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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尤利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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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艾格尔萨退兵了，普罗菲特帝国几乎全部的军士也没什么理由待在这么一个小城里了，虽然现在光明教皇的状态比较不对劲，但那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不回圣城的原因。
艾蒂安一个人在离开安全屋后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约书亚留下的一封信，可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大部分人知道的只有，自从那以后，他抹去了自己所有的休息时间，每天除了公务还是公务，依靠各种各样的药剂维持着自己的精力，各位枢机主教去劝过，杰奎琳去劝过，但都毫无用处
他的笑容仍然温暖柔和，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在约书亚葬入圣地之后，他哪怕连一次那里都没有去过。约书亚的房间被整理干净，他所留下的所有东西都被清理到不知哪里去了，艾蒂安也没有过问过。
如果不是约书亚活着的时候亲眼见到了艾蒂安对他的在意，没有人会觉得两人有任何关系。
于是时间到了圣斯维尔历2316年9月1日，秋季刚刚降临到东大陆的土地上，国内形势一片大好，除了偶尔有担心教皇身体的声音出现外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事，黑暗元素峰值也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了。
艾蒂安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一切都和约书亚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除了他每过一会就要咳嗽两声，然后喝一口桌子边上摆着的金色药剂，再继续回去工作。
午后的阳光洒在桌子上，晃着好看的光斑，窗帘被微风轻轻吹拂，如同碧绿的亚特兰大海，一片平静的岁月静好下似乎藏着什么即将爆发的东西。
随后，艾蒂安突然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身上的光明属性魔力开始隐隐地躁动，像是草原上游荡的野兽王者遇到了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天敌，那是一种包含想要扑上去的兴奋，以及想要远离的本能恐惧的矛盾感受。
他扭头看了一眼墙壁，抓起法杖随手一挥，在上面显示出奇妙的黑色曲线，本来一直在波动中的曲线在接近最后的一段时跌入谷底，随后急剧升高，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自主勾画着，之前已经令人不敢相信的高度瞬间就被更高的超越……
黑暗元素峰值，时隔三个月在此出现的黑暗元素峰值，已经超过了近一千年来的历史最高点的黑暗元素峰值…….无数念头飞快地在脑子里闪过，最后凝聚成一个想法，艾蒂安随手测量了一下爆发的大概位置，然后手中法杖一挥就瞬移了过去。
然后，他出现在了城郊的一片草地上，看着面前穿着黑袍的密密麻麻的人影，以及他们中间围着的什么东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哪怕不看那些人可疑的造型，光是凭借作为光明法神的敏锐，他都能感受到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黑暗气息，不过，虽然这五十来人有那么将近十个到达了法圣的层次，但连一个法神都没有的话，不可能产生出那么强大的黑暗元素波动的。实际上，最大的黑暗气息的来源，是那些黑袍人影围着的，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的东西。“黑暗议会的余孽…..还剩了这么多吗？”
两千年前，准确的说是两千五百年到三千年前左右的时候，所谓的黑暗议会，俨然是可以和教廷针锋相对甚至压过教廷一头的庞然大物。不过，随着被称为最出色的一任黑暗议会长的黑暗法神尤利安.尼克斯的死亡，黑暗议会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杂乱纷争中，最终宣告解体，余党几乎全部被光明教廷消灭。
五十来人，十个法圣，比起当初各族黑暗生物与修炼黑暗属性魔法的人类全部包含在内，议会长与二十位长老甚至其下一些生物全部拥有法神级别的力量的黑暗议会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在现在统治全普罗菲特帝国的教廷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藏得住五十个残党，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那么，这本来藏得好好的五十多人，为什么现在又如此大胆的冒了出来，甚至光明正大地释放这些黑暗元素，引起教廷的注意呢？艾蒂安扫了一眼黑袍人的中心，觉得自己似乎大概猜到了答案。
“设阵！”忽然从某处传来了一声命令，随后声音的主人从黑袍人中走出，脱下自己的袍子，露出里面一身中世纪贵族装束以及一头好看的银色长发，略显苍白的皮肤，唇边显露的两颗獠牙以及身上隐隐传来的血腥味都透露了这个男子的真正身份。
随着这只吸血鬼的话语，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黑袍人轰然散开，以那十位法圣为中心，站立成一个略显奇怪的阵型，他们口中逐渐开始念起玄妙的古文字咒语，同时脚下有什么东西开始出现，看来是之前已经画好的法阵，逐渐开始显露出自己的原身。
“教皇陛下，很抱歉对您的打扰，在下梵卓族亲王，维诺斯.赛尔诺斯，暂时代表黑暗议会，希望能和教廷建立友好的外交。”俊秀的贵族男子鞠了一躬，用极其繁杂的敬语说到。与此同时，光明教廷的另外几位法神也已经感受到不对，瞬移到达这里后站在艾蒂安的身后，只因艾蒂安没有动作而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们也听到了维诺斯的宣言，大概判断出来这就是当初潜入圣地的那只玛士撒拉。又看到他身后那些黑袍人正在发动的法阵，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维诺斯与艾蒂安的对话还在继续，“暂时代表黑暗议会？”艾蒂安皱了皱眉，决定无视那个暂时，“你应该知道黑暗议会在历史上和教廷就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友好外交关系吧。”毕竟在某一时期，黑暗议会甚至压制教廷到即将毁灭教廷，若不是随后随着那位议会长的死亡，整个议会分崩离析的话……现在统治普罗菲特帝国的，多半就不是教廷了。
“您也知道，如今的时代已经发生了改变，如果您将时间花在国内的内耗上，那东大陆的其他国家都会抓紧这个时机，据在下所知，那个艾格尔萨王国，似乎刚和您发生了一场战争，您的养子也是因此而死，在下认为您应该不会如此不明智的现在在国内和议会发生冲突。”维诺斯侃侃而谈，艾蒂安却敏锐的发现了他话里的漏洞。
“你说的倒是的确没什么问题，但这是面对国内强大的敌人时才会做出的考虑，如今你们一方除了你，甚至连法神级别的战力都没有，所谓的内耗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对方的话里又提到了约书亚，这触怒到了艾蒂安，甚至让时常保持温和的他崩掉了自己的心态，他凭什么拿已经死去约书亚出来说事，出来要挟自己？
随后，他一个瞬移越过面前的维诺斯，瞬发的法术直接击向议会残党正在布置的法阵，试图将其酝酿的阴谋直接毁灭，却被一层黑色的防护罩挡住了。
“教皇陛下，这个法阵在发动后就免疫一切攻击，实际上，让在下成功发动了这个法阵您就已经失败了。还有，虽然现在的议会实力的确不比教廷，但一会就不一定了，毕竟在下也说过，在下只是暂时代表黑暗议会啊。”维诺斯如此说到，随后看着能量越来越充裕，似乎随时就会完全启动的法阵，勾起一个罂粟般的微笑。
艾蒂安这才把注意全部放在法阵上，惊讶地发现即使有黑袍的笼罩，那些发动法阵的法师似乎也在不断衰老，身上的黑暗气息更是不断的衰弱，尤其以那十个法圣更甚。他举起法杖，念诵起大型攻击魔法的咒语，随时防备着被身后的吸血鬼打断。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看到他动作的维诺斯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艾蒂安的魔法轰击到了法阵上，黑色的防护罩晃了晃，似乎有些不堪众任。设阵的黑暗法师们念诵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其中一个似乎像是完全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力一样，直接化作黑光在空气中迸散来，又被法阵吸收。
这似乎成了一个信号，化为黑暗元素的法师越来越多，其他人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念诵着咒语。因为人数的减少，艾蒂安似乎能隐隐看清法阵最中央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那是一副完全透明的水晶棺，里面隐隐约约能看清躺着一个人影。艾蒂安皱了皱眉，心里明了他们多半是在使用复活禁术复活什么历史上死了的大人物，这样所谓的“暂时代表黑暗议会”自然也解释的通了。他对身后跟着的几名法神使了个眼色，自己也挥起法杖，虽然光明魔法中具有攻击力的较为稀少，攻击力较弱，但几位法神在此，再稀少再弱也足以击破那个防护罩了。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那个棺材里的家伙复活过来。经历了几次历史断层，现在的法师实力和过去已经大不相同，所谓的禁咒，据推测在有些古代法神手中都是信手沾来的东西，在现在却几乎不再流传于世，更何况某些更加强大的东西可能根本没有留下记载……
黑色的光幕在连绵不断的魔法冲刷下摇摇欲坠，逼得列阵的法师们不得不消耗一部分自身的生命力去维持防护罩的存在，即使如此，那只吸血鬼却一直面带笑意的看着戏，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
艾蒂安等人的法术攻击越来越快，列阵的黑暗法师的生命消耗也越来越快，终于那个屏障“卡拉”一声，出现了一道裂纹，随后整个崩散开，在里面的黑袍众也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生命力，除了中间的棺材以外，法阵中不再有任何活人。艾蒂安没有停下吟唱魔法，而且将口中的咒语转换为更加晦涩的古老文字，轻柔却快速的用歌唱一般的声音念诵着。
“Pater noster mitte copiis impositum populo tuo ad summum arbitrium qui tradidit impios lucis mundi sanctiones fateantur peccata vestra, sit illa a malo, ut lavabit virtútis tu dignatióne confírmas, quod mundi est tantum unus Deus, voluntatem tantum unum, hoc est tibi.（有中文翻译，但为了避免凑字数之嫌，我就不往上放了。）”
这是……小型禁咒，圣光之裁。教廷目前掌握的光明禁咒里唯一具有杀伤性的，同时代价较小，除了对资质要求较高，使用完毕后会暂时脱力以外没有其他问题，因此教皇以及高层都有学习的机会，但现在教廷中会使用这个禁咒的还只有艾蒂安一个人。
极其绚烂的光辉绽放在空中，随后笼罩向了一片寂静似乎毫无反应的水晶棺，与此同时，其余的教廷人员开始吟唱其他咒语，有些向在场仅剩的黑暗势力，那只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吸血鬼招呼过去，有些则随着艾蒂安一起向水晶棺发射。
就在魔法即将轰击在维诺斯身上时，他一卷披风，整个人化作无数只漆黑的蝙蝠向旁边散去，有些在被击中后消失无踪，但大部分却逃离了光魔法的笼罩范围，在远处重聚成人型。虽然他本人近乎无伤逃离了教廷的攻击，但这也注定了他不会有足够的时间返回救援水晶棺。
就这样，光明教廷又一次成功阻止了黑暗的阴谋……吗？
就在散发着巨大的危险气息的光芒接触在水晶棺上时，那副一直沉寂着的棺材忽然有了动静，棺盖被微微推开，里面伸出一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修长手指，轻轻地触碰在气势汹汹地轰击而来的魔法上。
然后，原本锐不可当的光明禁咒以及其他魔法的集合体，在被那根似乎柔弱无力的手指碰到后，消、散、无、踪。
维诺斯看到那根手指后原本一向微笑的表情出现了波动，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般掀起自己的衣摆，跪在了地上。“恭迎议会长大人归来！”
原本就已经有一个缝隙的水晶棺棺盖被彻底推开，从中走出了一个穿着华丽的黑色人影。“Quid est tam clara？”随后他看到了旁边站着的人，皱了皱眉，“Ubi haec auroque fulgens populous......艾蒂安？”
在场胡其他人虽然听不懂古文字，也因为距离过远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却能听懂最后极其标准的“艾蒂安”三个字，于是把目光全部投向自己的教皇陛下。
离那个人最近，看清了对方脸孔的艾蒂安却没有回应，他呆滞了一会，随后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从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来。
“约…...书…….亚？”并非艾蒂安本人的错觉，而是在他面前站立的，眉眼精致，眼神间带着迷茫的青年，脸上的五官和约书亚有超过七分相似。或者说，如果约书亚活着，长到了二十多岁，再改了自己的发瞳颜色，这七成就应该改成九成了。
青年穿着黑色金边的长款法袍，上面用银线隐隐绣了各种增幅法阵，法袍下被长靴裹着的双腿修长而优美，黑色的长发在臀部才收住，与头发同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与嘴角的微笑一同给他原本极度清秀好看的容貌增添了一份神秘，即使有如此多和约书亚不同的地方，但就凭那张脸就足以给本来对约书亚不熟的人两人实际上就是一个人的错觉了。
“yues….约、书、亚？”他似乎仅仅用了一小会就熟悉了现代的语言。“似乎有点印象….不过我的名字，叫做尤利安。尤利安.尼克斯，”他向前行走，长发与袍子被风吹拂，衣袂与发丝一同飞扬，“前……黑暗议会议会长，死于两千五百年前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