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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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尾巴的妖怪枚不胜举，华华亦然，光凭着一条尾巴，也未有看见王腓动手，等那尾巴松开之后，华华的身体便轰然倒下。少女白皙柔软肌肤，较好躯体瞬间变成一具干巴巴的猫尸，毛发凌乱，四肢僵硬。
少年董瑾脸色青白，浑身发抖，跟华华一起前来是他站在这里唯一动力。他父母离异，每月给他高昂抚养金，在这种并不担忧金钱的情况下，董瑾时常逃课，一日在回家路上捡到了华华。
这时候的华华还是一只土猫，董瑾闲得无聊，把土猫带回了家，送到小区外宠物医院清洗脏污，谁知土猫半夜就变成了美貌少女，借口还是最老套的以身相许。
董瑾年轻敢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信奉妖怪这个都市传闻，他见着少女美的跟偶像明星般，谁还在意她是一只猫，就这样被猫妖吸走了阳气。
逐渐华华开始不满足于董瑾这一点单薄阳气，开始自行外出捕猎。董瑾千方百计想要讨好她，某日在论坛中发现了翁庆峰发的帖子，连忙告诉了华华。华华拿着阳气与妖丹比较，自然是妖丹占了上风，便甜言蜜语，哄着让董瑾带她来蟠花岛。
王腓收拢了尾巴，他的面部五官逐渐恢复成了先前模样，又从衣兜中取出眼镜，架在鼻梁上。董瑾满脸恐惧地看着他，尾巴松开后华华尸体落地那幕还赫然在眼前。他曾经某夜去找华华，结果在黑暗小巷中被妖怪尾随，华华从墙上一跃而下，猫爪戳入那妖怪脑袋。他只听到了像是豆腐被破开的声音，随后大片温热液体溅着他满背血腥。
王腓像是什么都没有做，就把华华变成了一具尸体。
董瑾因为过于畏惧，牙齿被他咬的咯吱响，浑身哆嗦，而王腓却误解了这名人类的心理，以为他打算替猫妖报仇，便笑着捡起了地上的尸体，一路走到董瑾面前，将猫尸放在了他怀中。
“你知道她叫华华，是否知道她原形是什么？”
王腓语气和蔼，像是课堂上对着茫然的学生讲解。
董瑾似乎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她是金华猫，蓄养三年即能变成妖怪，寻常凡人以为妖怪都是变化人形吸阳才阴，然而金华猫能蛊惑人心，迷乱神智。你若要替她报仇，可来寻我，若不是，先从这岛上离开，一觉之后，便当做是场梦吧。”
董瑾没有说话，他浑身缩在了墙角，慧灵觉得不对劲，正要去问那少年，才轻轻一推，对方就倒在了地上。
原来他已经吓晕了过去。
晚上的第一场比赛就这样草草收场。翁庆峰宣布第二场比赛依旧明日中午选出比赛双方，今日就此结束。
晚上，陈昀房间，应右靠着他哥哥肩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快要熟睡过去，任殊继续拿起了他的书，陈昀觉得他仿佛已经看了十几本，然而过去瞅了眼封面，觉得依旧很眼熟，像是白天就看到的那本。
应左跟陈昀皱眉讨论那王腓究竟是什么妖怪。
应左一反常态，神情严肃：“尾巴。”
陈昀：“对。”
应左：“狐狸、猫、白色犬类、白狼、奶牛——”
陈昀：“奶牛排除了。奶牛怎么打，喷射/奶汁？”
任殊突然呛了下，在角落猛烈咳嗽几声，陈昀扭过头给他送去爱的视线关怀。
任殊：“……你们继续。”
应左：“那就前面四个，选一个猜吧。”
陈昀：“不一定，万一是特殊物种，上古神兽，他都没动手，就甩了个尾巴！”
他们又陷入了沉思。
应左才思考了几分钟，就觉得晚饭撑不起沉重的大脑负荷。
“不猜不猜了，再猜下去要饿死了，晚上没什么事情了吧，那我先去睡觉了，以免饿的睡不着。”
陈昀朝他挥了挥手，应左一把扛起他弟弟，也向他挥了挥手。
“明天见。”
“嗯，拜拜。”
他们四个在沉闷楼道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出，再一次确认了前来仿佛是为了旅游。
陈昀啪嗒一声坐回床上，压下中间一块。
“任先生。”
任殊将书合拢。阎王小君语气一反常态，喊着他任先生时，大多数准没好事。
“说。”
“潜入他人梦境之中……任先生可会这个？”
“不会。”
任先生干巴巴地回答他。
陈昀显然很失望。
“是这样，我想了个计划，当面询问人家妖怪，可能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我打算潜入他们梦里，询问他们这桩事情——比如我召唤出黑白无常，让他们进梦索魂问话？”
任殊冲他冷冷一笑：“曾经教你的东西，小君是否忘得一干二净？黑白无常要勾遍华夏死人魂魄，乃地府忙碌之鬼，平日里压根没有半点空闲，小君还要他们哪来的时间，替你加这个班？”
“哦。”陈昀回答他，“本君忘了。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任殊：“还有一个。”
陈昀瞬间挺直了背，期待看着他。
任殊：“我可以找孟姜给你拿点孟婆汤，你稀释下，含在嘴里，见了对方先喷他一脸，对方就全盘托出了。”
陈昀开始严肃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首先，孟婆汤条件达成，稀释达成，含在嘴里达成，万一人家不给我开门呢？我喷门板吗？”
任殊：“……你可以试试。”
计划在妖怪与妖怪之间无法展开心的交流失败，陈昀有点头大，倒在床上，迫切希望明天对打的就是他。他可以尝试在相互殴打中询问对方这个问题。
任殊关掉了灯。
陈昀一般晚上都很少做梦，或许这是植物妖怪的通病，而做阎王的时候就更少了，休息时间差不多都被剥夺干净，就因为看着他们鬼不用睡觉，工作时间才无限延长。
然而他今晚却做了个梦。
悠长的小巷子，月光若隐若现，他站在巷子的尽头，眼前是一只超级无敌十分可爱的黄猫。
注意，这个形容词是突然出现在他的大脑中的。
陈昀被脑中的形容词所影响，看着那只黄猫，忽然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正要走过去抱起它，忽然那道猫的影子拉长。
出现在清浅月光下的是个少女，双马尾垂下，面容精致完美，身形凹凸有致，肌肤白透光亮，嘴唇樱红粉嫩，陈昀脑袋里多了无数的形容词，要堆砌在对方身上。
少女逐渐朝他走近，双眼含情脉脉，仿佛漾着一汪水，显得她又甜又软。陈昀的大脑疯狂冲他喊着喜欢吗想亲亲抱抱摸一摸吗我知道你有反应了快上去抱住，这一堆杂音在他脑中无限回旋，与此同时，少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昀终于开了口：“你谁？”
少女表情僵硬了几秒，随后伸手搭在了陈昀肩膀上，她的手臂又细又软，说话时仿佛自带馨兰香气，让人神魂颠倒。
“喜欢我吗？”她声音更是美妙，软软问道。
陈昀近距离与她双目相对，然后诚实回答：“不喜欢。”
少女的笑容僵死在了脸上。陈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他睁开了双眼，漆黑的房间，一旁是任殊，呼吸平稳，陷入了并不需要的假寐之中，他又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睡去。
又是小巷子、月亮、黄猫，这时候脑袋中的形容词变了，转成了眼神犀利威风八面有王者之气的一只黄猫，陈昀硬是没有从猫脸上看出王者之气，随后那只猫又化成了人形。
这张脸陈昀倒是很熟悉了，像是他在各种地方看到过的明星合集，凑了那个人的眼睛，集了这个人的鼻梁，化出一个帅的惨绝人寰的男性，约莫二十五六岁，气质是处于青涩与成熟交接点，五官俊美，身形挺拔，大约有一米八三四的身高，从上而下睥睨陈昀。
“我允许你喜欢我。”
声音颇有磁性，话语霸道总裁，又拽又酷。
陈昀看着他，感觉脖子很酸。
“不要。”
帅哥愤怒了，也不顾表情管理，提着他领子问他：“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成熟御姐？中年大叔？”
陈昀任他抓住衣领：“其实我更想关心另一个问题。我穿的是T恤，如果在这里衣服没有变化的话，你抓住的是哪里的领子？或者说，你觉得你抓住的又是谁？”
帅哥悚然后退，月光此时完全从云中出来，将小巷子照的明亮，而从地下又拔起层层建筑，道道台阶，笼着碧绿幽暗的光。
陈昀立在了台阶之上，他着一袭朱红长袍，袖口腰间无一不熨帖合身，肩上又是上鎏金大耄，深蓝玉冠束着他不知何时变长的头发，唯独还少了须髯。
他头顶匾额是阎王殿猩红三字，手中持铜笔，身上着王袍，而背后乌压压黑沉沉阴森森，缄口不语，全副武装的，乃他十万阴兵。
“我挺喜欢这个梦的。”
陈昀感叹道：“似乎这样威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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