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千纸鹤和小饼干 ...
-
【——错误，错误，修——滴——！】
【**——复】
【失——成功】
【真是麻烦。
黑暗中有什么在低语】
————————————————————
鸟的叫声入耳，纲吉被吵得有些不得安宁，用手放在额头上，冰冰凉凉的手缓和了脑袋里的疼痛，懒懒的睁开一只眼睛，昏暗的室内一下子让纲吉知道还早。
“好早……”干涩的嗓子有些疼痛，连带着声音听着都有些沙哑，带着微微的磁性，跟电视机里经常出现的男主角有些像，发出这种声音的纲吉觉得妈妈大早就看电视很奇怪，稚嫩的声音重新回来，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的纲吉拉开被子，“快起床吧。”
笨手笨脚把衣服穿好，顶着一头卷发，纲吉拍下了床头的闹钟，打了个哈欠，挤出两滴眼泪，接着穿着毛绒拖鞋登登登得跑下楼去。
“妈妈早——阿！”纲吉看见在厨房的奈奈，挥了挥手，跑得太快的步子不小心绊住，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忽然身后多出来一个力，让纲吉辛免于难。
“蠢纲！”一手拉着楼梯扶栏，一手拉着纲吉帽子，沐子的脸色黑漆漆的，没得纲吉反应过来，语速快如机关枪的就突突突的出来了，“你是蠢吗！下楼梯都能摔！知不知道你摔下去你不会疼，楼梯都会疼的！万一坏了什么办？！能不能让人省省心！蠢纲！”
一口气说了不少话，沐子的呼吸很急促，气急败坏的把手松开，狠狠得瞪一眼纲吉，快速的去餐桌做好，做好后看着还呆在楼梯没反应过来的纲吉，语气说不上好：“还不下来，今天是周四，可不是周日！”
“……”慢吞吞的走下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动作轻轻的戳着自己的早餐。
今天早上奈奈做的事是偏西式的早餐，两个溏心蛋，一个面包，一根培根还有一杯热牛奶，这种早餐在附近一带都可以说是奢侈的。
用筷子戳蛋的纲吉很快就把溏心蛋给戳破了，流出带着腥味的液体，这种味道的东西一向不怎么让纲吉喜欢。
纲吉喜欢吃蔬菜，快餐和被处理得很好的鱼，有腥味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吃一口的，那让他觉得恶心。
“抱歉，今天实在是有点忙，纲君。”摘下围裙，奈奈看着纲吉的动作，有些抱歉的摸摸小儿子的头，“汉堡肉没有时间做。”
“嗯…没事。”把筷子抽出来，在盘子上抹了抹，看到没有黄色的蛋心的时候，纲吉一点点的撕掉周边的蛋黄，喂进嘴里，“很好吃。”
“纲君喜欢就好。”坐下也开始吃早餐，奈奈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忽然想起什么，用手敲了敲头，“对了，沐子你上次想要上的补习班是今天开始上课哦，以后都是周四。”
“嗯，知道了。”同样吃着早饭，沐子没有纲吉的挑食，不过她用筷子把蛋白撕出来，放进纲吉的盘子里，纲吉回望一眼，沐子迅速转头，“看什么看！不过是今天没胃口，不想吃蛋白又不想浪费而已，快点吃掉！”
“……哦。”把蛋白放进嘴里，纲吉慢慢咀嚼，活像一只仓鼠，对于姐姐凶巴巴的语气不做表示，反而像是随口一说，“姐姐又报了补习班吗？”
“嗯，沐子以前的一个课程完了，前几天刚刚叫妈妈重新报了一个呢，纲君要不要也报一个呢？类似于跆拳道啦这些，这样妈妈也不用担心你们受欺负了。”把兴趣班的课程广告拉出来，奈奈有些梦幻的捧着脸，“或者去绘画或者书法也不错阿，如果纲君想的话，插花或者诗歌妈妈也可以帮纲君报哦~”
“…不用了。”专心解决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纲吉一点也不想报什么兴趣班，差生心理的他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些补习班，明明整个并盛町也没有多少孩子去，而自家姐姐却是把所有兴趣班都报完了。
二十世纪的兴趣班行业并不发达，而且收费对于当时中层阶级虽然不算负担，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支出的，所以在并盛町兴趣班全部报了的沐子不愧小天才之名。
想着想着思绪就飞远了，以至于在奈奈说以后纲君被欺负了怎么办的时候，纲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姐姐会保护我的。”
“噗！”被儿子意料之外的回答震惊到了，奈奈捂住嘴，看着反应过来，脸红着想要解释的小儿子和听到后猛低下头，耳朵红红的女儿，内心的欣慰感都要冒出来了，“纲君和沐子的关系很好嘛~”
“才没有…！只，只是姐姐，姐姐报了这么多，所以所以我才！”筷子都掉了，纲吉脸色嫣红，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慌慌张张的，在奈奈的微笑下最后放弃抵抗的低下头，“哼……”
“哼，蠢纲。”坐在一旁的沐子看着手忙脚乱的弟弟，嘴角擒着一抹微笑，“姐姐当然要保护弟弟了。”
纲吉……纲吉他脸红的低下头不想说话了。
早饭的插曲并没有给上学造成什么大的影响，纲吉和沐子依旧要背着书包去上去。
一想到上学纲吉有些厌厌，作为一个差生，他不喜欢学校，幼稚园的老师也不喜欢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家伙。
沐子背着书包，在门口看着慢吞吞的纲吉，无聊的玩起了手指，耐心的等到纲吉收拾好了跟着纲吉一起走。
难得的，沢田家的天才和废材同时去上学。
因为有沐子在，所以纲吉到校的时候，没有人眼色不好的上来找麻烦。
“好好上课。”把纲吉送到了教室门口，沐子声音故意拔高，“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姐姐，姐姐不会不帮你的。”
这话让教室里本来想要等着沐子走后捉弄纲吉的小孩子们瑟缩了一下，本来准备好的恶作剧都被收了回来。
“嗯……”纲吉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幼稚园的课基本都是玩，例如纲吉这个班就是一个上午的活动，折纸，游戏。
纲吉始终沉默不语，小组活动的时候没人来找他，他也没有去找别人自顾自的坐在位置上，摆弄方方正正的彩纸，笨拙的跟着说明说折千纸鹤。
幼稚园的老师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去管那个孤僻的孩子。其他的小朋友当然更不用说。
一整个上午纲吉都是独自折纸，活动课的时候他也留在教室，老师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活动课需要组队，可是没有人愿意和一个一定会输的人组队，所以纲吉如果不去，他也不用去帮他找队友。
千纸鹤其实很好学，也很好玩，至少纲吉是这么认为。
跟着说明书轻轻的折了几下，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纸鸟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会说话，不会动，不会嫌弃也不会保护，但是可以陪着他。
纲吉的桌面上全部都是千纸鹤，五颜六色挤的满满当当，远远的看起来很是好看。
回来的小朋友们看着一桌子的千纸鹤眼睛都亮了。
精致小巧的千纸鹤很的小孩的喜欢，可是好动的他们折起来会心烦意乱，而纲吉平时又过于的软绵绵，班上一个平时霸道惯了的小孩一看见就冲了上去，拿起一把千纸鹤，说也没说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搬弄。
纲吉还是低着头，专心的折着千纸鹤，没有理会自己桌上的东西被拿走。
其他不敢拿的小孩，看见纲吉没说什么，也冲上去拿着千纸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中一个小女孩比较有礼貌，拿了一个粉色的千纸鹤后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纲吉听到后顿了顿，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然后又继续低下头折。
这样造成的就是，下午上课时，幼稚园的老师意外的发现每个小朋友的桌子上都有几个精致的千纸鹤，而讲台上装卡纸的篮子里已经没有彩纸了。
“你们上午折了这么多吗？”老师拿起一个千纸鹤，带着笑意欣赏着手上的小玩意，看到还不错的时候，笑着摸了一把旁边的小孩，“很精致很厉害。”
“哼！那当然！”被摸的孩子是上午第一个拿走千纸鹤的小霸王，他抬着脸，看起来很开心。
“才…！”一个女孩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同桌的男孩耳语了两句，脸上呈现出挣扎，最后归于沉默，老师也就疑惑的看了一眼，见女孩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了。
自始自终，纲吉都低着头，略长的暖棕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和脸，看不清他的神色，一个人坐的他仿佛隔离了周围的人，只生活在自己的小空间里。
下午的课有简单的计算和识字，老师偶尔会提出一两个小小的问题，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回答，一片其乐融融。
纲吉有些遗憾的看着空空的手，他还一次折这种可爱的纸鸟，有些不可控制，等空闲下来的时候，内心有些空洞，周围稚嫩的回答声让他迷茫，抬起头就看见黑板上的算术题:
15+5=？
“20。”纲吉轻声说出答案，可是声音太小了，没有人注意到，反应过来的他也略带惊恐的捂住嘴，希望不会被发现，他觉得自己说出来的答案不是正确的，被知道肯定又是一番取笑。
“等于20！”一个活力满满的声音说出来答案，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和一小块水果糖。
“真棒。”
原来，是对的吗？
没想到自己会算对，纲吉也没有在意自己没有得到答案，他算对了比一块家里随处都有的水果糖更有吸引力。
接下来，纲吉意外的发现自己把所有的算术题都算对了，以及自己认识那些字。
这对废材的纲吉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下午放学的时候沐子过来给了纲吉一袋动物小饼干，那是幼儿园最好的奖励，嘱咐到:“妈妈刚才跟老师打了电话，说她今天去参加聚会了，可能会晚一点回来，钥匙在门口旁边的小盒子里，我要去上补习班，蠢纲你先拿着饼干填一下肚子。”说完还揉了揉纲吉的脑袋，“如果还饿的话，我房间的存钱罐里还有一点钱，钥匙在枕头下面，别告诉我你蠢到不会买东西。”
“嗯。”纲吉接过小饼干，粉红色的纱制布袋里，有着浓浓奶香的饼干是可爱的动物头，幼儿园的老师还在里面放了一点可爱的小礼物——提子。
“乖乖在家，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把书包的拉链拉上，沐子看着乖乖巧巧的弟弟，内心不可思议的柔软，“姐姐晚上回去给你带汉堡。”
“嗯……姐姐早点回来。”看着早走的沐子，纲吉小小的说了一声，也没有管姐姐听见没有，看着姐姐背着书包走远，纲吉向周围看了看，小朋友都被家长领回去差不多了。
抬抬手，纲吉也就走了。
纲吉有些慌乱的去楼上拿医疗箱，艰难的把它带下来，从里面拿出酒精和棉棒，学着以前妈妈给姐姐处理的方式给躺在沙发上，脸上青青紫紫的云雀消毒。
“小动物，不用。”有些不满纲吉慌乱的动作，云雀觉得自己这点小伤，休息一两天就会好了，而且还是二十世纪，碘酒还没有出现，纯酒精的消毒是很痛的，虽然云雀认为没什么，可是这种多余的疼痛他是拒绝的。
“唉！恭弥，不消毒不会好的。”用沾着酒精的棉棒给云雀手上的一条大口子擦拭，纲吉红着眼睛，包着泪水，云雀还没叫，他就叫了出来，仿佛受伤的是他，“一定很痛。”
“多此一举。”云雀看着红着眼，像只兔子似得纲吉，转过头去，“过两天就好了。”
“你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兔子纲吉抽抽啼啼的，对于几天没见，再见就是满身伤的朋友，纲吉内心充满了愤怒，“如果不治好，以后也会发痛的。”
“……”云雀，云雀他装作没听见，他也没想到，自己准备睡一觉疗伤的时候，某知小动物就找了自己。
虽然不可置否，那一刻，云雀仿佛看到了光。
那么温暖和温柔。
“好了。”把最后一个ok绷贴上，纲吉满意的点点头，有些庆幸自己平时会去买ok绷的习惯，不然还贴不完。
云雀从客厅的小镜子里看见自己满满ok绷的脸，内心仿佛飞过了某种黑色的小鸟。用手碰了碰这种自己从来没用过的东西，又看叫自己手背上还有。因为不具有伸展性，所以活动起来有些束缚。
云雀看了眼在收拾东西的纲吉，眼眶还是红红的，勉强决定还是走出这个小动物视力范围再撕掉这讨厌的东西。
——云雀君，你这做纲吉可是会哭的哦。
“恭弥你饿了吗？”看了时间，发现已经是四点半了，幼儿园是三点放学，姐姐上补习班大概五点半回来，终于把东西收拾好了的纲吉把沐子给他的小饼干拿了出来，拿出一块喂给云雀，“张嘴。”
“……”云雀张嘴吃了，像是一只猫一样的让纲吉投喂。
很好吃的饼干。某个小动物的发言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唔……好吃，”舔了舔手指，纲吉觉得这种小饼干真的太好吃了，而且里面的提子也很棒棒。便利店里最贵的小饼干也没有这么好吃。
纲吉一边给“重伤患”云雀投喂，一边自己吃，不过很明显，他自己吃的速度没有投喂快。
“……”笨蛋。云雀一边张嘴把嘴边的小饼干吃掉，一边想，明明自己也很喜欢吃，还给自己这么多。
一袋小饼干并没有多少的份量，两个孩子很快吃完了，肚子明显都没有饱，不过云雀懒得动，纲吉累坏了，两人都没有去找其他吃的。
纲吉一下子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云雀看着蓬蓬的棕毛，把某只的头揉了揉。
“唉？！”被突如其来揉了揉，纲吉脸红了起来，被奈奈养的很好的纲吉是很可爱的，脸红起来也赏心悦目。
在外边风餐露宿的云雀就没有那么稚嫩了，手上都带着因为长期使用武器的茧子。
真是该圈养起来的小动物。
分神想了一下，云雀对于纲吉小动物的人设更加确定。
以后如果没人要了，自己养一下也不错。
豹子一样哈欠了一下，云雀也就想想，沢田家周围的奇怪黑衣人他目前还是打不过的。不过他们的智商很感人，白天一身黑，生怕人看不见一样。
其实被举报过很多次的黑衣人：“……”
云雀始终是云雀，没在沢田宅呆到五点就走了，纲吉在门口看着他走的背影有些担忧，不过他也知道，他和云雀不是一路人，或者说，不是一个世界。
脱离了纲吉的视线，云雀就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ok绷给撕了下来，本来准备丢在垃圾桶，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
等云雀走后，纲吉把书包带上楼，放在房间里，当然没忘记医疗箱。
把书包随意的丢在床上，去拿书桌上的小信箱。
里面躺着一张纸，是浅浅的紫色，纲吉拿出来，发现是一张写满了熟悉字迹的彩纸，而不是信纸。
【给阿纲
很开心你没有忘记我……我其实很生气，可是看到你生病了，反而更担心，其实你不用道歉，我觉得没有弄清楚就怪阿纲的我也是很无理取闹……
希望阿纲也能原谅我……我放了一点家里保姆做的小饼干……不知道能不能给你，嗯…这个是在求和了
我想和你继续通信……
阿生】
“小饼干…？”纲吉读到这里，下意识的就去看看信箱，惊奇的发现原本没有东西的信箱里，有一袋饼干，是花朵的形状。
“唔，好好吃！”吃了一个，味道完爆幼儿园的小饼干，纲吉眼睛都亮了，不过他也就吃了一点点，剩下的他更想留给妈妈和姐姐。
写信的过程比几天前顺畅很多，写完后纲吉正准备放进去，忽然想起书包里的千纸鹤，犹豫了一会，唰唰两笔写上本来写好的纸上，放了两三个千纸鹤上去。
应该，能寄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千纸鹤和小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