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倾城》辛浅兮

39、朝夕之仆

　　这几日，她过的倒也安静……
　　门外响起了动静，正半躺在院子里闭着眼，晒太阳，睁眼，便发现云妃正在朝她走来。
　　她起身：“见过娘娘！”
　　韩云惜：“姑娘不必多礼，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她眉头微皱，神色肃然。
　　示意下人们都下去，见人都下去，韩云惜道：“姑娘，启明出事了！”
　　莫念尘：“何事？”
　　韩云惜：“本宫知道姑娘身体刚好，可是，事情紧急，我已出嫁，此时，还需姑娘！”
　　莫念尘：“启明！出了什么事！”她知道，韩泽回去，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了，但她这几日，忙着其他的事，她也相信韩泽的能力，也就没有过多的过问，如今，韩云惜亲自来找她，想必，的确是棘手的事了。
　　韩云惜：“父王有旧疾，如今，病入膏肓，想必时日不多，帝王病危，朝野难免会动荡，哥哥不喜结交，就怕老臣……”
　　莫念尘：“放心！你哥与我有恩，我会陪他！”
　　韩云惜：“我哥……他很爱你！……”
　　听到她突然这样说，莫念尘微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韩云惜言语放缓，带着一丝恳求：“他很在意你……如今……他的身边，只有你了！”
　　莫念尘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温声：“放心，我会陪着他的！”
　　韩云惜看着她的眼睛，莫名感到很安心：“谢谢！”
　　从万音轩出来，她便察觉到了，暗处的动静，没有立即回宫，而是来到了一处偏地。
　　“出来吧！”她看着夜空道。
　　周围陆续出来了五六个黑衣人，将她围在了中间。
　　他们手中提刀，看来，是不打算让她活着回去了。不过，她可记得自己是谁。梨花黑面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手伸向腰间，黑如夜空的碎骨鞭，在她手中，似剑似毒蛇，灵活的游走在她手中。
　　几轮下来，他们的确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周围再次出现的十名黑衣人，让她明白了，果然，他们的确不想让她活着回去，额间渐渐冒出的细汗，让她眼神冷了下来。
　　她尽可能的支撑着，可是，随着他们的攻击和时间，她渐渐有些吃力，几招之间，便被划伤了。
　　他们故意在消耗她的体力，似乎有些忌惮，她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但是，微微发抖的手，已经在告诉她，她快撑不住了……
　　就在她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一道剑光划过，划过了朝她上前的黑衣人们，立在了中间。
　　片刻，前方的几位，脖间一道红痕，血瞬间，渗了出来，当场倒地。
　　其他人见状，左右相看，不敢上前。
　　一袭青衣落下，俊美的男子，嘴角微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没了往日的温润，冰冷如寒潭。
　　见到他，他们明显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同伴，眼神相交，一起朝他冲去。
　　他双指一勾，剑入手中，敛去微笑：“自不量力！”
　　他脚下极快，那群人，还未看清，便感觉后面有动静，反应过来，砍向身后，发现又没人，只管一顿乱挥舞，有的，见她似乎受伤，便朝她砍去。
　　没有了围攻，她道轻松一点。
　　几番过后，他们全军伤重，黑暗中，一道利光袭来，她瞳孔微张，咫尺间，停在了靠近睫毛处。
　　一只手，抓住那只黑羽箭，发下，看向射箭处的方向，瞳微收，眼底露出杀气。
　　由于他的分神，那群人已经逃散……
　　她刚准备离开，刚转身，眼前一闪，四目相对。
　　他微笑：“姑娘！何必走的那么急！”已经没了刚才的凌冽。
　　眼前的女子，梨花黑面半掩，苍白的嘴唇，一袭黑衣，已经划破几处，血渗透了出来。
　　见状，他眼底划过转瞬即逝的冷……
　　眼前的女子，并未言语，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见他不开口，他轻笑，转而低沉了声音：“梨花令出！你藏不住的！”
　　女子微笑：“澈王！倒是来的很快！”
　　龙澈：“你不该出现！”
　　“那个人，也许……只有我，能将他引出！”
　　龙澈：“你……到底是谁！”
　　“殿下！想必已经知道了，又何须多问？”
　　龙澈：“若你真的是……你本可以，继续隐姓埋名，安静的活下去！”
　　“若是那个人还在！她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不是吗？”她绕过他，准备离开。
　　龙澈：“若你真的是清心……那……你与那宫中之人，又是什么关系？”
　　“殿下，心中若是明白，又何须我多说？”
　　直到身后之人离开许久，龙澈才微微闭眼，苦笑低喃：“有时候，我也会恍惚，明知道……呵呵……”
　　“姑娘！该喝药了！”思思小心的端着药，发在了石桌上，朝着站在树下的她说到。
　　莫念尘回头，来到桌前坐下，一只手端起碗，并没有喝，只是端详着。
　　思思疑惑：“姑娘？！药该凉了！”
　　莫念尘：“思思！你不该那么急的！”轻轻将碗发下。
　　思思：“姑娘？你在说什么？奴婢没听懂！”
　　莫念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看向思思，面无表情。
　　思思立即跪下，言语焦急：“姑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
　　莫念尘：“这么多年，你隐藏的很好，康乐被劫的时候，你都没有露出破绽，可是，你太急了！”她看了跪着的思思继续道：“我受伤的这段时间，你都按时熬药，丝毫不怠慢，可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会不知……凝冰草与我而言……既是解药也是毒药，即便是为了化解百阴散的毒！可你……不该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格外的‘重视’！”
　　思思：“奴婢……只是为了解姑娘的毒！”
　　莫念尘：“再知道我去了万音轩，你便差不多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怕我查到你身上，便有些害怕！你知道韩泽回国的原因，却一直闭口不说，理论上，你是为了让我安心养伤，可你在听到，云妃拜托我回启明的时候，你慌了，更是在知道我去万音轩之后，怕身份暴露，立马便有人暗杀我！消息如此之快，你觉得，还能瞒住我？”看向思思，嘴角扬起。
　　思思跪在地下，低着头，放在膝上的手指渐渐收紧！
　　莫念尘：“这些刺客，应该是准备我出城回启明的路上动手的吧！可是……你怕……怕，龙玄，会派慕容炎护我！你不敢赌，所以，才急于动手！其实……你大可以，赌一赌，赌我会不会，私下回启明！”
　　思思：“可您，终究还是料到了，我不敢赌，不是吗？不然，又怎会故意，在我刚熄灯的时候，便出宫！”她每次出宫，她都能知道，已她的能力，又怎么露出破绽。
　　莫念尘：“可你信了，不是吗？”她含笑看思思。
　　思思：“姑娘是个好人，只可惜，不是我的主人……”思思惊讶的看着她。思思本打算孤掷一注，拿起袖中的匕首，刺向她。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可没想到，她并未躲，而也在匕首即将刺中的时候，被一石子击中，打落，随机又被另外一颗点了穴道。
　　莫念尘看向门外进来的龙澈，微笑着，点了点头。
　　身后的两名将卫，将思思拖了下去。龙澈来到她面前，道：“为何，不躲！？”
　　莫念尘：“你赶来了，不是吗？”
　　龙澈：“若是，我晚了一步呢？”
　　莫念尘：“可你没有晚！”
　　看到她眼底的笑意，听到她的话，龙澈心里一顿，转而无奈笑道：“好好休息！”继而，转身离开了。
　　莫念尘也在他离开的刹那，收起了笑意，脸色阴霾！
　　韩云惜知道了思思的情况，来看了看她，也由于这件事情，莫念尘暂时没办法即刻回启明！
　　龙澈龙玄倒是破天荒的没来找她。倒是，新来了一个婢女服侍她，莫念尘本不愿要，见她一脸委屈，眼泪汪汪的样子，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下一刻便会嚎啕大哭，无奈，将她留了下来，小婢女，名唤，小可，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倒是活泼可爱，尽心尽力的伺候她。
　　阴暗潮湿的地牢，沉重冰冷的铁链，拴着一个浑身鞭痕的少女，粉色的衣裙，已经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脸色惨白，十指间伤痕累累，双腿半曲，整个人，就像是被吊着。
　　昏迷中的思思，被一盆冷水浇醒，她涣散的目光，在看到那抹白色的裙摆，和腰间的银丝带，瞬间清明，她虚弱而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姑娘！？”
　　莫念尘：“嗯……”
　　思思：“姑娘还是来看我了，或者是为了继续审讯我？”
　　莫念尘：“我从未说过，要审讯你！”
　　思思苦笑：“姑娘不会！自然有人会！”
　　莫念尘：“我来！只想知道一件事！”
　　思思：“姑娘知道，我不会说的！”
　　莫念尘：“你不需要回答，只需要听我说就好了！”
　　思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莫念尘：“你可是从北方来？”
　　思思不语。
　　莫念尘：“或者，我换句话问！他……是不是还活着？”
　　思思依旧不语，抿着嘴。
　　莫念尘没有再问，转身准备离去，思思却叫住了她：“姑娘！！”莫念尘停住，思思垂下了眼，温声道：“念在主仆一场，您可不可以，最后帮我一下！”
　　莫念尘不语，往身后侧了下脸，抬脚离开。
　　思思闭眼，一行泪水滑下，她低喃道：“谢谢！对不起！”
　　四年前，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思思。少女一袭粉衣，见她醒来，惊讶的把手中的盆都摔地上了，然后，惊呼着跑到了她的面前，陌生的脸上的喜悦，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清心……
　　小可见她自从回来后，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看着远处泛红的太空。她怕莫念尘着凉，拿了件披风出来。
　　肩上的重量，让莫念尘回神，鼻尖的那抹清香，让她侧脸看向旁边的男子。温暖如春风的微笑。
　　莫念尘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龙澈：“你不留她性命，已是心软了，又何须多问！”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小可在身后看着，一袭青衣，一掠白裙，在橘红的黄昏树下，竟是那么的养眼，让人脑中浮现般配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