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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养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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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怀孕,田氏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即将有个孙子,忧的是大儿子居然跟自己说不要再让他媳妇干重活了。
“哎哟,真是小孩子家没经过事,想当初我怀着你的时候,不还跟没事人一样,和你爹下地干活去?”田氏嗐一声,“大惊小怪,娘生养你们几个,还不知道哇?生孩子就那么一回事,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户小姐,干点活还有利生产呐!”
陈老爹在一旁抽着烟不说话,看表情应该也是高兴的。
喜乐坐在陈春权身边忍着笑,田氏的语气和表情太夸张了。
“娘,我只是说以后挑水做饭这样的事,别让喜乐做。”陈春权也怕自己娘唠叨,不过为着媳妇,再怕也要受着,“春雨该学着做这些了。”
“我不要!”陈春田突然站起来喊道,“二姐做的饭根本不是人吃的!”
春雨听完这话,从位子上站起来,手指着陈春田说:“臭小子,敢嫌弃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收拾什么呀收拾!”陈春田跑开,“不久前我过生日,让你给我缝双袜子,你倒好,直接给我两个布袋子,你要是能嫁出去,我就跟你姓!”
“小王八蛋!”春雨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你本来就跟姑奶奶姓!”
“成何体统!”一直盯着桌角沉默不语的陈春盛见此情景,把眉一皱,把眼一瞪,喝一声后起身回屋去了。
田氏哎哟两声:“祖宗哎,消停一会儿吧!”
陈春田和春雨在二哥大喝的时候,停下攻击彼此的动作,等他们二哥一进屋,立马又你追我赶着厮打起来。
“爹,娘,春雨不小了,该给她找个婆家了。”陈春权看眼和陈春田抓胳膊掐腿的妹妹摇头道,“她整日这样在家里混日子怎么成?不学着做事,只知道吃饭睡觉,以后在婆家有的是苦头吃。”
“当哥的怎么就不能盼着点妹妹好?”田氏不满,“什么叫有苦头吃?”
“是该给她说门亲,”陈老爹抽出烟袋,“她整天在村里的老娘儿们堆里混,实在不像话。”
田氏见丈夫发话,立刻噤声,半晌她才不高兴地说:“我倒是想把她嫁出去,也得有合适的人家呀。”她哼笑一声,“她姑也真好笑,不过给了点小钱,就敢在我家里指手画脚,指这个说那个的。
春权的婚事她要掺和,春月的婚事她也不放过,怎么一到春雨,她就不管了?不是说她那个村里有好多家境优越的单身汉嘛?怎么一提到春雨的婚事,嘴就像被什么封住了一样?你爱管,那就管全乎啊!反正我家里统共就这几个孩子,她有本事怎么不全承包了?”
陈老爹不耐烦听,起身背着手也回屋了。
“你嫌我唠叨烦,我还不稀罕说!”田氏见主要的听众离开,抱怨的心思也随之淡下来,她朝着里屋的方向喊两声给自己结尾,“这么些年,因为她出过点小钱,我明里暗里受的气还少嘛!看她脸色、顺她心情,这一大家子都要围着她。我为你们陈家操劳几十年,有谁对我那样周到过没有?”
田氏果然对陈家姑姑不满。
不过若是因为别的原因,喜乐没什么好说的,但若为春雨的婚事,那喜乐可就得和陈家姑姑这个媒人站一边了。
做媒是说两家之好,就春雨那个懒得可以抽筋的身子,谁家敢娶?
娶回去之后,日子还不过得鸡飞狗跳。
坏媒人的名声。
喜乐听着犯困,忍不住打个哈欠。
“不像话不像话,长辈面前,怎么还张嘴哈气?”田氏的炮火马上转移。
“娘,她这是孕困,我带她回屋睡,忙了一天,您也早点休息。”陈春权趁自己娘的后续大道理还没出口,急忙拽着喜乐起身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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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的时候,喜乐铺出两个单铺,陈春权倒了水进来,看到后一笑:“以后都铺成这样。”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王大叔说,我得忍几个月。”
喜乐听明白了,但她装着没听到,自己往被窝里一钻,躺着睡下。
要说她本来对突然有孩子这件事还有些抵触,不过只要一想到,怀孕期间不能同房,她就感觉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从成亲到现在,只有新婚夜一晚,你说有我们这样的夫妻吗?”陈春权爬上来,在喜乐身边躺下。
喜乐厌烦,男人对这事到底有多热衷啊?
从下午到现在,嘟嘟囔囔就没个完。
“你应该这么想,新婚夜就能怀上孩子,有多少夫妻是像我们这样幸运的?”她拉着被子轻声说。
幸运的零夫妻生活的十个月!
喜乐在心底补全。
“你说得也没错。”陈春权惊喜于喜乐的新鲜想法,果然这样想,心里要舒坦得多,“就是有一点不甘心,我都没好好地看过你。”
别拽文艺了!
喜乐头皮一麻,继而她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家伙貌似在外面有个女人来着,那么自己怀孕期间,他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她了嘛?
孕期出轨,好像不对,那个女人似乎比自己出现的早。
应该是持续不断地长期性出轨,或者包养?
喜乐开始心慌了。
她承认,这是得知自己怀孕后才开始的。
如果自己没有怀孕,和陈春权就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但现在自己和他之间有一个血肉融合的骨肉做桥梁,从自己身上的骨连着他那边的肉。
如果,陈春权走远,对他来说,不过扯点肉下来,过后总会愈合。
可自己这边,牵骨带肉的,怎么才能好呢?
“你不能找别的女人。”
思绪翻飞的喜乐突然开口。
陈春权听着有些奇怪:“怎么这么问?”
“就是,即使我没办法和你那个,你也不能因此找别的女人。”
“杞人忧天。”陈春权翻身侧躺,在黑暗中盯着喜乐的脸说,“放心,你夫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忍功一流,没你的二十多年都能扛过来,区区三个月还能难倒我?。”
“三个月?”喜乐惊得坐起,“孕期都不行的,三个月怎么行?”
喜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是……”陈春权想说是大夫都会这么说,但见喜乐激动,便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是,我这不是不明白,随口瞎说的嘛。”
看来那晚还是太鲁莽,吓到她了,陈春权暗恼。
以后还得好好纠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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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权在家呆了两天,把喜乐伺候得舒舒服服。
端饭递水,洗脸洗脚,梳头穿衣。
喜乐曾坚决拒绝过,但陈春权表示这是他仅有的可以传达自己心意的方式,别的好商量,疼老婆由他说了算。
男人肉麻起来,真的无敌。
拒绝无效过后,喜乐就安心享受。
因为她知道等他一走,自己又得回到洗衣做饭的日子。
虽然喜乐没有生产的经验,但她也清楚作为孕妇即使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也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田氏说的下地干活是略夸张,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适当的锻炼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做饭洗衣还是做得到的。
果然,陈春权一走,田氏立刻就将厨房交还给了喜乐。
出于对第一个孙子的关怀,田氏还将挑水的重任派给了游手好闲的春雨。
养胎期间,王大叔见天会帮忙带回来一些安胎药,田氏拿到药又是一阵埋怨:“钱多的没处花!是药三分毒,胎稳稳的,还安什么?”她抬头看见喜乐只是眨着个大眼冲自己笑,没好气地说,“咱家缺你吃还是缺你喝?委屈你了?”
“没有哇,娘对我可好了。”喜乐装傻充愣。
这几个月下来,喜乐的肚子就像一个缓慢吹起来的气球,一天天鼓起来。
肚子显出来后,原本就圆的脸看起来更圆。
圆脸大眼,村里的老人们看着都喜欢,说是既富态又喜庆。
喜乐对这个样子很不满意,晚上睡觉遭罪不说,动作也变得迟缓,陈春田那臭小子总是在她跟前学她走路,她想追都追不上。
“算你有良心,”田氏瞅她傻里傻气的,火气一消,也笑道,“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没良心的儿老觉得我虐待你。”
喜乐还是嘿嘿嘿傻笑,肚子大起来后,她在厨房里转身都困难,所以厨房的使用权她就又交给了田氏。
最近做饭都是她和春雨一起,自己如果还想吃饭,可千万不能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