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九生》吾九生

25、另一种‘可能’

　　凌悟书房中的密室，是他小心隐瞒的地方。所以除了钟之昂与左孟玄之外，他根本没有再把书房中有密室之事告诉过其他任何人。包括凌陶的娘亲，凌悟的娘子——文霜。
　　因为左孟玄时常会去凌悟家中做客，而且又是凌悟的好友。所以老皇帝顾及通敌卖国之事事有蹊跷，所以便让左孟玄带人去凌府做了搜查。
　　本来左孟玄根本就可以避开那间书房密室，可他却没有。他反而直截了当的带人进入了书房的密室之中。
　　在那密室里，除了诗词歌赋之外，竟赫然多了几十封通敌卖国的信件。而且字迹，也确确实实属于凌悟。
　　这种事，除了凌悟的兄弟钟之昂与左孟玄之外，便没有人可以做到了。
　　通敌卖国，当诛九族。
　　若说凌悟是被府中的丫鬟或者侍从、亦或者说是结发妻子文霜陷害，都绝不可能。百姓们不傻，老皇帝也不傻。
　　这等伪造信件，伪造罪证之事。唯拥有熊心豹子胆且信心十足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人，不会给凌悟喘息的机会。
　　一时之间莫名汹涌而起民间非议，压迫了所有人的脑神经。文武百官中，有的人毅然选择相信凌悟，支持老皇帝细细追究此事，还凌悟一个公道。而有的人，则认为凌悟既然已经人赃并获，索性就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恳请老皇帝斩草除根。
　　不过，或许凌悟比那幕后的人更为狠辣一些。
　　当老皇帝被文武百官们的一个个觐言以及一个个复议搅乱思绪到无可奈何，已经即将暴怒之时。从牢房内传来了一个噩耗，以及一封血书。
　　凌悟已经写好血书，自证清白。可他同时也已经食了毒药。
　　当血书送到老皇帝手中时，凌悟已经在监牢内七窍流血多时。回天乏术。
　　老皇帝捧着凌悟的血书，终于勃然大怒。他毫无帝王风范的唾沫横飞着，怒骂了文武百官半个时辰，随即紧握着血书，目光愤满，离开了大殿。
　　大将军钟之昂在老皇帝走后，才颓然倒地。自那日起，钟之昂连卧病榻数月。若不是有女儿钟茗还未长大成人，或许钟之昂在那时便已紧随着凌悟而去了。
　　凌悟的自证清白之法，成功堵住了所有的议论以及不信任。又加上老皇帝的勃然大怒，百官们而后便识相的不再提凌家了。
　　幕后之人无论还有什么招数，都无法再使、也不必再使了。因为凌悟已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老皇帝为了保护凌家，所以便给凌悟的遗腹子赐了一门亲事。文霜生女，则与丞相府结为姻亲。文霜生子，则将军府结为姻亲。这只是老皇帝的一出计策，以保护凌悟的遗腹子不被暗算，实际上他已经安排好‘仆们’暗中监视钟之昂与左孟玄。除此以外，老皇帝还特地明明白白的召见了钟之昂与左孟玄，讲明他会派人一直保护着凌悟的遗腹子。
　　老皇帝的本意，是要看钟之昂和左孟玄谁先因为时间流逝，而对姻亲之事显露出奇怪的模样，甚至露出马脚来。
　　可老皇帝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本来应该只是一出计策的赐婚，因为主要负责人的离世，而彻底从一出计策变成了一桩真实的喜事。
　　皇帝文巳甲继位以后，因为嫉妒凌陶可以娶钟茗而撤掉了一直以来保护着凌陶的‘仆们’。而凌陶对此一无所知，还依然乐呵呵的继续过着日子。本来，文巳甲以为撤掉‘仆们’以后，凌陶应该不久后便会被刺杀。却没想到...凌陶竟然安安稳稳的活到了把钟茗娶进凌家的年纪。所以他才绷不住的派人又去刺杀了一回凌陶，不过可惜还有皇太后坐镇保护凌陶。
　　关于凌悟的事情，凌陶所知的并不多。有一些，是从凌母口中得知的。而更多的一些，则是她乔装打扮，从茶馆里头道听途说来了。可无论哪一个版本，最后的幕后操控者，都会被设定成丞相左孟玄。凌陶相信这并非空穴来风。
　　今次左冰前来特地找上凌陶，无异于送人头给仇人。不过凌陶不会武功，而且暂时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所以左冰还很安全。
　　“我爹当年虽然没有官职，可却深受皇帝重用。如果你爹当年就想和礼王造反，会不会是我爹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他们...这些你没有想过吗？”凌陶步步紧逼，可左冰却毫无动作，她迎上凌陶的双眼，幽幽回道：“这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关联。”
　　“只是‘可能’没有关联罢了。”凌陶此时与左冰仅有半米的距离，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当年，我爹的兄弟只有将军钟之昂，以及丞相左孟玄。知道密室的，也仅有这两个人。如果是忠臣，是良才，便必定不会陷害我爹。可如果是奸臣，是恶人，便必定是陷害我爹的那个人。”
　　左冰的眼神微动，可语气却依然冷漠而冷静：“你难道忘了吗，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凌陶微蹙眉头，脑中一闪而过，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没错。”左冰勾着嘴角，提醒道：“你别忘了，当初那封信究竟是不是伪造的，还未可知。根本查不出来。虽然没有人会把这么危险的信件放在密室里，可你爹也未免太做贼心虚了。他难道就不能坚持不死吗？他就那么不相信他自己能重获自由，活着洗清身上的污水吗？你扪心自问，细细想来，是不是觉着你爹确实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在隐瞒着？”
　　凌陶不敢深想，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左冰，讶异于左冰的思索方向。
　　“是你爹同你说的？”凌陶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了些颤抖。
　　左冰捕捉着凌陶游移的双眼，在烛光的微动中，她静静开口：“你，自己没有想过吗？”
　　凌悟在怕什么，为什么这么急于自尽。又或许，他根本不是自尽，而是被人残害...这些所有的一切，凌陶全都想过。可她想不通，也不敢细想。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
不过明天，也就是10月26，我又要从早晨上班到晚上十点...而且又可能在这个基础上加班...所以26号不要等了。27号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