带你去府里大夫那儿弄些药来!”郭玉理理了湿淋淋的衣裳,并不以为意。
“不用了!休息休息就会好些了,告辞!”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她敢去上药才见鬼呢!她就知道这小孩不会安什么好心,谁知道会给她敷什么药?第一天晚上弄伤了她的手,第二天晚上就烧伤了她的脸和头发,谁知道以后还会怎样对她?
回去时,找了条破布沾上冷水敷在脸上,孟乔难过的直叹气,这样的日了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要是钟夏在她身边就好了,至少她有药而且也知道该怎么处理,而不是像她这样束手无策,光掉眼泪。
脸上的伤其实并不是太严重,第二日除了有些红肿外,并无大碍,所以孟乔也就稍稍松了口气。接连几日下来,只要一有机会,郭玉总不忘去捉弄她,幸好她也尽其所有搜肠刮肚找出自己所学来教这个小屁孩,做些简单的小试验,比如水的特性,声音的共震,连通器的原理。自己再倍加儿小心防范,总算化过一劫又一劫。
郭丞相隔了些日子过来查询,见郭玉学的欢,也没提出将夫子赶走,欣慰的褒奖了孟乔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