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是想祭天！》小米哼哼

8、第8章：对酒当歌

　　清朗的声音，一如昨日。

　　龚朗上前走了两步，却停在了路中间不敢过去。他手指有些颤抖，进而是全身都如此。僵硬的、被跳动的要出去的心脏操控着，抖动着。似乎帕金森病找了上来，却连药物都没有一样。

　　沈安歌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微笑地看着对方。他们早已不是年少，十年过去。男人并不比照片上看到的好，甚至有些糟糕。

　　那剃成短寸的头发，已经看到了鬓角的斑白。

　　种花家目前第二强的自然异能者，火焰操控者实际上是一个已经过了黄金时间，正将走入衰老的男人。

　　四十八岁，已经不年轻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地抬脚走过去。他知道对方是什么状态，也许是相近情怯，也许……是对他的愧疚和伤心。可更多地，是能够感觉得到的，那隐藏在十年时间中的深情。

　　他从不怀疑男人对自己的感情，这不同于姥姥，更不同于前面几个女性巫祭。

　　可恰恰是这份相信，让他更加心疼对方。

　　他还记得，男人抱着他的头，疯狂在院落中将那些染血的尸块拢在怀中的疯癫模样。

　　也记得，对方因为无法帮他报仇，竟然每年都会在自己身上划上一次一样伤痕来作为惩罚。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龚朗僵硬地感受着肩膀上那温热的额头带来的触感。他手臂缓慢地抬起，如同慢动作一样小心地抚摸上青年的脊背，最后用力地狠狠地搂在怀里。

　　过度的用力，让沈安歌愣了一下。他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在耳鬓之间他听到了男人呜咽的声音。感受到了热泪滴落在颈窝的湿润和火热。

　　“我回来了！”

　　“嗯！”

　　“龚朗……”

　　“我在！”

　　“嗯！”

　　龚朗将沈安歌紧紧搂在怀里，一直到情绪平复了都不愿意松手。沈安歌也由着他，只是在不远处的楼层内。有镜头一直对着这边，咔擦咔擦的照片不断被制造出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娱乐头条上，就能够看到裕隆娱乐大老板，午夜公路中央夜会情人的新闻就会满大街都是。

　　可此时，龚朗没心情搭理那些。更不用说，如果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反而会高兴。他此时心情错综复杂，但最终定格在幸福这个名词上。

　　他觉得，此时他拥抱的是他的整个世界。原本空虚的灵魂得到了填充，在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那个……”沈安歌动了动手指：“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嗯……不！”龚朗小心地有些舍不得地松开手臂，抓着沈安歌的肩膀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才慢慢抿唇笑了：“真好！”

　　沈安歌略抬头看着他，歪头笑了笑：“傻子！”

　　他说着挣开龚朗的钳制，伸手挽住他的腰：“走吧……大总裁！”

　　“什么？”龚朗还有些不适应，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些呆，反应不过来。

　　“开……房？”沈安歌挑眉之后哈哈笑着，他歪靠在对方结实的肩膀上：“难道你准备和我一晚上都在马路上？天做被，地做席？”

　　龚朗此时脑子嗡嗡地响着，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可却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爽朗依旧的笑容，慢慢抬手将对方落下的鬓角发丝别上。沈安歌耳朵微微红了一下，他抬手握着对方的手。发现那只手抖的厉害，他这才发现对方究竟有多紧张。

　　“阿朗！”他握着龚朗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火热的触感一如男人的灵魂：“我在这里。别怕！”

　　“小歌！”龚朗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哆嗦着手，然后慢慢跪了下去。双手紧紧抓着沈安歌的手臂，像一个得到释放的孩子。沈安歌不好说他什么，只能低头看着埋在他腹部嚎啕大哭的男人。

　　之后他的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却昂头不让眼泪掉落。只是等着对方情绪慢慢好了，他才揉了揉对方略刺的头发：“不带我回家吗？”

　　“家……没了！”

　　“你在的地方，我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沈安歌蹲下身，看着委屈的如同一只大熊一样的男人。再一次心疼地给他擦干眼泪，凑上去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要不，我带你去我的家？”

　　龚朗抬头看着他，乌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火热的红色。他认真地点点头：“好！”

　　陈参有些意外地看着打开门走进来的两个人。

　　沈安歌拉着身后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进院落。龚朗如同被安装了发条的木偶，紧紧跟着他寸步不离。两个人都是面带微笑的，却在进了门看到陈参后，沈安歌先破功大笑起来。

　　他笑不可支地蹲在地上，显然是笑得使不上力气。龚朗站在那里，有些局促无措。陈参看着他，先愣了一下，站起身连忙恭敬作揖行礼：“见过郎君！”

　　“您……好！”龚朗见到陈参，神智才一点点回复。他看着蹲在地上笑得不行，甚至开始拍打地砖的青年。

　　温柔地勾起嘴角，蹲下身握着对方的手：“别拍，疼！”

　　沈安歌扭头看着他，略微昂着头正好看到对方的下巴：“缓过来了？”

　　“还好！”想到之前的情绪崩溃，龚朗没有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十年不见，现在才感觉到时光并没有在二人之间造成什么阻碍。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看着明媚中带着暖意的。

　　“我在笑，咱俩蠢的竟然直接跑回来了。不知道打车吗？”

　　听他这么一说，龚朗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在鼻梁旁蹭了蹭，看着站在榕树下的青年。微微敛神，一双丹凤眼略微下垂带着防备和审视。

　　“这是参叔！”沈安歌为他介绍了一下：“就是……大人参的那种。”

　　“嗯？”

　　“就是那种长的人差不多大小的，超级补的大萝卜吧！活了几千年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成精的！”

　　“少爷！”陈参看着一脸玩笑地介绍自己的沈安歌，无奈地摇摇头。再次走出那片草地站在石板路上，恭敬行礼：“见过郎君，我是殿下的内务总管，陈参！耳刀陈！”

　　“龚朗！”他没有多说，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便不再说话。沈安歌也没在意，他拉着龚朗的手朝主屋走去。边走便吩咐：“参叔，让钓鱼台把那些小姑娘都撤了，让我们的人来顶上。日后郎君和我暂时先住这里。”

　　“喏！”陈参闻言，嘴角咧开笑了。

　　对于巫祭，他们是尊崇的。但更希望，对方能够和心念之人和和满满的。因为只有这样，巫祭存在的时间才会绵长。而不是短短的二三百年亦或者一二百年。

　　进了东屋，沈安歌安排他坐炕。两个人隔着炕桌相对而坐，他抓着脚腕歪着头笑吟吟的：“好多了吧！”

　　“嗯！”龚朗抿唇笑笑点点头，他看向四周。古朴的家具，酸枝木带雕刻镶嵌。金银珠宝，螺钿均有。看得出，都是不错的东西。

　　“这原本是姥姥住的房间，她将我带过来用了三年的时间，缝补好。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这个院子里。等我能够动弹，可以行走蹦跳后，就去了龙谷。”沈安歌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他说的简单，并没有多谈当时的怨恨和痛苦。

　　有些事情，真的能够被时光所掩盖。

　　他从空间中拿出一青瓷瓶子，拿了两个酒盅出来。倒了两杯，推给龚朗一杯，自己拿着抿了一口：“她不愿意我分心，所以也不想我和你接触过多。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办法同你联系。”

　　“没关系。”龚朗捏着酒杯，有些干涩地说出这三个字。他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入口清冽，度数应该不少。只是眼下，他们似乎都需要来这么一杯。

　　他喝了一口，捏着酒盅想要放下。左思右想后，干脆拿起来一口闷了。沈安歌看着他长叹息的样子，哈哈笑了。

　　他两根手指捏着酒盅：“你这样喝，会醉的！”

　　“这样，就不担心醒了……什么都没有。”说到这里，龚朗抿紧了唇不去看他而是撇过头。

　　沈安歌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笑笑摇摇头不再说话。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酒，看着对方一杯一杯下去，也没有阻拦。

　　陈参看着亮了灯的东屋，重新盘腿坐在榕树下。

　　早晨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去，撒在南炕上面。

　　镶嵌了纯金包边的酸枝茶几早早掉落在地上，西装和运动服也在地上混为一体。窄炕上，两个人赤裸地相拥在一起。身材壮硕高大的，皮肤略有些古铜色。金色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让他有些不适应，手臂挥动的时候感觉到一软玉温暖的□□在胸怀之间。

　　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睡得双唇微起，打着小呼的人为了避开阳光的骚扰，举手捂着脸将头向下埋。

　　龚朗看着怀里的人，原本略有怀疑的心稳了下来。

　　真的回来了！

　　他将沉睡的人搂在怀里，细碎的亲吻从圆润的肩膀一路向上。最终含住那人微微嘟起的唇。

　　“嗯……咬……”细碎的缠绵的声音。一如曾经午夜梦回时，回忆中的幻影。

　　“小歌！”

　　“嗯嗯……哼哼！”沈安歌不耐地翻身单手横在双眼上。亲吻从下巴向下延伸，他迷蒙的哼唧出声。然后抓住对方向下的头：“别弄……嗯……痒……”

　　“不弄你，我就看看！”龚朗俯身上去，额头对着额头。将对方的手腕别开在一边，让那双乌黑的眸子中有自己的倒影。

　　“没刷牙……就亲我！龚老二，你本事了啊！”

　　“你也没刷！”龚朗呵呵地笑着，将脸埋在对方颈窝里：“我不嫌弃！”

　　“我嫌弃！我有洁癖！”沈安歌啪啪拍了他肩膀两下：“起来洗漱，太阳都晒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