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追寻黎明Ⅱ》戚丝

1、归来

　　机场。

　　一名戴着墨镜的青年女性拉着行李箱，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在出机场的路上。

　　对面一个人走的急，恰好跟她撞上。
　　纷纷扬扬的东西从半空落下，撒了一地。

　　女士蹲下，黑色细高跟鞋往上看，是一截白皙的脚脖，格外吸人眼球。
　　她伸出纤细的手，不急不缓地帮他捡东西。
　　“抱歉。”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动听。

　　那人没说话，戴着鸭舌帽，低着头，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就一言不发地抬脚就走。
　　女士留意到那人的手，指缝有些茧，指甲修理得很干净，指腹有些磨损，许是会影响指纹。

　　女士抿了下唇，突然伸脚绊了那个人一下。

　　那人根本没有意料，躲闪不及，竟被偷袭得结实，一瞬间趴在地上，也没嗷一声，爬起来就跑。

　　这就很奇怪了。

　　“帮忙抓住他！他偷了东西！”

　　机场有几个人反应及时，一个反身就把那人扣押住。
　　那人恼羞成怒，竟掏出小刀，吓得几个人赶紧松开。

　　机场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卷卷头发，胡子拉碴，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人按压在地。
　　“叫你龟孙子拿刀！”
　　他抬起头，笑道:“没事吧，夏夏？
　　”
　　“没事，谢谢邰大哥。”
　　殷夏夏摘下墨镜，微微带着笑。
　　洁白莹润的脸，似乎还在发光。

　　机场一片嘘声。

　　有好些人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在美女面前表现一番。

　　邰伟从那人的身上搜出了一些明显不属于他的贵重物品，偷窃罪算是坐实。
　　后面跟来的警察也到了，将小偷交给他们处理，也就没殷夏夏和邰伟什么事了。

　　邰伟这次来这里接殷夏夏，也是奉了刑局的命令，绿藤市最近很安全，他这个警察也乐的悠闲。
　　邰伟开着车，广播在放着音乐。
　　“夏夏，听刑局说，你的专业，好像是刑法这一类的？”

　　“是的。”
　　她跟六年前一样乖巧，回答问题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这次回来前，办了转学，以后就在L大学刑法。说不定之后还能跟邰大哥一起工作。”

　　“哈，放心，你过来我会保护你的。”

　　殷夏夏垂眼含笑，“谢谢邰大哥。”

　　邰伟感觉有些不自在，他伸手挠挠卷发，想起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中枪的少年，哭喊的少女。
　　他想抽烟，烟都拿出来叼在嘴上，打火机却没力气点火。

　　一辆车从他旁边超过。

　　他干笑一次，把烟放回去，又说:“夏夏越长越漂亮了，有没有男朋友啊？”

　　殷夏夏的五官长开了，难以言喻的漂亮精致，似乎连瞳仁都是经过细细雕琢的。
　　浑身的气质也是轻轻柔柔的，像是娇嫩的白色花朵。

　　她弯了唇，眼睛在笑。
　　“还没有呢。”

　　邰伟在后视镜上瞟了眼乖坐在后座的她，找话题:“那到时候找男朋友可得让我把关啊。现在的小男生心眼多，别被骗了。”

　　“……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殷夏夏轻轻说了声。

　　可惜邰伟没听到，他有些慌张，扬声问了下:“什么？”

　　“我说，”殷夏夏双眼骤然变得深邃，“想找个邰大哥一样的男朋友。”

　　邰伟心里一突，猛然踩了刹车。
　　“夏夏……”

　　殷夏夏捂着撞到前座的脑袋慢慢坐直，狡黠地笑:“开玩笑的。”

　　不对劲。

　　邰伟使劲摇摇头，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眼前景象慢慢凝实，他竟然发现自己停在机场出来的路边还没起火，殷夏夏也乖乖巧巧地坐在后面。
　　“邰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儿。”

　　他打火，半天才燃起。

　　车开动，放着歌。
　　“夏夏是学刑法一类的专业吗？”

　　“是的。这次回来前，办了转学，以后就在L大学刑法。说不定以后还能跟邰大哥一起工作。”

　　邰伟咽了咽口水，没敢继续问下去。
　　邪乎！
　　看来要跟方木说一说了。

　　车子开到警局，殷夏夏的模样又引起警局一堆单身青年的嗷嗷狼叫，邰伟充当一次扫道英雄，护送殷夏夏到了刑局的办公室。

　　刑局慈爱地笑笑，也没过多的喜悦欢迎，也没排斥。
　　“回来就行。”
　　殷夏夏跟他没血缘关系，只是被收养在他家里，刑局自己也有个女儿，为人也是比较严肃内敛的，有这个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殷夏夏点点头，礼貌而疏远。

　　“多谢刑叔叔的帮助，我会尽力回报的。”

　　刑局说:“夏夏，你别太见外，不管怎么样，我是把你当亲女儿看的。”
　　一场贩毒大案，一个卧底女警，生下了个殷夏夏，受尽苦楚。
　　不管作为那名女警的头儿，还是这件事的知情者，刑局都无法忽视殷夏夏。

　　“不要同情我。”
　　殷夏夏说，她在笑，眼睛在发亮，“我不是六年前依赖别人的殷夏夏了。别人对我的好，我会尽我所能去回报。”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警察惊慌失措地禀告:“邰队，接到报案，绿藤大学湖边发现一具男尸！”

　　邰伟看了看刑局和殷夏夏，转头说，“集合人手我们赶快去现场。”

　　他得到刑局眼神示意，急匆匆出门。

　　殷夏夏见状说:“不好意思，我去次洗手间。”

　　“不用了，你跟着邰伟去。”

　　目的被拆穿，殷夏夏不慌不忙，对上刑局探究的眼神，点点头便从容地走了。

　　弗一出门，一个瘦高的，穿着黑色体恤和绿色外套的男人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气质很阴沉，面色憔悴，唇色发白，戴着黑框眼镜，望过来的眼睛里连光都进不去。

　　殷夏夏止住脚步。
　　“方木……”

　　方木记性很好，都说女大十八变，他只不过眨眼一瞬间的时间，就在脑袋里调取出她的名字。
　　“……夏夏。”

　　这两个字喊出了她的记忆，那个自卑的殷夏夏曾经将他当做黎明，后来却失去了真正的黎明。
　　那些快乐的，嫉妒的，病态的，痛苦的，怀念的，恐惧的记忆一一涌来。
　　——华湛。

　　这个名字让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而抹杀这个名字的人，方木一定知道是谁。

　　她弯弯眼睛，笑得乖巧听话，似乎一如六年前，拼命证明自己，只想留在他身边。
　　“方木哥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