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娘》钟无非

6、第六章

　　允王走后，程琢觉得既委屈又后怕。他那人一直让她摸不着心思，万一更加整治她就不好了。
　　这时候两个丫鬟也进来了，收拾了外面的糕点碎渣。

　　蓝衣丫鬟跺了跺脚，道：“姑娘，你今日这事办的可不怎么好。”

　　粉衣随即提了那残渣进来，道：“这糕点可真不错，京城最大的酒楼里最受欢迎的。普通人去了掌柜还不一定卖呢，有价无市的精品。”

　　她见程琢耷拉着头，故意又说道：“姑娘这是没口福了，唉，好好的点心碎成这样。”

　　蓝衣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温声道：“奴婢们虽不知姑娘与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奴婢还是那句话，王爷是咱们府上的天，如今咱们万事都得倚仗王爷，这个道理姑娘想必也懂。”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程琢也不反驳，说道。

　　蓝衣说的话她明白，寄人篱下的她如今依靠的就是她对于允王来说的利用价值。这个真相虽然尖锐而残酷，但是她却不得不接受。

　　程琢吹了灯，眼泪却掉下来了。江南是她生长的地方，那里的冬天湿且冷。她从前听人说京城的冬天更甚，冷得让人刺骨。只是来了这里之后，每日都生了地龙，盖着厚重的锦被，她竟从未觉得冷过。

　　她擦干自己的眼泪。今日始终太冲动了些，允王不是她可以任意发脾气的对象，他知道母亲的下落，她必须依靠他，哪怕要付出代价。

　　第二日她自己早起，眼底下是一层淡淡的青色。蓝衣伺候她梳洗的时候了然道：“今日替姑娘打扮一下，也好叫姑娘知道奴婢的手艺。”

　　程琢点点头，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坐姿带着一点不安和拘谨。蓝衣手巧，为她敷粉画眉再染上一点胭脂，正要为她抹上口脂时，程琢抬了抬手阻止了，道：“这样就很好了，口脂我还不习惯。今日王爷在府上么？”

　　蓝衣道：“这时或许上朝去了。奴婢去探探消息，等王爷回府了好叫姑娘知晓。”

　　程琢点点头。

　　等了许久却不见那两个古板严厉的嬷嬷过来。过了一阵子才从主院那边过来一个小厮传话，说王爷认为程琢德行失当，让程琢抄写女诫二十遍，好好领悟其精髓，晚上交王爷过目。

　　那小厮准备得妥当，将《女诫》也一并带了过来。

　　程琢接过道：“辛苦了。”让粉衣送了那小厮出院。自己默默坐下，提笔蘸上墨便抄写了起来。

　　允王上朝归来，问那传话的小厮，道：“她如何反应？”

　　答：“程姑娘问我辛苦了。态度很是平和。”

　　允王便觉得有些失落。

　　昨日冲着他的那股劲哪里去了？他再问小厮，那小厮便说不出来了。

　　他在书房里转了几圈，翻出自己昨日看到一半的书来继续看，越发的心浮气躁。自己便悄悄出门，绕到程琢的院子。

　　蓝衣发现了他，欲要行礼却被他阻止。蓝衣便会意，支开一众丫鬟婆子往另一处去了。

　　他绕到树后，见程琢穿了一件利落的衣衫，袖口卷起来正认认真真的抄写。

　　看了一会儿，程琢甩了甩手，仿佛很酸痛的模样，他终于感觉舒了口气，慢慢的走了。

　　“叫厨房给程姑娘的院子送栗子糕。”允王回到自己院中，吩咐道。

　　想了想又叫住小厮道：“不要厨房的人，你亲自去送。送的时候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回来向我报告。”

　　程琢见送了栗子糕，脸色有点黑了，但是总算没说什么，还谢了送来的人。

　　允王非常不满意。

　　到了傍晚他终于又派人过来道：“王爷问程姑娘今日的功课可是完成了？若是完成了就让程姑娘尽早拿去书房给王爷验看。”

　　程琢今日一刻不停得抄写，此刻手都有些打算了。就连午饭都是匆匆用了一些，现下总算抄到快要接近尾声。

　　“快完成了。我随后便过去。”程琢道。

　　又过了一个时辰，程琢才带着自己抄写的女诫到允王的书房。

　　允王见她来了，不言语的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看的时候倒是被她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给经住了。

　　只因他之前听过程琢说自己未正经跟随夫子念过多少书，想不到竟能写得一手好字。想必同她那娘亲脱不了干系。那个女人，倒真是算得上奇女子了。

　　他低头不语，程琢以为他又要挑刺，便道：“这女诫我倒没通读过，有好些不懂的地方。”

　　允王道：“程姑娘正该好好学习女诫。虽不能通读，但本王想听听程姑娘这一日来的收获。”

　　程琢尴尬笑道：“这一日收获颇多。最数得上的收获就是手臂酸疼了。这也告诉我，做人万万不可冲动，投一时之意气。”

　　允王见她露出一节白生生的手臂，揉了揉。

　　“看来程姑娘并没有体会到我的用意。回去，明日继续。”

　　程琢苦着脸，这下明白打哈哈是不行的了。她走到允王面前道：“昨日之事，是我鲁莽了。望王爷原谅这一次吧。”

　　她声音柔柔的，含着一丝祈求。允王抬头正撞进她哀求的眼波里，他愣了一下随即转开视线，道：“若你是为了不抄书，今日则不必向我道歉。我将来要你做的事，稍有不慎便要粉身碎骨，似你这般心性发展下去，搭上你自己的身家性命权且不论，误了我的事才是大事。若一直这样散漫懈怠，不如趁早离了王府。”

　　程琢踟蹰着，道：“你究竟要我做何事？我一直想问但是不敢问。”

　　允王看向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今日告诉你也好，我要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