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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通晓古玉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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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啊！你是军人出身吗？怎么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老孟方便之余不禁扫了扫周围，竟然没有一丝凌乱与尘埃，到处都散发着仙客来的淡雅清香。完全不像只有男人生活的地方。
“我这儿子要是有你一成爱干净，就不愁找不到老婆了！”老孟毫不客气的对儿子说教道，完全不顾及他的颜面。
“哪里！子轩平时仪表都挺讲究的，连办公室都是整整齐齐的！”秦汉阳急忙提孟子轩圆场。
“那是在外的门面，在家里，都是我这糟老头子给他收拾的！”
“爸！我都跟你说了，秦医生饭量很小，你偏要一次性送这么多，剩菜对胃不好！”孟子轩似乎很清楚，秦汉阳是个非常注重养生和生活品质的人，现在强颜硬吃，只是不想扫老孟的兴致罢了。
“吃不完兜着走呗！带回去给小芳吃！”老孟瞥着老嘴，对着儿子怒视道，因为只要是他做的饭菜，游水漪芳从来不带剩下的。
秦汉阳望着热气腾腾的美食，鬼使神差的说道：“别带回去了！叫游水警官直接过来吧！”
“对！对！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老孟急忙附和，游水漪芳原本就想和他一起造访秦汉阳的“府邸”，但辛雨死活没同意。
如果是秦汉阳亲自相邀，想来游水漪芳的底气也会足些。
“想不到小秦对玉器也有研究啊！”闲来无聊，老孟一边品尝着秦汉阳斟沏的西湖龙井，一边兴致勃勃的望着电视机里玲珑剔透的玉器。
那深邃的眼眸，恍然凝固，仿佛遥想当年，那个知青下乡的岁月。
“看您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莫非对玉器官止神行？”老孟下意识的说了个“也”字，让秦汉阳有些在意，在加上他那副意味深长的目光，看来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老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玉器也是一知半解。
姜还是老的辣，他虽然看不出秦汉阳在找什么玉器，但以他的身家，绝不可能是为了赚钱看这类鉴赏节目。
而他如果真的钟爱玉器的话，家中怎会连一件玉器甚至古玩都没有呢。
无论是什么原因，秦汉阳都想对玉器了解更多。这一点，老孟还是分析得出来的。
“您说的是施性达叔叔吧！”
老孟面色沉重，欲言又止，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秦汉阳微风拂面，洗耳恭听，那宁静的眼眸，似乎有着面对天崩地裂也能极力泰然处之的坚韧与执着。
既然老孟不方便说，孟子轩就私自见缝插针，鄙夷道：“我那施叔叔性情特别古怪，但凡玉器都是敝帚自珍，老婆孩子都跑了，还抱着一堆古董醉生梦死！”
似乎在孟子轩看来，玉器便是他的全部。
秦汉阳察言观色，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玉器行家似乎有了模糊的概念，将《玉林经》复刻版递到老孟手中，开门见山而又犀利道：“我在寻找一件玉器，希望那位老先生不是浪得虚名！”
谈笑有鸿儒，秦汉阳似乎对措辞拿捏得十分得到，老孟浏览着连他都觉得晦涩难懂的《玉林经》，心悦诚服的哈哈大笑，“我正发愁要怎样让他从玉器中超脱出来，你这份大礼倒是恰逢其时。”
“孟伯伯！什么事这么开心呢？”突然，游水漪芳大惊失色的张成O型口，完全不相信这是男人的房间，竟然看不到一粒渣滓，摸不到一丝灰尘，所有物件就连刚刚再吃的饭菜都是赏心悦目的摆放整齐。普天之下，唯有处女座持家，才会有这种比格。
“当然开心！让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孟子轩望着整装待发的秦汉阳，却是忧心忡忡。
“我已经让上海交大的阎主任帮忙了，他马上就上飞机！李院长也已经知道这个事了！”似是看出了对方的忧虑，秦汉阳微微笑道。
孟子轩面如石雕，后知后觉，显然是被秦汉阳雷厉风行、思虑周全的作风所震惊，“没想到平常慢条斯理，做事思考起来竟然不是一般的快！”
他真正担心的是，以游水漪芳的个性，会不会将秦汉阳的房子拆了或是弄得一片狼藉。毕竟，对方离开军校之后，就基本没整理过内务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游水漪芳白了眼，而后宛如棉花糖般甜蜜的对着秦汉阳笑道：“放心吧，保证你回来时，家里焕然一新。”
江山易改，本性难易。纵使三年不见，秦汉阳终归还是明白，游水漪芳虽然在家慵懒，但面对秦汉阳如此毫无芥蒂的信任，她也绝不会让自己失望。更何况，辛雨一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两小时后，秦汉阳等人来到了天舞山脉，无数条蜿蜒崎岖的山路盘根错节，若是没有方向标，的确十分容易迷失于此。
海拔三千多米的山脉顶峰，本就人迹罕至，因为高原反应和中途天降大雪，老孟不得不在中途折返。
“继续走吧！”秦汉阳脸色潮红，呼吸稍显急促，然而面对漫天大雪，却没敢迟疑片刻。
“你还受的了吗？不行的话……”诸葛长青没敢继续说下去，怕秦汉阳不高兴。
他那倔脾气，根本容不得旁人插上一句，诸葛长青毫不怀疑，秦汉阳为了达成夙愿，可以忘乎所以，甚至无视自己的安危。
这一路，早已荆棘密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秦汉阳为了回到这里，付出了多少心血，忍受了多少煎熬。
看着对方冷锋满面的模样，他也觉得胳臂始终拧不过大腿的，不由得急忙说道：“行！我闭嘴！”
“雪橇来了……”秦汉阳望着下方生机勃勃的猛犬，一脸肃穆与坚定。
漠漠寒鸦，枯藤老树，荒草碎石，无一弥漫着萧条与阴沉的气息。
放眼四周，根本找不到一丝人迹。就连信号也是时有时无。
若是没有老孟的线路图，恐怕凭借他们二人，根本无法在无此恶劣的天气里，找到施性达的藏身洞穴。
“找到了！”
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乱石密布，浑然天成，根本不像洞口。
“让我来吧！”诸葛长青这种粗活，以秦汉阳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适应，即便大部分时间坐在狗拉雪橇之上，剩下的路程早已令他虚汗淋漓、筋疲力倦了。
诸葛长青领着两只雪橇犬，打起十二分精神朝着岩洞走去，秦汉阳紧随其后，“这里真的会有人住吗？”
上方突然窜出无数道黑影，在火柱的影响下逃之夭夭，“是蝙蝠啊！”诸葛长青自说自话，一点也不害怕。
走了十多分钟，别说人了，就连生活家具都没见着，诸葛长青不由得心生疑惑。
“继续走吧！”秦汉阳倒是一脸淡定，一往无前。
以老孟的为人，没必要拿两人开涮。虽然还是感觉不到一丝生活气息，但前方却慢慢闪现出点点微光。下方也渐渐露出石沙，“这是？解玉沙！”秦汉阳随手抓起一把石沙，神色凝重道。
解玉沙，用来解剖玉璞，琢磨玉器的材料。它与制玉人往往如影随形。
秦汉阳咪咪一笑，模仿着老孟的语气，尽是狡黠与粗犷，“施老头！孟歌有古玉让你鉴赏！”
这句话，早已成了老孟与施性达通信的暗语。
“门没关！”洞穴深处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
这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人，头发蓬松凌乱，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刺鼻的恶臭令人作呕，可他却能心无旁骛的对着手中的玉器说话，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干扰。
秦汉阳将《玉林经》复刻版递到老者眼前，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在找一件玉器，但愿你能帮到我！”
“我还以为是孟老头了？”老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玉器，声若蚊蝇道。
秦汉阳仿佛失去嗅觉一般，凑到他眼前，一针见血的刺激着他的敏感点，先是对着琳琅满目的玉器不屑一顾的摇头，并且评头论足，而后又是疾声厉色的否定他的艺术：“我还以为你是想追求玉器的最高峰，想不到也只会闭门造车而已，这些没有灵魂的玉器，看似晶莹剔透，实则华而不实，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艺术！”老人反唇相讥，显然是被激怒了。
“我去！我真后悔没带防毒面具过来！难怪他老婆和孩子会受不了！”诸葛长青又真心实意的补刀，他面色青森的捂住鼻子，仿佛将胆汁都吐了出来，这里宛如夏日臭水沟一般，任凭他如何挥散，臭气始终挥之不去。
不过这些话，对于老人而言，似乎不痛不痒。
他若是顾恋亲情，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去而无动于衷了。
“难道不是吗？纵使你极力塑造奢华与美感，却显得不伦不类，要么是不同时代、不同国家的生硬杂糅，要么就是东施效颦，一味模仿前人！”秦汉阳毫不留情的敲击着不远处的“和氏璧”仿品，嘭的一声，化作碎片。
还没等老人反思，秦汉阳便趁热打铁道：“真正的艺术品，是需要匠心的呵护，热血的滋润，能够经历历史与人文的洗礼的！而不是这种虚有其表的玩意儿！”
老人缓缓仰首，紧闭的双眸，徐徐展开，似乎一个新世界正在朝他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