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以载舟》只似风前絮

47、等你回来

　　事情收尾的工作吴舶淼都留给了宋瑜。
　　宋瑜一边骂骂咧咧说他见色忘义，一边又安排得滴水不漏。这事涉及任家，吴舶淼不好出面，宋瑜当然知道。
　　第二天报纸就出了报道：纵容药品倒卖，他们赚了哪些黑心钱？标题下面印着任家的家主被堵在公司门口的照片，任婷站在她爸爸身后，一脸的狼狈。之后任家接到法院的传票，股票一路暴跌，还因为报纸爆出了样貌姓名，任家人甚至出门都可能会被打。
　　没有撑过一周，任家就宣告破产了。
　　今年任家注定没有好年过。

　　再过两天就是三十，吴舶淼不得不回家了。
　　吴母给他塞了好多家里的柚子，还有一些村子里熏的腊肉。吴舶淼望着满满的后备箱，得意的冲吴舟白笑。
　　“嘿嘿，还是咱妈疼我。”
　　“哼，”吴舟白就看不惯他这副嘴脸，“那你也比不上我天天在家能直接吃上。”
　　“是、是。”吴舶淼不和他争辩，因为他发现了，要是比嘴皮子，自己绝比不上吴舟白。
　　可嘴巴不仅是用来说话的。吴舟白还在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吴舶淼就一下子压上来，用双手把他困在车门上。
　　“舟白--”吴舶淼这时候低沉的嗓音简直像春药，“亲一下好吗？”
　　还没等他回答，吴舶淼就把嘴唇压上来了，轻轻的碰触，滚烫的气息勾引着吴舟白，让他口干舌燥，唇瓣随着吴舶淼温柔的亲吻一阵一阵的发痒。
　　唇碰着唇好一阵，吴舟白还是忍不住了，伸出舌头在两人唇瓣接触的地方舔了一下。
　　这一下两人都愣住，随即吴舶淼就轻声笑了一下，把舌头探进吴舟白温热的口腔，和他纠缠在一起。吴舟白也顾不上害羞，只觉得心上终于熨帖，不再发痒了。两人慢慢抱在一起，用唇舌缠绵了好久。
　　“宝贝，再不走我就要变身了。”吴舶淼哑着嗓子说道。
　　吴舟白这才清醒过来几分，而且还发现有东西抵着自己的小腹。刚才被丢下的羞耻感一下就回来了，他连忙把脸挪开，可到底不舍得挣开吴舶淼的怀抱，犹豫了会儿还是靠在吴舶淼胸口。“咚咚、咚咚”吴舶淼有力强健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耳边，让人心安。
　　“宝贝，等我回来好吗？”
　　吴舟白没有说话，闭着眼在他胸口蹭了蹭权当回答。
　　这么久的日子都朝夕相对，现在要分开，实在是让人不知所措。吴舟白不是小孩，可这份不舍的感觉还是太强烈，像是粘附在皮肤上，让人心烦。吴舶淼又何尝不是这样。
　　最后他轻轻吻了吻吴舟白的额头，才坐进车里。
　　只有几天，很快就会再见的。

　　吴舶淼走了，吴舟白待在家里只觉得无聊。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怎么会这么无聊呢？
　　好在过年有亲戚过来家里，不然吴舟白能待在房里待到长毛。
　　家里来的都是母亲这边的亲戚，出事后他们都帮衬着借了钱有些还出了力，现在吴舟白读书打工省下一些钱，也还了一部分，可大家的交情没有变淡，逢年过节都要来看一看。
　　二舅是家里的主心骨，来家里就问问他在学校的情况，不过吴舟白学习一向很好也没叫长辈担心过。
　　“舟白，”舅妈拉着他的手，笑得慈爱，“在学校有没有找对象啊？”
　　她这话一问，长辈们都转过来看着他，家里吴舟白是最小的，也是书读得最好的，难怪大家关注。
　　以前每逢这种时候吴舟白都是笑嘻嘻的敷衍过去，可今年真不一样，他只觉得又尴尬又害臊，关键是还有个知情人在这里坐着呢。
　　这时候吴舟白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他连忙跑开接电话去了。
　　“这孩子，怎么跑啦。”舅妈埋怨，又一边猜测着，“该不会真的找对象了吧？咱舟白这么优秀的孩子，要是带女孩回来可得好好把关。”
　　吴母只是坐在椅子上笑，一句话也不透露。

　　电话是吴舶淼打来的，两人几天没见，电话还是一个不少。也没什么别的聊，无非就是见了什么人，在干什么，今天又有什么事发生，可一会没打又想得紧。
　　聊了一会，吴舶淼的声音好像有点疲惫。
　　“累了吗？”
　　“嗯，有点。”
　　“那快去睡啊，反正也到这时候了。”
　　“嘿嘿，”吴舶淼傻笑两声，“宝贝儿对我真好。”
　　“别、别贫嘴了。”吴舟白不自然的说着。
　　这家伙只要一这么喊他，他就忍不住心跳。“宝贝”这个词太美妙了，像是被呵护的婴儿，不管发生什么都能躲在他怀里安稳度日。
　　“好、好、好，媳妇儿晚安。”

　　三十晚上吴舟白要守岁，吴母熬不了夜，他就一个人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等指针慢慢走向十二点，渐渐眼睛就合上了。
　　“舟白、舟白，醒醒啊。”
　　“嗯？”
　　吴舟白看见吴舶淼穿着自己买给他的那一身衣服出现在家里，他手里还拿着仙女棒要扯他出去玩。
　　“哎呀，你多大啦，居然还玩这个。”
　　吴舟白嘴上不耐烦，但还是乖乖伸出手，要让吴舶淼拉他起身。
　　就在两人手指接触的一瞬间，吴舟白身子猛地一颤，睁开了眼睛。
　　是梦啊！
　　吴舟白缓了缓，等心里那惊喜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慢慢退去。
　　吴舶淼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守岁，还是在和朋友一起玩，或者已经睡下了。
　　十二点了，窗子外面越来越多的鞭炮声，慢慢喧闹起来，吴舟白还闭着眼睛，等那一点酸涩也慢慢的消散。
　　他正要起来，手机突然震起来，是吴舶淼。
　　吴舟白立马接起了电话，“喂，”
　　他没说完，手机那边就传来口琴声，吹得正是《卡农》。
　　甜蜜欢快的音符顺着电磁波传送过来，像温柔的祝福。四周的鞭炮声好像一下就消失了，时间穿梭回元旦那天晚上，那颗极光的心好像有在眼前亮了起来。
　　“宝贝儿？”吴舶淼吹完一曲，沉声喊道。
　　“嗯--”
　　“你点鞭炮了没？”
　　“还没有。”
　　“那你看窗外。”
　　话落，吴舟白就看到自家院子里窜起一道火光，“咻—”的一声冲上天际。
　　这簇烟花太美了，像极光。
　　“宝贝，好看吗？”
　　“嗯。”
　　“那今天想哭吗？”
　　吴舟白沉默了一会，吸了吸鼻子。
　　“不能哭，要等我回来。”
　　“好--”吴舟白声音都软了，“等你回来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