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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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五年十月十一日，周日，S市，凌晨一点
阿夜习惯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去工作所在地后面的中央公园溜达一圈，无论多晚。
今天也不例外。虽然他刚出差半个月回来，刚下飞机就直奔单位，睡眠严重不足，不过做这一行向来如此，他也早就习惯了。何况此时他并无半点困意。
S市虽是个夜生活繁华的城市，但到了这个点，小区内也是寂寂无声，唯有亮着的路灯与繁星对望。
这个点，其他的店面都已经关门，拉灯。唯独小区转弯进口斜对面那家婚纱店还亮着橱窗里的灯，远远地晕着光到让人在这入秋的凉意里感受到一抹暖意。
估摸着是新装修结束，只在橱窗里放了两副二十来寸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女子，一袭白色拖地鱼尾铺展开来，显得她身姿更为清俊挺秀，唇角微扬，但眼底却并无半分喜色。做他这一行的，察言观色便就是家常饭。她心有郁结，却难掩眉宇间的青稚，终究还是年轻的，至少比他年轻，故而还无法完全掩饰真正的情绪。
另一张应该还是她。青橙的糖果色，空气刘海五彩花环，令她的笑容增添了几分甜美，但眼底依然是一片荒芜。
男子嘴唇轻抿，清凛的双眼里渐渐有了两分暖意，三分笑意。
他站了许久，或许十分钟，或许半小时，时间悄悄走过，回到家中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闹钟显示凌晨三点。
其实他还是毫无睡意，但明天七点还要上班，该睡了。
二〇一六年一月三十日，周六，W市，早上十点
节假日，黎司总要磨蹭到九点后才起床，即便今日她中午十二点的火车去S市，反正时间绝对来得及。
行李昨晚她就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虽然她应该吃点早饭准备出门了，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登录微博，在所有人都习惯手机上网的时代，黎司还是坚持用电脑，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习惯了，不是非不得已，不愿更改。
首页，查看关注人是否有更新，一些游戏媒体平台无关痛痒的更新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在看到某关注人表示暂停用微博后，有些不明所以。
大抵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只是她无从得知，也无权得知，这样有心无力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却依然让她很是难过。她能做的，唯有在下面回复一句，愿君安康。
收拾过心情后，黎司才裹着淡粉色及膝羽绒服再拎上行李包准备出门。
当她抵达S市的火车站时，收到杨乐的短信，她大约还要半小时才到。恩，她此行正是与杨乐一起去探望她们在S市读研的同学，乔青。
能让黎司这样的死宅在节假日放弃游戏出远门，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见乔青，还有乔青的男友，听乔青的意思，大概没什么问题的话，等明年毕业他们就会领证了，故而让她们两个去掌掌眼。事关好友的终生幸福，怎能不出门。
嘛，像他们这样的人见面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地方吃饭，好在乔青早就订好了吃饭的地方。大学附近，从不缺好吃的地方。只是乔青还在实验楼里忙着她的项目论文，故而黎司只能等与杨乐碰头后去乔青学校找她。
好在火车站距离她们学校并不是很远，一个在虹桥路的最西头，一个在虹桥路的最东面，的确不远。
这是黎司第一次来东华大学。但杨乐却已经是第二次来了，毕竟论亲疏，还是杨乐与乔青更熟稔。
午饭结束后，乔青与男友又回去做项目了，而黎司并不愿去预定的酒店，她有个一直想去的地方。
如果要她总结一下午饭时的感受，菜不错，乔青她男票也不错，至少看得出是个很体贴乔青的人。至于其他的，就和她没有太多关系了，她并没有和好友男票更了解熟悉的想法，有些尺度，是要自己把握的，过了，对谁都不好。
二〇一六年一月三十日，周六，S市，下午三点
杨乐在广播大厦看到Costa coffee之后就非要进去喝咖啡。
店内很安静，也就零散的坐了两三个人，大抵是这个时间段本就不是热闹的时候。
她们两人找个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在等待的时间内，黎司不时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或许……即便不存在这样的或许。
“你以前从不喝这些。”杨乐喜欢喝各种饮料，但以前读书时，从没见她买过咖啡类的饮品。
“有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身体也不是很好，就喝的比较多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杨乐如今也有了几分严肃，气色也并不是很好。
唔，黎司不知道如何接口，她是知道一些的，大抵就是生活的压力，加上心理上的一些原因，杨乐有段时间经常出入医院，但她并没有多问，她从不是多事的人，杨乐要是想说就会说。
毕业后，宿舍四人各奔东西，乔青在S市的东华读研究生，杨乐进了一家五百强企业，林诺成了一名初中教师，因为节假日还要给学生补课，所以此次并未来S市。相对来说，黎司与她们几个相比，是最平庸的，只是在一个小企业从事日复一日相似的工作。
“一个人，自己多小心。”斟酌了许久，能说的也不过这几个字。各有各的难处，乔青还在烦恼着如何在S市这寸金之地买房呢。
“你呢，最近如何？”杨乐也不愿多谈那段晦暗的低谷，无论如何，她走过来了，总不会更难。
“老样子吧。”能说什么呢，相亲，工作，都不是那么想谈起。这便是普通人与成功人士的区别吧。
“之前好像有谈？”杨乐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她知道这是黎司的逆鳞，只是到了她们这年龄，话题除了工作无非就是婚姻了。
“分了。”有什么好谈的，相亲认识的，无所谓喜欢也无所谓不喜欢，本打算若可以，就像父母说的那般凑合着过吧，但还是有那份不甘心。
“哦。”杨乐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你呢，还喜欢那个人吗？”
杨乐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大概是不喜欢了，只是执着久了，也没那么容易放下。
“乐乐，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羡慕你一个人有勇气在外拼搏，即使有时候遍体鳞伤，却也依然勇往直前。
“是吗，”杨乐笑了笑，“我还羡慕你呢，长得这么漂亮。”黎司不止是她们四个中最漂亮的，在她们班也算不错，只是不爱打扮，与那些细心描绘过的相比，自然就不那么亮眼，何况她又死宅不出门，让谁看去。
“你呀，打扮打扮，也不会差。”乐乐的肤色偏小麦色，在这个肤白貌美的审美时代，自然是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审美的，更何况她体型娇小也没有大长腿。
“我们都老了。”过了二十五，就很明显身体不如以前，最明显的便是熬不起夜。
“是啊，我妈天天说我是老姑娘，没人要。”想起母亲那永无止境的相亲宴，内心就各种烦躁。
“阿黎，你就是太挑了，不然还怕没人追？”在杨乐看来，有着出色外表的黎司并不会缺乏追求者。
“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没人受得了。”看似很安静的一个人，其实脾气差得很。
“那也比我好。”永远都只能追着别人跑。
“你啊，就是太自卑了，别总以为自己不如别人，其实你也很优秀。”真正该自卑的是她，无论是在校成绩，还是如今的事业，她都是不如她们的。
“你别安慰我啦，我自己明白。”杨乐撇着嘴，拿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杯底。
唉。黎司不愿多说。或许，每个人，羡慕的都是别人吧。
“怎么了？”
黎司突然站了起来，向窗外张望。
这个点外面的行人也并不多，就只有两个似乎从广播大楼走出来的女主播在边走边聊着天。
“没什么，我以为看到熟人了。”虽然抱了某种期望，但其实还是没那么多巧合的吧。黎司又坐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哦，对了，小青发微信来说她忙完了，我发了定位给她，等下她和她男票开车来接我们。”
“哪来的车？”她们现在还住在研究生宿舍呢，房子首付都没着落，怎么会有闲钱买车。
“好像是和同学借的。”杨乐托着下巴思忖。
“哦。”看来他同学非富即贵。
“唉，不是我说你，你微信也用起来啊，总不见你在群里说话。”杨乐口中的群是他们宿舍四人的小群，用来联络。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懒，用习惯了企鹅，再说吧。”她一个月上一次微信便算多的了，也因此错过一些事情，但错过便错过，她便是这样无所谓的人，故而久而久之，能合则来的越少。
杨乐也知道是这样的回答，却也还是经不住黎司这样脱离时代潮流。“真拿你没办法。”
之后两人随便聊了些大学时候的事情，直到请晚饭的人来。
吃过晚饭，乔青与他男友便送黎司与杨乐去她们下榻的酒店。
在车上，乔青问她们两人明天想去哪逛逛。
黎司表示她不介意睡到中午然后坐火车回去，杨乐表示她一个人也不乐意出去逛，而乔青要陪男友去听个讲座。
“其实我这有两张票，不知两位美女有否兴趣？”乔青男友开口说道。
“说来听听。”杨乐大概因为工作的原因，对所谓的座谈会还是有些排斥的。
“唔，是人文学院和我们计算机系合办的，大概是诗歌朗诵比赛。”乔青男友也是因为他有个朋友是人文学院的，才有票。
东华并没有播音专业，但是有许多对此感兴趣的学生，故而人文学院的某任学生会会长创立了播音社，而参加的人员大多也是人文学院的，其他学院也就小鸟两三只。
“以前办的诗歌朗诵也没见要什么票啊？”乔青最近忙着项目进度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学院以前办过类似的，从来都是不限人数的，因为没多少人有兴趣。
“那不是因为上译有人来嘛，据说啊，这次比赛的冠军大概能优先被上译录用。”多少人想破了头要进上译，有这样的机会，不仅参赛的人多了，去观摩的人更多。
“没兴趣。”杨乐作为一个理科生对播音方面是一窍不通也完全没兴趣。
“我想去。”听到上译，黎司的眼神都闪闪发亮。
于是杨乐只能舍命陪君子，只是比赛从上午至下午，故而她们只能改签火车票，明天再走了，至于酒店也只能再延后一日退房。
之后乔青男友说他朋友会陪她们一道去，只是需要她们早些去，因为他朋友是主持人，要早些去招待上译过来的老师。
二〇一六年一月三十一日，周日，S市，清晨七点
闹铃响的时候，杨乐掐了音乐蒙上被子继续睡，昨儿她与黎司卧谈会至凌晨才睡。而黎司却已经起床梳洗了。
杨乐被催了好几次才离开她温暖的被窝，这大冬天的，她真不乐意早起，而向来比她还爱赖床的黎司却精神矍铄，这实在是件稀罕事。
乔青带着杨乐黎司两人抵达比赛场地时因为时间尚早，就一些相关工作人员在忙碌奔走。
“闻行书。”乔青叫住了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
估摸着就是那个主持人了，长相颇为俊秀，气质也很儒雅。
乔青交代了几句就把杨乐和黎司丢给闻行书，现在回去补个觉还来得及，昨儿论文写到很晚，现在还有点困顿。
剩下三人随便聊了几句，闻行书因为还有事情就带着她们二人在第三排选了两个位置。
“阿黎，那个闻行书方才一直盯着你瞧呢。”她们宿舍四人出行，阿黎的回头率是最高的，前提是阿黎出门的时候肯打扮下。嘛，不过她今天穿了玫红色的羽绒服，气色还是蛮不错的那。
“哦。”黎司有点心不在焉。
“他长得也蛮不错的哦。”清瘦俊秀，声音温雅柔和，非常人文学院。
“恩。”能做主持人样貌自然不会差，换作以往自然也是她喜欢的类型。
“唉，你别这么敷衍我嘛，话说我刚才看到他手机锁屏好像是你哦。”闻行书也是杨乐喜欢的类型。
“不会吧。”她又不认识闻行书，闻行书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我也觉得奇怪，因为那里面的你穿的还是青橙糖果色的婚纱呢。”虽然化妆后和黎司有点不像，但认识这么多年，自然能凭借大致轮廓认出来。
唔。“是不是还带着花环？”她方才一直在打量礼堂，试图寻找那个可能会来的人，根本就没留心闻行书说了什么，要不是他样貌的确出色，就以她的脸盲，估计更不会在意。
“不会真的是你吧？你是不是要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杨乐太了解黎司了，这个连自拍都懒的搞的人，怎么可能去拍什么婚纱照。
“哎呀，是有个亲戚开了婚纱店，托我做下模特，就去拍了两套。”可她亲戚又不是S市的，照理说不会啊。
“这样啊，电子照你有的吧，我要看。”阿黎的婚纱照肯定好看，唉，她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个问题呢，也就只能看看了。
“晓得了，我的大小姐，等我回去就发给你看行吧。”
“这还差不多。”
黎司见杨乐放过她，便拿起手机联系某旁系的表哥，才知道他们把W市的房子都卖了，搬家来S市，又在S市重新开了家婚纱店，至于那个闻行书，似乎是表嫂的亲戚，因为觉得她的照片好看，才求着拿去做了锁屏，还保证不会另作他用。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摊手，如果是以前，黎司一定会因为虚荣心有几分欣喜，且那个闻行书应该还蛮优秀的，不过，等闻行书了解透了她这个人一定会大失所望的，而她早过了动少女心的年龄。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些话，这期间陆续有人进场了，不过大部分人都坐在她们后排，应该也都只是来看的。
这期间，黎司去上了个厕所，然后看了下第一排方放上的名牌，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完全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看样子第一排是校领导和上译的老师，第二排是参赛人员，第三排目前就坐了她们两个，估计是留给内定亲友的，第四排开始人就多了，时间也临近九点，二十来排，人都坐的差不多快满了。
等比赛正式开始，嘉宾领导也都入座了，黎司自然也见到了那个人。
CV阿夜。商配圈的小巨巨，黎司的男神音。就和很多沉迷二次元的小迷妹一样，黎司只要听到阿夜的声音就走不动路了。在没有混网配圈之前，黎司从来不相信那些小说里描写的所谓的磁性的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直到她玩某款游戏时听到了阿夜的配音，再然后就是掉入了网配这个巨坑，也了解了其他许多CV巨巨，也不乏许多声音好听的大佬，但这些年来，让黎司无论声音或是人念念不忘的也仅此一个。
直到比赛结束，黎司也没有仔细听那些参赛人都朗诵了些什么，而是专注的听着阿夜评判的声音。
散场后，闻行书带着几个上译的老师去了后台，黎司偷偷给闻行书打了个招呼，拜托他找阿夜签个名。
黎司拿着签名笑成了一朵花，杨乐在旁边看的直叹气，白瞎了闻行书这么个大帅哥。她也顺着黎司的视线多瞧了两眼阿夜，发型类鸡冠头，衣服穿得挺嘻哈，脸圆嘟嘟的，笑起来有个小梨涡倒还有两分可爱，可总体来说，不如闻行书啊，关键这怎么也不是阿黎的审美啊。
奈何阿黎的心思完全飞远了，根本没在意这两个人的表情。
闻行书说要去陪老师吃午饭，如果她们想去可以一起，只是大概不能同桌，因为同去的还有闻行书的几个学长学妹，据说都是人文学院的好苗子。
黎司自然是答应了，而杨乐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闻行书早几天就在校外一家不错的小饭店定了两桌，事先也和老师们打过招呼，下午会留下来去人文学院指导一下。
到了饭店才知道，虽然是一起订的两桌，但中间有移门，因此吃饭的时候，中间的移门是关着的，黎司杨乐与几个学生会的骨干坐一桌，好在杨乐是个热情活泼的话唠，有她在的地方，就算是陌生人，也能聊的很嗨。黎司原本也可以，只是如今她心神都在门对面。
可惜虽然能零散传来些声音，却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黎司也只得放弃，低头吃饭。期间闻行书也过来敬过酒，虽是以茶代酒，但毕竟还是学生，又是靠嘴吃饭，自然是少饮酒为好的。闻行书瞧杨乐与黎司也没太过拘束便也心安，说到底是他的私心，总不好太过，故而也没与黎司多聊，只是客气的让大家尽心吃喝。
下午三点
黎司跟着闻行书一行人回到东华播音社。
播音社有几个社员也是早上参赛人员，上译的老师专门和他们分析比赛时每个人的状态与优劣之处，自然这些黎司和杨乐是没办法一起听的，故而他们两个人在播音室听着一些社员们自己录的作品，其中不乏一些网络流行歌曲与广播剧。问了社员挑了能听的且有兴趣的放来听。
闻行书送了老师折回时，黎司也还在听。
“黎同学要是喜欢，我可以发一份电子的予你。”
“那就多谢了。”黎司找了张纸条写下了自己的扣扣邮箱，笑着递给闻行书。
“不知可否赏脸留个手机号？”闻行书露出他最擅长的温和笑脸，多半人面对他的笑容都不会拒绝。
“唔，嗯，那你能不能把阿夜大大的手机号给我？”虽然觉得唐突，黎司还是提出了自己肖想了许久的任性要求。
“啊。”闻行书的笑容差点没绷住。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是要其他人的联系方式的。即便面前的女子要求的是自己也非常钦佩的老师。可闻行书有那个自负的资本，论音色论样貌，他哪一点都不比老师差。也正是完全没聊到黎司的要求，闻行书愣了几秒。“不好意思，老师们的联系方式我们不能随意透露。”闻行书也是知道的阿夜在网配圈有众多的粉丝，也有许多骚扰过老师的粉丝，故而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拒绝黎司。
“奥，好吧，那你记下我手机号，我报给你。”虽然料到了拿不到号码，但心里还是非常失望呢。
闻行书存下了黎司的手机号。“曹冽晚上定了饭店，说让我带你们两过去。”曹冽便是乔青的男友。
“恩，那就麻烦你了。”黎司噘着嘴垂着头叹气，好不容易见到了阿夜，却连合影也没有，真是太不给力了。
“应该的。”虽然感受到了黎司对自己的冷淡，但闻行书早在昨天听曹冽说乔青的大学同学来玩，其中有个妹子还酷似他手机锁屏上的佳人，已经激动了一天了，可似乎佳人心中已有男神。闻行书虽然有几分落寞却也不是大学那会了，很是放得开，没缘分就当多一个朋友也可。
坐在一旁的杨乐除了叹气就是摇头，阿黎每次都是这样，沉迷在一件虚无的事情中，忽略了身边更值得抓住的人。也罢，各有各的缘法，她多说了也无益，再说了，别看阿黎一副淑女模样，温和健谈，那是对着外人，熟悉的人她向来是又毒舌又冷淡，你不联系她啊，她半载也不会找你，可你要有事找她，她也不会推拒。多半人在靠近她却还没完全了解她时就失望的退场了，这也是阿黎至今光棍的主要原因。阿黎对此也只有一句：不了解不理解她的人也不稀罕。别人喜欢她也好厌恶她也罢，她并不在意，真正能做朋友的人并不会因此疏远。譬如她们几个。
闻行书说社里还有些事，让她们再坐片刻，便离开了。
“乐乐啊，你喜欢，嗯嗯？”黎司对着闻行书离开的方向甩了几个眼神。
“人家可不喜欢我。”人家对你有意思，奈何你没意思。这后半句杨乐没说，说了也没用，她也是看出来了，阿黎的眼神一直都在那个叫什么阿夜的身上。
“我这不是有他手机号，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哟。”黎司挑了挑眉，她很乐意帮杨乐走出那个人的影子。
我去。杨乐在心里吐槽，看来阿黎完全没感受到闻行书对她的热情啊，心疼闻行书一秒钟。
“得了吧，人家可看不上我。”她这身材说得好听是娇小玲珑，奈何人家闻帅哥喜欢的是大长腿。
“也是，像这样的帅哥，一般眼界都可高，咱们这样的还是敬而远之吧。”根据黎司多年上学史的鉴定，帅哥都是配美女的，显然她们都不在列。而更显然的是她忘了自己也勉强能算得上是个美女。
杨乐恨不得翻个白眼，这个后知后觉的没救了，注孤生！
“没事，我们乐乐这么可爱还那么贤惠，一定会有人慧眼识珠的。”唉，别人都羡慕她大长腿，奈何她到希望自己娇小玲珑些，这样对着男神撒娇都非常萌萌哒，而不是她这样的撒娇估计要瞎倒一批人。
“呵呵。”杨乐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超黎司丢一只狗。
“对了，之前你和小青讨论的化妆品和我说说，我也想买。”年纪大了皮肤都没以前水嫩了。
“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死宅不出门没有化妆意义，”更何况这个人懒得无法言说，“前两年给你买的BB霜你还没用完吧。”
“对呀，估计还剩一半，我就夏天实在热的时候和防晒霜一起涂涂。”
“所以啊，你不需要化妆品，你需要的是男票。”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不过以黎司的懒惰，估计她有了悦己者，也不见得会容。摊手，这就是好好的美女泯然大众的最大原因。在这个化妆堪比整容的时代，阿黎这样的素颜美女，真的都不出众了。
“好吧，那你给我安利下好用的唇膏，最近几天有点燥，嘴唇都脱皮了。”每天几大瓶水喝下去也没什么用。
于是两个人开始逛起了淘宝挑起了唇膏，直到闻行书忙完。
吃完晚饭因为饭店距离杨乐黎司的酒店比较近，就拒绝了闻行书相送的好意，乔青和曹冽是公交车过来的，正好由闻行书送回去。
“啧啧，那个闻帅哥真高富帅啊。”竟然在学校开着自家买的福特，即昨儿曹冽来接她们开的那辆。方才餐桌上听乔青有意无意漏消息，闻行书是S市本地人，他父母名下和他自己名下各有一套房。黎司也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个绩优股，尤其人家还单身。
“怎么，心动了？”刚才吃饭的时候闻帅哥还一直在和黎司搭话呢，这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什么意思了。
“纯粹欣赏。”帅哥美女，只要养眼的黎司都爱看。“不过，如果早点遇到或许真的会心动吧。”想了会又笑了，“不过估摸着他也就对我这张脸有第一眼的错觉，等了解的多了也迟早是要失望的。”她自己的性格她自己知道，暴脾气，有点公主病，还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一技之长，这要是在读书的时候可能并不是问题，谈个小恋爱也不会想这么多，可随着她踏入社会，渐渐遇到的人多了，心也就更冷了。至少在她自己眼里，她是配不上闻行书的，所以即便她已经看出闻行书对她有那么点意思，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时光倥偬，不复年少纯真。
第二日黎司和杨乐就坐了高铁各回各家了。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