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绝对中心》沈洵

1、神盾局

　　华灯初上，纽约第五大道，曼哈顿黄金地段的一栋豪华高层公寓私人电梯内，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从外套里掏出暗金色怀表，十九点十四分，距离约定时间相差一分钟。

　　就在这短暂的一分钟内，电梯平稳攀升到六十五层高度，伴着叮一声到达提示，冰冷的电梯门缓慢打开。

　　两步距离之外还有一道薄滑合金感应门，随电梯打开，感应门也轻轻一动滑向两边，被隔绝在玻璃门后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此起彼伏的欢呼爆发开来，各种香水混合酒精气息彼此搅动，女孩收回迈出电梯的一只脚，就要按下1F——

　　“Anna！You are here！”一道惊喜男声突破狂嗨人群重围走出，是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五官深邃，颇为俊朗的脸上带笑，穿着白衬衫长西裤，他走到电梯前撑住门，手里还拿着一杯深蓝特调酒。

　　“怎么准备跑路？”男子笑眯眯看着对方，借此掩盖内心激动，说实话尼尔没想到今天能请来安娜，毕竟从小到中同窗六年，同学们生日派对没少邀请这位来自北欧的混血小女神，但从没有人成功——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娜是个孤僻的女孩子。

　　崇爱新鲜感的美帝人民按说早该将这位“屡请不到”的小同学划进黑名单，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仍旧乐此不疲的一趟趟请人，有三个原因：

　　第一，安娜很漂亮，无论什么欣赏口味的人见了都会多看几眼的那种，乌润柔顺的长发，白到透明的皮肤，海水般幽蓝的眼眸，神秘又美丽，重点脸蛋很显小，大家都是十八岁，人家的十八就跟十四五岁没什么区别，晶莹出水——呼之欲出的保护欲。

　　第二，安娜是学霸，在HoraceMannSchool念书六年，每年评优表彰总有她，成绩永远排在榜单第一，谁不想和学霸做朋友？如果学霸不这么冷就更好了。

　　第三，霍校小班11级同学会私下有一场打赌，大家每年生日轮流请人，谁先请到……

　　“嘿尼尔，哇安娜！”舞会人堆里再度冲出一位银发少年，他摇摇晃晃走过来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左看看右看看，“站这儿聊什么？我说尼尔。”

　　银发从尼尔手里拿过特调酒，仰头喝光，又把空酒杯递回去，勾肩搭背地笑，“你可要赚大了。”

　　“亚瑟，你嫉妒吗。”尼尔冲好友挑眉，满脸春风得意。

　　今天生日派对的主人正是这位一早出来迎接的英俊男子Neal·Caffrey，霍校11级学生，优等生，著名三高——高智商高情商高颜值，昵称孔雀，因此人如孔雀般迷人。

　　亚瑟想到这里露出个坏笑，“怪不得安娜同学愿意现身……尼尔的美貌发挥作用了。”

　　尼尔对亚瑟的打趣一笑而过，如果“美貌”有用早几年就该吸引到了，他猜安娜愿意来，大概是因为他试探性的那条讯息：

　　【如果你今晚不出现，尼尔本人我将从65层我家跳到35层你家阳台】

　　想到这里就有种得逞的感觉。

　　站外面说话不方便，他推一把瘫在自己身上的亚瑟，伸手指向楼上房间——公寓大楼从60层开始就是复式结构。

　　“他们在做什么，大厅太吵，我们方便进去吗？”尼尔一边问亚瑟，同时松开撑电梯的手，极具绅士风度的请安娜出来。

　　安娜踏出电梯，也看向二层房间，眼神里充满想躲进去的意思。

　　不喜欢闹，常避开人群，喜欢读书，尤其专注古籍，书包里惯例一本厚重学术书，课余时间不八卦不刷手机，除去看书就是自习——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安娜。

　　尼尔显然很了解安娜的性格，也颇为照顾，看到同伴亚瑟比出OK手势后，趁大厅众人尚且陶醉在音浪中没有发觉小女神到场之前，借助变幻灯光的掩护带安娜从另一边阶梯溜上楼。

　　然而门一开，尼尔就愣了。

　　公寓楼隔音效果绝佳，对比背后一层大厅的狂热，这里就像开了静音，但这一片安静……看着眼前一堆东倒西歪的男女同学和桌上乱七八糟的仪器，尼尔咬牙切齿。

　　用残留的理智请安娜进房间，紧接着“砰”地甩上门，怒视亚瑟，“你知道他们在这里，在我家里，在我的生日会上玩这些？”

　　亚瑟晃悠悠走到房间长沙发上一横，笑呵呵道：“都什么年代了尼尔老兄，两千一十六年，咱们升了高三都是成年人，偶尔尝试一下有什么奇怪？”

　　“要尝试可以，但在我家不行，让老头知道……”尼尔想想自己父亲，“赶紧叫醒他们，清理掉这些东西。”

　　亚瑟无奈，一个一个戳醒同学们，大家在恍惚中收东西的收东西，换位置继续睡的继续睡，半天收拾干净，尼尔突然想起遗忘了什么，扭头一看。

　　所幸安娜并没有因为被忽略而孤零零站着，反倒坐在长沙发一边，帮忙给嗨到要昏张牙舞爪求水喝的女同学递水，似乎还在小声安抚。

　　尼尔感觉自己瞬间被治愈，两步走到安娜旁边坐，英俊的脸皱出可怜的感觉，“抱歉，平时不这么胡来，可能今天都比较……小考过后的狂欢。”

　　安娜理解地点头，“我没关系。”

　　尼尔当然知道对方不会介意，和安娜的“孤僻”同样出名的，还有安娜的好脾气。

　　但听到这句话仍是松一口气，正要再聊点别的岔开话题，就看到安娜微俯身在低声询问躺在沙发上哼唧的同学需要什么帮助——精致美丽的侧脸，平和的海蓝眼眸，以及唇角一抹柔和，这一幕让尼尔突然想叹：“你让人很舒服。”

　　说完这句话，就听一旁几个半醒的同学大地春回一般开始起哄，尼尔意识到自己说出轻佻的话，很快红了脸，随手抓起一旁桌上水杯仰头一闷试图保持平静。

　　“咳……这里面有什么？？”尼尔艰难咽下去喉咙里的异物，皱眉去看桌上其它水杯，发现每只玻璃杯中都有一颗橙黄色胶囊。

　　亚瑟笑道：“空虚一场，给大家补充维生素，虽然你还没开嗨，哈哈。”

　　尼尔放下心，“老头下周就回来，以后记住来我家千万不……”

　　嗑呲嗑呲，类似结冰的声音在房间传开，尼尔停下话音，似有感觉地低头，瞧见自己从脚开始结出一层黑青石头——是石头吧？！

　　石化范围逐渐向上蔓延，尼尔开始惊慌，然而房间众人全部处于恐惧到呆滞的状态，无从求救时，忽然有人握住他的手。

　　“别怕，请呼吸。”

　　温和嗓音传入尼尔耳中，他看着对方幽邃闪耀的眼眸，按她话做，可是，“我胸口好像也变成石……”

　　没有说完，尼尔整个人变成一尊青黑色石雕——除了那只被安娜握住的右手。

　　**
　　“安娜小姐你好，菲尔·科尔森，代表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向您询问一些问题。”

　　刚刚还拥挤混乱的房间此刻井然有序，楼下大厅音乐停止众人被遣散，吓到昏迷的学生们都被清理出去，现场只留下身穿黑制服谨慎处理“石头人”的几名工作人员。

　　有工作人员拿来一只透明袋，里面装着一包胶囊，自称科尔森的中年男子无奈点头，“能找到的都销毁，另外，小心搬运。”

　　搬运，是指搬运尼尔的石雕。

　　科尔森交待完处理顺序，便继续等待安娜开口，面容温缓，眼神不笑却似乎带笑，但这种笑容不会令人生出场合不对的反感，反而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作为现场唯一一个清醒且全程目睹经过的证人，安娜配合表示接受问询。

　　科尔森微扬眉，有些惊讶对方的淡定，不过执行任务时接触过太多形色人物，惊讶后没有多想，“今晚在场多少人喝过这种投入维生素胶囊的水？”

　　安娜思考片刻，“我不能确定，似乎亚瑟也喝过，但他并没有变成这样。”

　　科尔森点头，微侧首，不知对谁传达：“找出亚瑟送他回家，观察几日。”

　　说完便面带笑容向安娜道：“多谢配合，可以回家了，需不需要送你？”

　　安娜摇头，她就住在这栋楼三十五层，下到一楼换乘一班电梯就可以到家。

　　谈话间隙，工作人员已经将“尼尔”完整包进某种薄膜，运往楼下。

　　科尔森跟着安娜走到电梯前，与她握手，“再次感谢。”

　　安娜礼貌鞠躬，“不客气。”

　　小姑娘倒有几分大胆，从容到这种程度，而且这礼数规格……有点高，现在的孩子教养这么好，科尔森想着帮安娜按电梯，处理完正事语气也轻松几分，不忘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

　　安娜道谢，进入电梯前终于忍不住问：“尼尔他，会怎么样？”

　　科尔森双手交叠在身前，面容恢复处理事务的温缓神情，“如果有情况，会第一时间联系您，到时或许还会需要您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