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那个停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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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一句告白后，停顿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永近，直接挂电话，看着手机屏时嘴角的笑说不清楚到底是坏心眼还是幸福的感觉。
另一边的英肯定在嗷嗷叫吧。
换作以前的他肯定不会这样调戏英，或者说以前会被调戏的只有他而已。而且过去根本不会做出告白这样的事情……
背后一根黑红赫子唰地闪出，一下子抽飞不远处专心记小本本的某只章鱼。
“扭呀！！！”
“你是笨蛋吗？”
金木心情颇好，力道没太大。他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本子，翻了翻，发现全都是学生之间的八卦。像是潮田和赤羽、冈野和前原、片冈和冈岛之类的……情情爱爱。
“嗯——”金木俯视趴在地上的章鱼，哼着长鼻音，手里掌控对方的生死大权。
这个时候的笑容可以说是很黑了，明摆着是酝酿了一肚子坏水。
“这个，”他摇了摇手里的本子，“你说我要是把里面的内容都公布给学生们看，让他们都知道原来自己班主任是这样一个喜欢偷窥的变.态——”
啊，虽然说学生们其实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
“噫呀！！金木老师！！”
杀老师稀里哗啦流着鼻涕眼泪用超高语速解释：“那是我的圣经我只会自我欣赏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给别人看的请还给我吧我还想做一个好老师！！！”
“好的，我知道了。”
金木作势就要撕掉，黄影嚎叫着往前一扑就要抢。
哎呀呀……明明同样是黄色，同样是嗷嗷叫的场景，怎么英就比他可爱得多了呢？
金木后退两步，扭身抬脚就是一踢。杀老师闪身躲过就要接近到金木抓着的本子，还没开始嘚瑟，一股巨大的力从侧脸部传来，黄色海绵一样软的脸向里凹陷，就像变形的软糖。
“呜哇——！”
“怎么了怎么了？”
学生们终于注意到外面乒铃乓啷的大动静，纷纷探出头来。
金木收回打出去的那一拳头，将本子翻到自己那一页，撕下那像手账一样带着贴纸和笑脸画的八卦记录，好好折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假如它以后不在了…它的私人物品也被销毁了，那这个兴许可以当作纪念吧。
杀老师正躺在地板上抚摸它一点都没有肿起来的脸假装可怜默默流泪，金木蹲到它面前，把本本塞进宽大的学士服中。
“还给你。知道你在让着我。”20马赫的速度怎么可能抢不回来，他又不是傻的，“不过——”
“不过？”
杀老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金木学着永近笑眯了眼，露出虎牙，“你要是敢说出去的话我也可以说出去呢。”
“呜嘤！”
“这家伙好奇怪。”糸成疑惑地看着金木，“明明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开朗的。”
“就像杀老师改变了我们一样，说不定也有谁改变了金木老师。”潮田渚说。
他有点心不在焉。今天之内所有人都会去和杀老师商谈升学志愿…可是他完全没有自信在今天之内自己能给自己、或者老师一个满意的回答。
一个让自己…不会觉得不想为之奋斗的答案。
这一天和过去在椚丘过的每一个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国文课、体育课、和学生们互动、暗杀章鱼，就是多了与英的频繁通话。即使什么都不做，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打开免提放在那里，听着对方在图书馆写作业的声音，听着对方和别人打招呼时的语调，听着对方回家路上踢石子的小动作，听着对方絮絮叨叨介绍一路上看见了什么。
黄昏到夜空，金木再三确认了，得到的还是唯一的那个答案。
——他果然是喜欢英。
无论重新来多少次，无论自己有没有遭遇过那些事情，无论自己还是不是金木研这个人……他还是会喜欢上永近英良。尽管都是假设，可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金木研是永近英良最狂热的信徒。
他没有冲动、也没有被煽动，从口里出来的所有的告白都是出于本心。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无时无刻都想向他告白，告诉他自己炽热的情感。可惜自己每次都没有办法好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不是趁着他睡着（虽然当时英在装睡）就是隔着电话。
被喜欢的人告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英向他说“喜欢”和“爱”的时候，金木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整个世界被棉花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充斥了，心跳和呼吸都快到了极点，高兴的情绪宛如烟花一般炫目灿烂地绽放在心底。
十分少女漫的形容，但的确就是这样。
多向英告白几次吧。金木想。努力在他面前说出来……说到他腻为止。
想是这么想。金木要把想法转为行动恐怕还要很久呢。
他呀，按照永近的说法，就是一只兔子。好不容易勇敢冒出头做什么事情了，又立刻会缩回去的。
“金木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到公寓改成座机的视频通话，永近趴在桌子上，手指敲着桌面笃、笃、笃的，百般无聊，“晚上我想抱着你一起睡觉。”
这个。就是这个。基本来说永近只要这样一撒娇金木就没办法了。平时也是尽可能什么都顺着对方的，但换成这种撒娇式的，对金木来说简直就是一击必杀。
金木撇开脸，用尽全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桌面上的课件中，“……嘛，平时不也是周末回来么。”
“可是我现在特别想你。”永近开始揉自己的脸，声音变得含含糊糊，“金木理（你）噗（不）香（想）窝（我）吗？”
“怎么可能会想啊。”金木手撑下巴，在永近看不到的角度又露出了那种暗藏坏水的笑容。听到熟悉的悲愤的叫声，他才补充上后半句，“一直在联络就和一直在身边没什么两样，我怎么能起得了想你的感觉。肥松这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
永近泄气、可以说拿他没办法地半身瘫在桌子上。
“金木变成黑兔子啦——”
“这个吐槽已经过时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金木看眼来电显示，对拖长了座机线来到餐桌旁的永近说了声抱歉，接通了这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是潮田渚打来的。
今天是十分不顺的一天了。不仅升学志愿填不好、迷茫困惑得很，回到家还不慎惹恼了母亲，导致母亲坚定了要去见班主任决定转班的心理。
无助之下想要打电话求助杀老师，却想起来白天金木老师那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又删掉了号码重新拨出。
乌间老师不在的话，金木老师应该是作为表面班主任的代役。而且在与家长交往这方面……他可对那只章鱼没有什么信任。
向金木描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对方沉默了一阵。
“……是这样啊。你和理科老师说过了吗？”
“咦？”
潮田对“理科老师”的说法惊讶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可能是金木周围有别人在。
“啊，我还没有……”
“和它聊一聊吧。会面这件事我会帮忙的，我也不会让渚君就这样离开E班的。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你要更多的建议的话，它比我更加擅长。”
的确是这样。
潮田抬头看向那剩下月牙的夜空，眨眨眼。
“…我知道了，谢谢您。”
“是谁啊？”
回过神的时候，永近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问是问“是谁”，可是回答的人、特别是信任提问者的人会下意识把后续资料都和盘托出。永近当然能从金木的话中判断出来电的是他的学生。但他不是故意要探究背后学生来找金木有什么事情的……咿呀，这种控制欲可不好。
话已经收不回来了，而金木也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他一边把手机放到桌子那头，一边回答：“一个学生。以前有跟你提到过的潮田渚君。他和家里人有些矛盾，想要得到一些别人的建议。”
金木给他一个苦恼的表情，“你也知道我在这方面不怎么擅长……所以拜托他去找另一个老师了。”他耸肩。
“这样啊。”
“怎么了？”
“诶？”
金木戳戳座机的屏幕，脸凑得很近。永近能看得见他没有多加掩饰的担忧。
“我感觉得到哦。英为什么在郁闷？”
永近瞪大眼，“好厉害——这样隔着电话也？”
“平时的英不也是会经常注意到我的小情绪嘛。和你比起来我这怎么能叫做厉害呢。”金木无奈，“别转移话题，你怎么了？”
永近撇撇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撒谎：“想起来明天有课堂小测，是那个超可怕的内田教授的。万一考不好又要被训啦。”
他不想要金木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所有的人都不会想让自己的恋人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因为担心自己过度的控制欲会让对方产生厌恶感……所以选择了撒谎。
金木说过了要接受彼此的一切的。但是这种坏习惯与其接受，不如让我直接改掉了好。
永近这么想着，没注意到金木顿了一下。
“是因为英明明可以考很好，却每次都不用心才会被训啦。”金木说，“我要去洗澡了。睡觉前再发信息给你。英早点睡。”
“诶？今天这么早？”
“嗯，明天还约了家长要见面的。”
“啊…那就…拜拜？”
“拜拜。”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那个停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