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逮捕令(上)》猫牙

21、第六章

　　我心想：完了！
　　班森冷着脸，什么也不说，只是狠狠地瞪了惹事的山瑞一眼，他的队友碍于班森的警告，也压下怒火，不便多说什么。
　　可见，他们其实有着严格的纪律。
　　“我不管你们此次目的是什么，我们鬼神逮捕所这次的任务是捕捉蚩尤。希望我们的合作不会是漏洞百出的。”说完，我莫名地打了个寒战，向四周环顾了一圈，除了我和班森原先站立的大树上多了几缕黑毛，没见着奇怪的动静。再瞧了眼在场的所有人，我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谁也没带照明器材，他们是如何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
　　倒退一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暗暗地靠近一臂之遥的狼，低声说，“我们走。”
　　班森似乎不想就这么结束，而且他对于我低头欲走的姿态很不以为然，“烛阴。近十年，他们活动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盗取各国的生物科研资料，并从事非法的生物制造。山鬼是其目标之一。”
　　我止住了离开的欲望，“旱魃事件与他们有关吗？”他成功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很有可能。”他突然走向我，在一步之遥停住，将右手从裤袋里抽出来，猛地射出一道白光，“包括让你们变异的事。”他这略带攻击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我的反感，根本就来不及为秘密曝露而紧张。
　　亮光晃眯了我的双眼，就在我正要踢出一脚的同时，班森像是被什么攥起，丢出，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扎扎实实地贴上对面的大榕树。
　　所有人都将枪掏出来，指着对方，形同□□对持。
　　“停！”眼见枪战一触即发，我和班森同时喊出来。
　　被凭空挤压在榕树上的他难受地挣扎了一下，我连忙让狼将他放下来。没了意念力的压迫，班森像块石头一样重重地摔下来。
　　“你们不是干这行的。”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打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们过分军事化，使得这看起来温和的班森，地位和权利过分的高，全不像合作团体。
　　他踉跄地爬起来，“没想到，你们队伍中还有异能者。”班森的手臂受了点擦伤。抛开之前温文尔雅的伪装，露出雇佣兵所特有的杀气，令我的神经紧绷，“重新介绍，”他将抓在右手里的手电筒塞回裤袋，活动活动脖子，冷笑着，“我们是美国维邦生物科研公司的雇佣兵，专门负责绞杀前来偷盗的窃贼。此次，是巴方人员邀请我们协同完成任务，因为巴方对你们鬼神不太信任。”
　　我眯着眼睛瞧他，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扯扯嘴角，嘲讽地说，“你可以继续假装下去。”
　　“有这个必要吗？你的伙伴早就发觉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对吧，狼先生？”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身边的狼。
　　我狠狠地跺了狼一脚，他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看我，“你也瞒了我们。”
　　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好吧，就算狼他们已经知道红烧肉里放了“黑水”，那也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瞒着我。难道就只是为了小小地报复一下？！那我煞费苦心地把“黑水”藏起来是为了什么？
　　回头瞪了其他人，我再看向班森，“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于变异？”他哼笑着，向身后的安吉拉要了匕首，当着我们的面，朝自己的手腕划下去，鲜血顿时喷涌如注。
　　人血依然使我心惊，但班森却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任由伤口曝露在空气当中，也不管会不会引来猛兽，他将匕首还给安吉拉，然后甩着手朝我走来，血珠溅了一地，“你们不是第一批受害者。三年前，我们经历了类似的事件，并一直追查至今，虽然获得的信息不多，但得知旱魃事件后，我们马上就联想到烛阴组织。”
　　班森在我面前停住，将割伤的手递到我面前。喷涌的血已经止住，伤口在快速愈合，不一会儿便毫无踪迹。
　　“陈自谦是烛阴组织的人？”双手环胸的火灵插嘴，问出了我们心中的疑问。
　　“很有可能。旱魃的变异制剂最先出现在南美洲，随着一个村庄的神秘失踪，这种制剂无声无息地在维邦研发部出现，之后维邦研发部发生了一次异种生物暴动，相关人员全部死亡，我们闯进出事的大楼，立刻遭到了异种昆虫‘乌瑞亚’的攻击，不知情的我们，很快就被扩散在大楼里的变异制剂感染。”他的目光锐利，眼底沉积着太多的秘密，看似冷漠得残酷，有着深思熟虑的稳重。如果我们是敌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全部斩头，但假如还有合作或利用的价值，他也会不遗余力地将我们的能力发挥到最大。“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要不要合作全看你们的意思。”
　　“资料共享便合作。”我们当然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班……”
　　越南人又想说什么，这回班森没给他机会，一口应了下来，“好！”

　　热带森林的晨曦罩着细细薄薄的雾纱，太阳一改阳刚的外表，竟也含娇带媚、轻移莲步起来，缓缓拨开林间的雾，零零星星地洒落空地，在轻薄的帐篷上踩出一个个小巧的光斑来，煞是可爱，早起的鸟儿兴奋地鸣叫个不停，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我踢了脚睡在中间的火灵，她横跨过来的手压了我整个晚上，害我梦见自己被一白衣女鬼追掐。抚着僵硬的脖子，我爬出帐篷，对着怡人的林间景色伸了个懒腰，耳边莫名地回响着英文歌《It’s my life》激动人心的高潮部分，我贪婪地吞吸着大自然的清新，直到心满意足，才回过神来，发现其余的人也陆陆续续活动开。
　　男人整理帐篷，女人收拾行囊，不出半个小时，这些沉重的玩意全部被隐藏到，离空地不远的大榕树洞里，还盖上了厚厚的树叶。所有食物被平均分配，各自背在身上，每个人都拿上一把枪，就连我这个极少使用枪支的人，也被强硬地塞了把22口径的手枪。我不耐地将枪别在腰上，把墨雨调整至胸前，用布条固定住，以免拔剑的时候，皮鞘随着脱落。所有人背上飞行推进器，身体微微前倾。
　　我跟班森商量过后，分头安排工作，“火灵，你和班森一组，去溪边；遁鼠和安吉拉，负责基诺族村寨；蓝兔和越南佬，到野象谷；狼和我，会去独木成林。剩下的人将巡视勐远溶洞。遇到人尸，谨慎处理。”用余光瞟了眼背对着我向队友分配任务的班森，我有意压低声音，“各自小心，定位仪都打开，如有异常……”指了指蓝色工作服上的勋章。“解散。”
　　侧头，对着正往这边看过来的班森笑了笑，我拔出了飞行器的操作柄，略略上扳，身体随着一股强劲的气流缓缓升高……

　　班森答应的资源共享并不是无条件的，他是个老道的江湖人，怎么会做平白无故的好事。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是血液样本……
　　“你要去哪里弄五份完全不同的血液样本？”略略落后的狼戴着他滑稽的渔夫帽遮挡强烈的阳光，长袖长裤的工作服已渗出了汗迹，他咧着依旧邪气的嘴角问。
　　压低的帽檐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挑眉的动作。动动被衣服粘住的肩膀，我迎着太阳，眯起眼睛，“不知道，但他们不可信，雇佣兵哪来这么大的权利，竟可以随意掌控这么多机密。”看了班森给我们的资料后，我有些不是滋味。同样是负责异种生物工作的人，资料详尽度竟会差别这么大。
　　“那你可就错了，关于雇佣兵的权利问题，你可以咨询蓝兔。不过，班森不可信，这点我倒是同意。”
　　我低头望向脚下茂密的树海。瑰丽的西双版纳褪去了怯生生的面纱，蜿蜒的河流穿梭其间，描绘着热带雨林独有的妖娆。沉默了几秒，我开口问出心底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动了墨雨？我可不记得有将墨雨放离身边过。”你若不是碰了墨雨，怎会知道我在红烧肉里误加了“黑水”。
　　“我可不敢乱碰你的宝贝墨雨。”他邪气地抬头瞧了我眼，忽然加快了速度，赶上来和我并排，“我们所里最不能保守秘密的人莫过老大，无需我使用能力，他就跑来，幸灾乐祸地要看惨状，于是乎，就把‘黑水’的事，当作笑话给说了。”
　　难怪蓝兔会主动对我说“纸是包不住火的”。
　　“真应该守在门口。”怨恨地嘟囔一句，我按下加速按钮，飞行推进器将我用力地向前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