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倾城》辛浅兮

20、咫尺天涯

　　这些天，清柔的事，一直困扰着他们，而城中也传遍了，这让她更为苦恼，她虽说不再插手，可是暗地里还是查了很多，关于清柔身份被泄露的事，只怕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凌苒苒接到了消息，也一直再查，多年前柳府虽满门被俘，但是鉴于柳府不是主谋，有些无关紧要的家仆便也放了，清柔在府中的存在感并不强，平常只有身边的侍女，还有奶娘照顾她，除了府里的人，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如果是被人认出了，多半是曾经柳府的人，而她也跟着查了下去，发现了一个人。
　　清柔的奶娘，自从柳府出了事，她出来后，便一直居住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难道是她看到了清柔！认出了她？还是谁去找了她？
　　当她赶到那个小村庄，找到那赵奶娘居住的小院时，发现她已经不在了，看屋内的落灰，应该走了至少七天。问了周围的人，大家都说，这赵奶娘家一共四口人，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孙子，不过，已经好几天没看见有人回来了，那么他们究竟去了那？
　　苒苒想不通，便赶紧入了宫。
　　听了苒苒的话，陷入了沉思：“苒苒，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发现了什么！”
　　苒苒不明白，有些疑惑：“如果是发现了他们，可是，谁又会知道清柔姐的身份？还特意去找了赵奶娘？还把人带走？”
　　冷笑了一声：“看来，是有人认出了清柔，去找赵奶娘，想必是为了验证她的身份！又或者……”想到了什么，她眯了眯眼，透出一些寒光。
　　苒苒思考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者……你是说，赵奶娘，她很可是是被人带走了？那么，那些人是想……”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看向了旁边的她。
　　“看来，他们是想当众指认了！”她喝了口茶，看向了门外。“苒苒，查一查，柳府当年被散的那些下人，都去向了何处，还有，特别是赵奶娘，查一查，她家中的人，是否跟朝堂上的人有牵扯！”
　　“好！”
　　她看着门外，眼神冰冷，看来，是有人想翻出当年的旧人了，，那年的叛乱，她也是受害者，他们竟然以此来给她施压了！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她交出权利！呵……
　　将军府
　　自从清柔入狱后，慕容炎这几天一直很沉默，除了看到康乐的时候，眉宇有点笑意，基本都是沉默着，不是训练士兵，就是自己在那练剑，练武，什么话也不说。
　　看着面前从早练到中午的慕容炎，李念有点担心：“大哥！”
　　见他不理自己，只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了不远亭子里的凌苒苒。刚要开口，她看见了他，示意他不要出声，神色担忧的又看了一眼，练剑的慕容炎，便朝他低了下头，转身离开。
　　要不是大哥娶了清柔姐，他其实蛮希望这个义姐变成他嫂子的，从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他便蛮喜欢这个义姐的，她的到来，为原本有点冷清的府中，增加了很多乐趣，只是大哥似乎并不喜欢她，每次，都看见她一脸开心的过去，一脸难过的回来，可是，她没有放弃，一直很开心的跟着大哥的后面，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大哥似乎对她还是那么冷淡，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变得无奈，人开始变得安静了很多，可是有一天，她突然不见了，回来的那天，她的身后多了清柔。
　　直到最后，她亲眼看着他娶了别的女人，他远远的看到了她，站在柱子后面，一直看着他们拜堂成亲。那天之后，她便离开了。
　　再见她时，她已经成了万音轩的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进了万音轩，只知道，再见她时，她成熟了很多，变得沉默了很多，没了当初的天真活泼，气质都变得清冷了很多。
　　但她依然很关心将军府，从康乐的出生，到如今清柔姐出事，她经常会回到将军府，看望他，不过，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他一直很心疼她，看着她默默的喜欢着慕容炎，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从未放弃，可是，他也看不懂她，不懂她为什么，那么费尽心思想让对方喜欢上自己，最后，却历经艰辛，亲手将他送给了别人。
　　也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成全吧！可是，他却不懂！
　　夜幕落下，他满怀心事的来到了凤合宫，见她半倚在榻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可能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刚进来几步，她便开口了：“有消息了？”
　　她睁开眼，看向了面前的他。
　　他有点犹豫的开了口，看着她：“在太尉府！”
　　她眼波微动，低声问他：“你觉得，太尉，是打算如何？”
　　“太尉这几天没有什么动静，如今将赵大娘一家，带入府中，只怕……”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她，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便继续道：“只怕，他是想，当面指认！”
　　“这赵大娘，毕竟是清柔的奶娘，就算认出她，以清柔的身份，她必然知道，若是她认定了清柔就是柳府的小姐，那清柔，必然会陷入绝境，主仆一场，按道理，她必然不会承认清柔的身份，可是……”
　　他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赵大娘的儿子在太尉府，虽然只是个护卫，毕竟这几年，也是安稳的日子，如今，他们一家都落在太尉手里，难保不会为了家人，而选择牺牲清柔！”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她，继续道：“认识清柔的人不多，只要，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那么太尉为了大局，断不会为难她。只要……”
　　他看着她，有些犹豫，没有说下去，她轻笑一声，接了他的话：“只要，没有证人，便可以了！”
　　他没有说话，淡淡的看着她，谁能想到，眼前俊美的女子，在面对威胁时，竟是那么的冷酷决绝。
　　见他没有说话，她挑眉，冷笑道：“怎么？觉得我太残忍了？”
　　听到她这样说，他微微皱眉：“我……”刚想说话，被她打断了：“好了，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他垂下眼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行了礼：“澈，告退！”
　　见他离开，她微闭眼，心中冷笑。
　　一大早，澈急忙闯了进来，下人没有拦住，而她此时，清心真正在给她更衣，衣服穿了一半，他进来了，见她半露着雪白的肩，他急忙背过身。
　　让清心穿好衣服，边让清心整理头发边淡然的问道：“怎么了？这可不像你？”
　　经过刚刚一吓，他有点顿了一下，转而赶紧说道：“清柔……出事了！”
　　听到这，她手中一抖，杯子滑落，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恢复了平静，她起身，来到他面前，目光冷峻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今早，侍卫来报，清柔，在狱中，中毒身亡了！”
　　她垂下眼，语气阴沉：“谁去看过她？”
　　他思考了一下，沉声道：“昨夜，赵大娘去过天牢。”
　　“赵大娘？！她不可能自己去……是太尉！”
　　她的眼神变得阴冷，散发出隐隐的杀气，他看着面前的她，有些难受。她暗暗握紧了双手，指甲慢慢陷入掌心……
　　听到清柔的消息，凌苒苒立刻来到了将军府，刚入府，便见府内的气氛凝重，下人们神色哀愁，白色的绸缎，正在被下人们挂起，灯笼也换成了白色。
　　下人们有的认出了她，向她行礼，她慢慢来到后院，大厅里，棕色的棺材，躺在中间，格外的显眼，红锦身穿白衣，跪在灵堂前烧纸，慕容炎一身白衣，倚在棺材旁，眼神呆滞，神情黯然。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看了他许久，静夫人一身素衣来了。
　　“义母！”她福了福身。
　　“苒苒，怎么不进去！”静夫人看了看慕容炎，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她有些无措。
　　静夫人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她，轻轻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如今，也只有你，能陪在他身边了！去陪陪他吧！”
　　她看了眼静夫人，她微笑着示意她进去，她慢慢踏进了屋内，红锦看到了她，有些惊讶：“苒苒……小姐？！”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她赶紧压声。
　　她轻轻摇头，示意红锦不要管她，转向慕容炎的方向，她来到他面前蹲下，他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倚在那，一动不动。
　　看着她这样，她的心，更难受了，眼眶竟有些湿润，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脸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中，她收回手，看了看眼前的他，起身来到红锦的旁边，跪坐在旁边，一起守着。
　　自从知道清柔出事后，整个下午，她便一直站在门外，看着湖水，眼神冷淡，却让人在靠近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压制的凉意。
　　他看着背对着他，默不作声的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么多年，虽然他在一旁辅助她，可是当他看到她所承受的那些，他又发现，他根本，帮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她一个人承担，他能做的，不过是在身后，默默的守着她。
　　天黑时分，龙玄有点担心她，便来到风合宫，想看看她，却听说，她去了后院的浴池，那是一个在湖旁边围的一片池子，是当年，她搬进来后，让人建的，除了旁边的亭子，其他都是没有封闭的，她有时候会泡在里面，游泳。
　　清澈的水面，泛着涟漪，池子中央，泛着细微的水泡，底下隐约能看到漂浮的白纱，等了片刻，未见她上来，水面有些平静，他开始有些担忧，底下的人似乎没有动静，他皱起眉，将外面的衣服脱了，赶紧跳入了水中，朝中间游去……
　　她有些烦躁，便将头埋在水里，想冷静冷静，不知何时，突然，有人朝她游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扶起她的腰，将她托上了水面，水压的突然消失，让她有些头晕，睁开眼，便看到面前的他，一脸紧张和担忧。
　　她有些疑惑：“玄儿？你怎么会……”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临时跳入水中的，看来，可能是她在水底待的时间太长了。
　　看到她没事，他送了口气，却有些生气：“没事，不要在水里待那么长时间！”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让她有些惊讶，转而恢复平静。
　　“好了，该上去了！”
　　此时的他才发现，她只穿了件抹胸的白纱浴裙，裸露的肩膀，蘸着水珠，秀发搭在肩上，散发着女子的体香和妩媚，而他的手，正搂着她纤细的腰，姿势显得格外暧昧，他看着面前的她，心跳开始慢慢加快，脸开始泛出红晕，赶紧松开手，背对着她。
　　见他突然像触电一样的背过身去，她有些迷茫：“玄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先上去了！”便急忙的上了岸，离开，往屋里走去。
　　换完衣服，他来到屋里，见婢女在替她擦拭头发，及腰的黑发，搭在轻薄的外衣上，他拿了件披风，示意婢女退下，替她披上，拿过旁边的绸布，手中伸入她的发中，轻轻擦拭着，动作轻柔，语气温柔：“夜凉，不要着凉！”
　　他们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待着，他替她擦拭头发，她闭目养神……
　　将军府
　　苒苒端着饭菜，来到他面前，见旁边的饭菜，丝毫没有动的痕迹，而他只是默默的倚在那里，一整天，不吃也不喝。她默默将饭菜放在旁边，将中午的菜端起，看了他一眼，朝门外走去，出了门，她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夜空，眼神疲惫而忧伤，她伸出一只手，想触摸夜空中的那颗星星，却发现，是离她那么的远。
　　天空的星星，看着似乎离她是那么的近，可当她伸出手才发现，原来是那么的远，就像他与她，咫尺天涯……
　　万音轩
　　他觉得烦闷，便来到了万音轩，当酒的辣味穿透了喉咙，却发现，心似乎更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