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生长计划[无限流]》扬琴

21、第一世界

　　第二十一章
　　“作用你改日再告诉我吧，时间紧迫，你就告诉我，带我来学校是做什么？”桑桑盯着秦野。

　　秦野慢慢沿着树下去，然后在底下接着桑桑。
　　他一步一步指导，桑桑也成功落地。
　　夜晚的校园静得可怕，秦野的嘴唇动了动，桑桑立刻僵硬在原地。

　　过了好几秒，桑桑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是天生的水晶探测仪？”

　　秦野点了个头。

　　桑桑：“？……你说我的头发没准能在接近水晶的时候有什么感应？”

　　秦野：“我不确定，但是很有可能。你这头发，不是染的吧？”
　　“确实。”

　　“你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那天鬼怪过去杀今云桥，路况把它买的道具送过来的时候，你的头发有一瞬间变成了绿色。”

　　有很长一段时间，桑桑有些讨厌人家说她头顶一片绿。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形容词。相比于其他女孩子上大学去整容，对于桑桑来说，上大学时头发自动变成金色，才是让她无论是颜值还是自信度都上升的一件事。

　　桑桑沉默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然后缓缓抬眼：“你什么意思？”
　　“我们的钱只能在阶梯世界的商店里买普通的装备，像是完成任务或者奖励局胜利之后得到的那种有特殊功能的道具，是买不到的。但显然，路况组装的那个道具，帮我们成功逃过了鬼怪。”
　　“重点？”
　　秦野：“在那个逃跑工具上，路况赌上了他拥有的一颗水晶，是水晶的力量。”
　　“我们这些玩家谁拿到水晶，水晶就是谁的？”

　　“一般来说，找到水晶的时候，活着的人不多了。”

　　这话也对，拿个道具就自相残杀，这次遇到这么和谐的团队真的是欧皇上升了。他们到现在为止，其他两个房间的人都没怎么见到，估计也死得差不多了。
　　死亡这种事，几乎就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桑桑这么多年的面无表情，在这个世界简直冰消瓦解。
　　她叹口气：“所以，那个时候，那件事，不止是测试出了鬼怪，还测试出了我的特别之处。你真的是一石二鸟。”

　　桑桑不喜欢有小心机的人，但桑桑对这种在大事面前，能搞到一石二鸟的人有些佩服。

　　她叹口气，钢铁直地问秦野：“那要去找把剪刀剪头发下来用吗？”

　　秦野蜜汁震惊：“倒也不用。”
　　他补充：“先去几个何芳芳提过的李昊和华氏姐妹相关的地方转转吧。”
　　“好。”

　　他们很快转完一圈。
　　结论是没有。

　　秦野：“考虑到了。”
　　桑桑：“没事，李昊那边的有今姐他们对接，也不耽误。”
　　秦野：“行吧，我还找了一些资料，也没算白来。”
　　一直蜜汁低着头做探测仪的某桑：“你什么时候去拿的？”
　　秦野：“刚刚你在资料室探测的时候，我顺手拿的。”
　　桑桑：“你拿的什么？”
　　桑桑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那些资料都被拍成了照片，在滑动的照片页面上，桑桑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秦野解释：“华念念结婚后，有一年过来捐了一栋楼，名字写的是李昊和她自己。所以资料室里也有些李昊的资料。”
　　“李昊怎么了？”
　　秦野说：“我刚看了一遍，一切都很正常，不过我看到这些资料的字都在飞速消失，所以赶紧拍了照片。”
　　字在消失，意味着什么，太明显了——一切都在倒计时。

　　桑桑拿小皮筋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一声不吭上了车，

　　现在，一切都转到了李昊的身上。

　　一切的关键点是李昊。

　　消失的新娘子与鹦鹉人有关，鹦鹉人要华念念，而一切的纠葛都离不开李昊这个名字。

　　桑桑回忆了一下，当时去到李昊的家里，其实反倒是新娘子的面孔清晰，新郎的面孔被挖掉了。
　　这么说的话，一直在说新郎的眼泪变成了暴雨。
　　结果谁都没见过新郎。
　　“寻找失踪的新娘子，是这次任务的主题，可怎样才算是找到？……我想，是让新郎和新娘见面。”

　　“是这个道理。”秦野肯定桑桑的说法，他看完了所有的资料然后说：“在资料里，新郎的样子也是看不清的。”

　　是啊。
　　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在一门心思找着新娘子，但是新娘子很明显和鹦鹉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等。
　　桑桑忽然大声道：“刚刚那张照片，就是李昊和华念念合照那张，你再打开给我看一下。”
　　秦野闻言，重新点开那张。

　　阳光灿烂。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挽着高大英俊的男孩子，两人一同看着前方，脸上充满笑容。
　　但在镜头的角落里，在那棵大树掩映的地方，还有另一张面孔不小心入镜了。

　　那张面孔的主人好像是恰好穿了一条绿色的裙子，而面孔也只是在树枝的罅隙中，不仔细看，实则看不大出来。
　　但桑桑也是有姐姐的人，叶叶被人遗忘之后，她对于这些东西越发敏感。
　　在那飞快的翻页中，她竟然瞥到了那张面孔。

　　那是华思思。

　　视线再下移。
　　绿色的大树下投过一个阴影。

　　那是一只鹦鹉。

　　微信电话忽然响起，
　　秦野接起。
　　视频打开，他们看到那头今云桥和路况的脸。

　　“知道了，我们知道李昊是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华思思了。”

　　车子在马路上不断开着，天空中又开始打雷，好似一场大雨又即将到来。
　　微信视频里人影已经有些晃晃悠悠，今云桥和路况似乎也在赶路。
　　今云桥的声音又急又大：“华念念这个人真的是……她喜欢上李昊以后，就一直和李昊接触。为了不让华思思发现这件事，她利用自己渐涨的名气，替姐姐迅速张罗了一个小学音乐教师的工作，不久后，姐姐毕业，一年后因为工作能力优秀，被外派出去学习。华念念就在那个时候，迅速和李昊领证结婚了，连婚礼都没有请姐姐。”

　　“一年后，华思思回国，回家的时候却在饭桌上遇到了李昊。”

　　“因为从小佛到不行，又被华念念故意压迫，华思思本身就有些自卑。那时候，她见到了李昊，也认为一切都是李昊的选择，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妹妹的欺骗。”

　　“直到有一天，华念念生病了，何芳芳实在没办法又叫姐姐顶包。姐姐再次上去表演，李昊前去送花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李昊对华思思说他又找回了当初看她表演的感觉。

　　他高兴地要带华思思去吃饭，却被华思思拒绝：“我是思思，妹妹生病了，所以我来代替她。”

　　当晚，一切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转变。

　　“转述这件事的人，是李昊的挚友，那人出国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联系不上，大概是今晚五点半左右，才突然能够联系上对方。我觉得，可能是大限将至，所有的时间都流动起来的缘故。”

　　“哦，还有一点。那个朋友说，李昊在妻子不见了以后，买下了红瓶酒吧。这其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好像华氏两姐妹的失踪都和红瓶酒吧有关系。”

　　风雨声很大，秦野说：“十二点一到，限制消失，红瓶酒吧应该就不是那个和外界失去联系的酒吧了。鬼怪不想让我看见的，都会被我们看见。”

　　“我知道。路况也是这么说的，他说限制已经在消失了。所以我们能联系上那个知情人。至于李昊，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在红瓶酒吧。”

　　这真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李昊就在红瓶酒吧里，但他在现实的酒吧里，而他们所有的玩家进入的都是用某种力量构造的记忆世界里。

　　桑桑说：“这简直像是镜中世界，世界里套着世界，难怪你七年都没出去。”

　　七年，秦野遇到过无数的任务，眼前这一个是最难的。
　　世界里套着世界，
　　只有在最置之死地的时候，一切开始慢慢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可悲的是，他们只有几个小时了。

　　·
　　五年前，李昊也不清楚，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刚娶的妻子华思思不见了。

　　因缘际会，他了解到，妻子过门之后，在她生日前夕三天起，时常夜里出门。

　　他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偷偷跟着尾随出去过。

　　结果发现，妻子一改平日的温婉，而是穿着美艳清凉，他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个坐在卡座上喝酒的女人，对他人一律自称华念念。

　　华念念，也就是他认错又欺骗他的那个前妻。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要假扮自己的妹妹，深夜在外买醉，他冲了上去，两人大吵一番。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这家红瓶酒吧的老板。
　　他回过家，才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五年，他的妻子华思思已经失踪了很久。

　　他满世界的找华思思，
　　每到深夜，
　　他喝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也是每到深夜，他开始听见轰鸣的雷雨声。

　　这一次，他睁开迷醉的眼睛，却看到了四张陌生的脸。

　　·
　　“你好。”他听见金发女孩对他说话：“你是李昊吗？”

　　他坐起来：“我是，你们是？”

　　秦野：“我们是华思思的朋友，我们可以带你去见她。”

　　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整个眼睛都红了，声音陡然抬高：“你们认识思思，思思在哪里？我很想她，你们带我去见她吧。”

　　窗外的雨开始有了落地的迹象，轰隆一声，平底一片雨声。

　　今云桥看了眼时间，声音里充满了凉了的感觉：“完了，现在十二点，除了顾桑桑，我们谁也到不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