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医生，我牙疼》等待露西

6、第6章

　　旁边被叫作“南风”的男人也一脸无奈，刚把斐乐的手拉开，她又锲而不舍地搂了上来。

　　“你好，是我打的电话。”南风抱歉地冲她点点头，“能不能请你把斐乐带回去。”

　　林靖童小心地打量他，有些不确定这位南风先生是不是斐乐的……现任男友？

　　“请问你是？”她开口，并没意识到路亦然依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腕。

　　南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无所谓地笑笑：“路人。”

　　这么说林靖童也没办法，还好路亦然跟来了，两个人一人配合南风把斐乐的手掰开，一人把她整个人扛起来带离了这里。

　　刚出门就被风吹得七荤八素，林靖童头发乱飞，外套都呼啦啦响，她还要伸手小心护着斐乐的头，手忙脚乱到让人发笑。

　　“这是你朋友吗？”路亦然才比较惨，大半夜的正准备睡觉被叫出来，还要帮林靖童扛个大活人回去。

　　“是啊，损友。”林靖童白了睡得香甜的斐乐一眼，心说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辜负过斐乐的渣男，不然这辈子怎么这么苦。

　　他们合作强行把斐乐抬进车里，坐上前座时，两人正好对视，被对方狼狈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真的谢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系上安全带之前，林靖童往后看了一眼斐乐，这个家伙满身酒气呼呼大睡，还不忘哼哼唧唧地叫着她南风小哥哥的名字。

　　到家时已经很晚，路亦然帮林靖童安顿好斐乐就回家了，毕竟两个女孩，他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林靖童送走路亦然，又帮斐乐卸完妆洗完脸才终于能躺下来好好睡个觉。

　　周六上午，斐乐从沙发上爬起来，花了5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林靖童！”她大声叫唤好友的名字。

　　脚步声传来，扭头看到的的却是……

　　“天哪！夭寿啦！”斐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林靖童家见到了成年男性！

　　路亦然走近。

　　发达了，还是美型的成年男性！

　　成年男性此时正尽职地传达林靖童的去向：“她出去买盐了。”

　　“那你是？”斐乐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邻居，同事，她的牙医，我先去忙，她马上回来。”路亦然看斐乐这么生龙活虎，想必也没什么事，语毕就回厨房了。

　　这就很让人失望了，斐乐叹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林靖童这么多年亲近的第一个适龄男青年啊！天啦噜真是充满了希望！她眼里暗淡下去的火焰又熊熊燃烧起来。

　　林靖童回来的时候斐乐刚刚洗漱完，跟个残疾人似的瘫在沙发，也不知道去帮帮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路亦然。

　　不过他和路亦然怎么就莫名其妙开始搭伙吃饭了呢？好像是昨晚回来的时候，路亦然说他朋友又送了螃蟹过来，他吃不完……

　　当时的林靖童马上举手：“我吃得完！”

　　于是就成了今天这样。

　　斐乐盘腿坐在沙发吃着路亦然买的零食，看着他们两位在厨房忙来忙去，有种嫁女儿了的即视感。

　　其实林靖童在厨房也纯粹是划水，她一不会切菜二不会做菜，只能识相当着洗菜工，还好今天主菜是螃蟹，随便炒几个简单的配菜就行了。

　　“螃蟹是不是熟啦？”林靖童嘴上问着，手已经先行一步去掀蒸锅的盖子了。

　　但还没抓到，就被路亦然拿筷子“啪”打掉了她的手。

　　林靖童气冲冲：“你干嘛？”

　　“烫。”路亦然找了块布包着手，把蒸锅的盖子打开。

　　热蒸汽伴着螃蟹独有的香味在厨房散开，几只大闸蟹安安分分躺在锅里，老实地收敛了蟹腿，就差出声说“来吃我”了。

　　“把菜端上桌吧。”路亦然指挥着林靖童，自己则把螃蟹装进盘子。

　　所有菜上齐的时候，林靖童觉得今天真是便宜斐乐了，就这6只蟹，本来他们一人可以吃3只的！天哪！3只啊！

　　现在却只有2只了。

　　斐乐白吃白喝当然开心，除开眼睛浮肿得不像样，其他的一点也看不出昨天傻乎乎叫“南风哥哥”的样子了。

　　饭桌太沉闷了，林靖童有些不适应，于是首个打破了这份平静：“那个南风是你的新目标？”

　　“唔？”斐乐从嘴里拿出被吃光了肉的蟹腿，“不是啊，我和他认识很久了。”

　　“是认识还是你单方面纠缠。”林靖童觉得这个关系有必要说明白。

　　斐乐还想去拿第3只蟹，却被林靖童狠心阻止，她讪讪收回手，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好吧，是我单方面纠缠。”

　　“好像还有一个菜没端过来。”路亦然突然想到微波炉里还有一个菜，赶紧起身去拿。

　　路亦然刚走，斐乐就凑到林靖童旁边：“那这位是什么情况？”

　　“没情况。”林靖童一脸漠然。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斐乐也不好问更多，路亦然也回来了，三个人各怀心思吃完了这顿饭。

　　下午，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女生时林靖童才问出：“这个南风就是你的白月光？”

　　白月光是斐乐两年前在清吧认识的一个男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斐乐自己平时就是混迹在声色场的人，但对这位白月光先生，她却难得上了心，雄心壮志地发誓说一定要拿下他。

　　林靖童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斐乐想拿下的人多了去了，今天是白月光，明天就有红玫瑰黄百合。斐乐出手，白月光自然是不在话下，三个月后斐乐就把南风拐上了自己的床，可那一夜之后，南风开始对她的热情视而不见，跟没这么个人似的，再过了一段时间，他便彻底消失在斐乐的视线，联系也联系不上，斐乐表面无所谓，该谈恋爱谈恋爱，但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懂。

　　要不是南风一开始拒绝得太坚定，斐乐都要怀疑自己被骗炮了。

　　没想到两年过去，她却再次遇见他。

　　那晚林靖童和斐乐睡在一个床上聊了很多，到半夜2点多眼睛都睁不开了，斐乐还在说着她的南风，她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斐乐像是林靖童平静生活里的小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而插曲过后依然是两点一线的日子，白天面对各式各样的患者，晚上看书看电影，楼上外科这几天有人来医闹，她下班总能遇到奇怪的家属堵在电梯口，路亦然不放心，强行让她每天和自己一起下楼。

　　“林医生，我昨天看到你和路医生一起下班了。”中午在食堂吃饭，果子神秘兮兮地坐到林靖童旁边。

　　阿乔：！！！

　　不知道为什么，林靖童不太想告诉她们自己和路亦然一起上下班，所以她们每次问起怎么又和他一起，她都拿虫牙智齿敷衍：“哦，我们讨论了一下我的智齿要不要拔。”

　　“哎，我总觉得林医生有事瞒着我们。”果子撞见好几次这俩人一起上下班了，而且路亦然每次在食堂看到她们也都会过来一起吃饭，她实在是不愿相信这仅仅是牙医和患者的关系。

　　毕竟要问林靖童单身谁最着急的话，林妈妈排第一，那她和阿乔应该就排第二了。

　　“林医生不想告诉我们也没关系，你知道我们永远支持你就行了！”阿乔攥着拳头笃定地点点头。

　　林靖童每次和她们在一起都特别开心，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剩女，简直就是块宝啊。

　　小可爱使人丧失理智。

　　这周刚到周一路亦然就催着她把虫牙补上了，现在终于可以用右边牙吃饭，感觉人生又完整了一点，但是智齿……林靖童决定先装一下死。

　　“这次医闹都四五天了。”下班的路上，两人聊起楼上外科的事情。

　　路亦然自然也听说过这事，但是此时他更关心的是：“你们科室不存在医闹吧？”

　　“基本没有。”林靖童往嘴里扔了一颗糖，今天路亦然说要回家一起做饭，她便饿到现在，现在着实是肚里空空，“口腔科应该也没有啊。”

　　“以前有个新闻。”路亦然缓缓开口。

　　“嗯？”

　　“有位德高望重的老牙医，退休后被人一刀捅死了，后来抓到嫌疑人，他说因为老牙医20年前给自己补的牙变黄了。”

　　现在林靖童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

　　“那我也很有可能帮人做清疮，然后一个月后病人因为痘印没去掉给我一刀。”

　　……

　　这次医闹事件一直持续了一周，明明不是医疗事故，但是病人家属咄咄逼人，每天这么多媒体架着摄像机怼着她们医院拍也不是个事，最后只能赔钱了事。

　　最近医院到处都在说这件事，一直到院长下文件，各个科室组织开会才渐渐平息下来。

　　就在医闹这几天，路亦然等林靖童下班一起做饭也渐渐成为两人之间的习惯，一个人做菜又麻烦又吃不完，两个人搭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至于那颗还没拔的智齿，路亦然说既然智齿从来没有痛过，可以先观察看看，林靖童才彻底放下心来，终于可以不要成天忧心拔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