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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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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识君回到赵府,府内上下已重新收拾妥当,各个门派也均已回到自己的据地。
“我这里还真是热闹!”识君踏门而入,望着一屋子的人无奈笑道。祁蒙、秋儿、符浩翔在也就算了,为什么赵天、楚狂、陵岚歌都在?
“公子!”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小兰鸢,担忧的眼神溢于言表,但却只是上前看了一眼便回头从桌上沏了一杯热茶来。
“我等都很担心莫公子的安危,武期会结束便来此等候莫公子,如今莫公子平安归来我等也算安心了。”赵天上前一步,答道。
识君瞥了一眼赵天他们,径直在内室桌边坐下接过兰鸢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刚想答句什么,却忽然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正是吹着胡子瞪着眼看自己的符浩翔,不由得暗叹失策,刚想不经意的起身走到赵天身边,却被符浩翔一把抓住衣袖:
“臭小子!你明知道今天早上会有那么好玩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摆明了让我错过是不是?!”
“符老先生过虑了,实在是在下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不然怎么会不通知您呢?”识君勉强扯出个尚算镇定的表情,手中却是不停地扯拽夹在符浩翔手中的袍袖,却不曾想这符浩翔仅用两只手指夹着的袍袖,自己却怎么也扯不出来。
“哼!这可难说!你小子肚子里一肚子的坏水,难保不把我给甩了。我决定了,你不肯认我当师傅也就算了。反正蒙小子也说了拗不过你。”符浩翔露出个有些奸诈的表情,让识君背后感到一阵发凉,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干脆咱俩拜了把子,做兄弟好了!”
符浩翔一语既出,屋内顿时一片安静,窗外屋檐下的燕子似乎都感觉得到气氛的不对劲,扑腾着翅膀飞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行!”识君下意识的喊出了答案,随即凶神恶煞的一把抢过自己的袍袖,转身就往屋外走。却被符浩翔再次拦住:
“怎么又不行?!是你说不愿拜我为师,那好嘛,不拜就不拜。做兄弟又没有长幼之分,干吗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本来就是要躲你的,拜了兄弟你这个老麻烦精还不跟定我了!?识君差点连后面在心里想的这句也一起吼了出来。
“哎呀!你和我做兄弟可是有很多好处的!”符浩翔眼见识君一脸坚定,连忙贴上脸,用近似孩童央求的语气说道:“你要是和我拜把子,蒙小子可是要叫你师叔啦!”
“那怎么行?!识君你别听这死老头的!!”祁蒙本来还是一脸茫然,听到符浩翔的这句立刻就像是被开了开关,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咬牙喊道。
“你和润旻可以做兄弟,怎么和我就不行!?”符浩翔此时已经鼓涨着脸,花白的胡须被吹得老高。“你的意思是我不如润旻那后生吗?!”
“随你怎么想。符老先生,你不至于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手吧!”识君觉得既然已经闹得众人皆知,自己也就无需再装,径自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摆出一副懒懒送客的样子:“各位,在下疲了,要歇着了。”
“你你你……!!!”符浩翔一脸通红,被赵天拉着,仍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却在此僵持不下之时,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切的楚狂忽然眯眼笑着在符浩翔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符浩翔立刻回头看向楚狂的方向,眼睛转了两转,随即回头装腔的说了句“罢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今日且不与你计较!”便转身和站在一边捂嘴浅笑的润凉秋低语了两句,随即也不等润凉秋反应过来,就拉着一脸惊异的秋儿满是期待的敦促着楚狂和陵岚歌出了识君的屋子。
识君见符浩翔走得远了,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哈哈……看来莫公子与符老前辈交情甚好啊!”赵天也勉强笑着擦了擦额角的汗。
“……”识君不知道该怎么接过这句,的确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情绪化的小老头的,却又不想就这么承认了,于是连忙转换了话题,“赵期主来找在下,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啊……是。”赵天听闻识君的话像是才想起来的样子,从袖口拿出了上午武器会上装玉笛的木盒,“众掌门和在下商量过了,这管玉笛还是交由莫公子保管比较好。”
“哦?赵期主何出此言?”
“经过武期会之事,众掌门和在下都很笃信莫公子的为人。莫公子又无门无派,且因着玉润殿和祁蒙祁大侠的关系,一般人不会将主意打到莫公子身上。这人选莫公子再合适不过了。”
识君一早就料准这帮人会把玉笛交给自己,此时故意让赵天说出这些理由来,也算是让他们认清是他们自己把玉笛交给自己的,以后就算有什么,也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
“那就多谢赵期主与各位掌门抬爱。”识君微笑着接过木盒,转手交给身后的兰鸢,“赵期主和各位掌门若是什么时候想要回去,随时找在下来取便可。”
“这里的风光还是不错的,莫公子若是无事,在骊州多逗留几日也好。”赵天的表情还是很诚恳的。
“多谢赵期主美意,不过在下还有故人之约,下次来骊州在下定会多多叨扰赵期主。”识君想起了这个“故人”,面上认不出露出一抹笑来,看的赵天一个愣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答道:
“额……那好吧,在下也就不多留了。莫公子早些歇息吧,在下先行一步。”赵天说着见识君颔首,便大踏步的离开了屋子。
“故人?!谁啊?”祁蒙见赵天走了,也一脸疑惑的踱到识君身边。
“喜欢上屋顶喝酒的那位!”识君转身从兰鸢手上再次拿起那个木盒打开来瞧,见玉笛完好的躺在木盒里,便放心的在祁蒙凑过来的瞬间把盖子合上,接着又把门口候着的小七叫来要了两壶烫酒。
“原来是梦筠,我当是谁。你不是要学她那一套,上屋顶喝酒吧?!”祁蒙见识君要了酒,抬起眉头问道。
“其实偶尔这么干,还是挺有意境的。哈……这酒闻着就香。你要来就跟上,不来拉倒。”识君一手拎着从小七手中接过的酒壶,一手托着兰鸢,说话间已经从窗边跃上房檐。
三人其实喝了没多久就散了,祁蒙本身酒量就不行,刚喝了四五杯就叫头晕,偏又要强,非要自己回房去。识君无奈只得由他,因为他自己肩膀上也正躺着一位睡得正香。
识君忽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明明是自己提议来喝酒的,现在却只得僵着身子坐在屋顶上吹冷风,唯一就剩半壶酒可以陪着自个儿了。
“识君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如此温香软玉在手,倒是惬意。”
识君闻言回头看向声音出处,却见楚狂立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树枝上,对于他的话也不恼,反倒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道:“没多少了,楚公子若是不介意,一并把它解决了吧。”
楚狂不再说话,身体轻盈一跃,来到识君身边接过酒壶,就着往嘴里倒了一口。
识君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楚狂,按道理说出身名门,且是名门栋梁的,定是知书重礼之人。但眼前的楚狂是名门栋梁不错,在自己面前不拘小节也不错。更奇怪的是,楚狂待自己似是熟知多年的挚友,如此自说自话,若是论别人识君定是不愿理睬,偏就此人能让自己心生熟悉,好似本就该如此相处一般。
“在下还要多谢你下午之时替我解围。能吸引符老先生如厮地步的,恐怕绝非凡物。”
“不过区区两瓶雁南飞而已。”楚狂又倒了一口酒在嘴里,“我倒喝不出那酒有什么特别,和这瓶差不多味道。”
“最美不过雁南飞,三年出一瓶,一瓶值千金。如此两瓶,楚公子竟是区区,出手可真是阔绰。”识君略皱了一下眉,瞬间有种欠了眼前人两千两,甚为不划算的感觉。
“反正陵家家大业大,陵岚歌那小子把那酒当水喝,我不过是动用了两瓶,不过分啊。”楚狂无所谓的笑笑,在识君身边寻了处干净些的瓦片随便坐下。
倒是他的两句话,让识君心中仅有的些许愧疚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无奈的翻出个白眼来。转眼低头看向怀中人,却见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弯弯的眼角带着些许狡狤,见识君看向自己,甚至在识君的肩头猫儿似的蹭了蹭,惹得识君一阵轻笑,捏起中指,不客气得在那小人脑门中央轻弹了一下。
“啊!……公子!!”摸着脑门坐起来的兰鸢堵着粉嘟的小嘴,一脸郁闷。
摸了摸这个还不能叫做少女的小姑娘的脑袋,识君的心里一片柔软,面上也自然的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容。楚狂眼见到这抹笑,心中不由的一颤,但瞬间又有些失落,这样的笑容是为了别人的,却对自己而言已经是如此的震撼效果,倘若是对着自己的话,便会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识君公子接下来要往哪里去?”楚狂勉强镇定了心神,问道。
“天琦。”识君与兰鸢笑闹间下意识的答了句,反应过来时话已经出了口,只得再问道:“怎么?楚公子对我这邪肆人物的去向有兴趣?”
“你哪里邪了?”楚狂嗤笑了一声,“我倒是觉得日子闲来无聊,和你一起到处去说不定会有趣些。”
“你一个名门正派下届掌门内定人选,日子也会闲?”识君睁大了眼,眼中透出的是完全的不相信。
“内定?!他们定的吧!我不过是给师傅面子才来参加这些烦死人的武林盛会,过了三年之约,我就是自由身了,管他青仁派谁做掌门?!”
识君敏锐的闻到一个敏感的词:三年之约。但见楚狂没有一点要讲的意思,便也罢了八卦的念头,只是扶着兰鸢站起身来,对这楚狂笑道:“怕是楚公子真是和我一道了,就难免不会嫌烦。还是算了吧!”
说完,不给楚狂反驳的机会,再次托着兰鸢跃下地面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