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那个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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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不仅学生放学早，老师也下班早。
金木收拾了公文包，向乌间等人打过招呼，便下了山登上明明回家完全不用的电车。
去往并盛町的列车。
电车上有很多空位，这个时间点只有寥寥路人坐在横椅上昏昏欲睡，或者低头玩着手机，下午的阳光被铁路边上的电线杆切割，一段接一段地随着高速前行断断续续落进车厢里。
金木选择站在车门旁。
站立会让他保持清醒的意识，而这个位置是出意外事故时最方便逃跑的地方。
他把脑子里充斥的那些有关教学的东西堆到一边，而有关英的那些更多，不得不整理搁置锁在深处，才不会时不时钻出来扰乱心神。
金木需要理清思路——从头到尾的。
现有资料摆在了面前：
一，巴尔提斯卡，隶属于最强大黑手党彭格列的一个小家族。但无论怎样人家能涉及的地方比迹部家能看见的要多，所以它的地位与能力在迹部集团以上。一个不慎就会牵连到不该牵连的人。
二，天羽梦蝶，穿越者，在到这个世界后没多久，仗着自己所知道的「剧情」肆意妄为，偷走了据说不会被人注意到的雪之守护者戒指。
三，巴尔提斯卡可能已经查到了天羽梦蝶。鉴于天羽梦蝶还在不厌其烦地骚扰自己，她目前没有遭遇危险，或者说她有什么特殊能力能避开巴尔提斯卡的搜查，让自己不被抓到。黑手党陷不进政.府那边，所以乌间上次帮忙调查不会被察觉。唯一能暴露自己的…只有天羽梦蝶。也许是她的通话记录。
四，幸好Line的消息记录不会被发现，因此有关穿越者等信息也不会暴露。但是万一巴尔提斯卡找到了她，肯定会知道一些…应该被埋葬的秘密。先杀死她是最佳选择。
总结：天羽梦蝶的尸体会是一个很好的见面礼。
“叮”。
“并盛町，到了。”
车门弹开。金木松开握在扶杆上的手，面无表情地走出电车。
外头阳光正烈，金色灿眼的光箭雨从金木后背袭来，加重了阴影的漆黑。
走到出站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加上一条备注。
「先询问对方想不想收礼吧」。
他警示了自己。鲁莽行事、冲动行事只会惹来更多麻烦。从过去的许多事迹中，应该得到除了谨慎之外还要冷静的教训了。
约着见面的地方是个咖啡店。这似乎是个很千篇一律的约会地点。
对方已经到了。白色衬衫黑色西装搭配着同款深色领带，端正坐在座位上，摆放桌面的双手因为伸长而将腕部裸.露在黑白层次分明的衣袖之外，名牌手表圈在腕上，滴滴答答显示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两个人都来早了。
似乎有感应一般，那个人在金木推门而入的刹那抬起头，与他撞了个对眼。
没有虚情假意的打招呼，没有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金木就像找到了时隔多年才见面的老同学一样，直接走到对方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谁都看不出他们互相不认识。
“金木研。”
“卡米洛·科斯坦提诺。”
金木眉头一挑，“不是巴尔提斯卡？”
对方微笑，“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而已，没有一个冠上家族姓氏。”
卡米洛·科斯坦提诺是个名副其实的意大利男人，长相充满了令女人着迷的阳刚气质，西方面孔的眉眼间不缺乏柔化刚硬的浪漫温柔，像是那种张嘴就来情话的人，又给人会专情的错觉。
他是在意大利西西里随处可见的男人，也是在意大利西西里随处可见的黑手党。
金木对他们的内部规矩没有什么兴趣。直奔主题。
“你们想要那枚戒指。”
“是的。”
“你们只想要那枚戒指。”
日语讲得十分流畅的卡米洛似乎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有什么不同吗？”
金木指尖敲了敲桌面，“有。「只」的话，我就可以杀死她了。”
“哦？”卡米洛侧头，笑容不变，“我以为您和她关系十分要好。”
“我并不觉得你有这么以为。”
卡米洛笑了几声，“因为我更觉得您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都不会靠近天羽梦蝶任意使自己的智商下降的。
“明白人说明白话。我和她有仇，戒指我会给你们，尸体归我。”
有仇是最好的解释方法。不会留下把柄给敌人（陌生人）。
“当然没问题！”卡米洛用一种近乎感叹的语气说道，“只要您保证，把戒指归还。”
至于后面应该有的有关「否则」的句子，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金木站起身，微笑，“我会尽快联系你的。”
“期待您的结果。”卡米洛摊手，做出「请」的姿势。
她在下水道里。
公寓已经不安全了。打从那群黑衣人闯进去、她迫不得已跳窗那一刻，地面上的土地已经没有一寸能平安呆着了。
但她还要维持光鲜亮丽的表面。
Line、Twitter、Instagram照常发，照片上的微笑依旧灿烂。任谁都看不出她早就被逼到了末路。
天羽梦蝶，现在和她所不齿的、与原始野兽同一个等级的喰种们，挤在下水道中。
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金木研。
天羽梦蝶在下水道入口处等着，等到了青年拿着饭盒从地面下到阴暗里。
他淡笑着，将食物递给了她。
“吃吧。”
她饥肠辘辘。这是坚持了「只吃人类食物」的结果。
即使略微蓬头垢面也难掩美丽的少女放弃了形象，掀开便当的盖子开始狼吞虎咽。
似乎为了方便她快速进食，青年准备的食物是寿司，米饭上包着一层海鲜一样的生食材。
然而就在她张嘴准备吃下第三个寿司的瞬间，一条尾赫猛地袭出，打翻了便当。
天羽梦蝶的表情有些愣怔。
青年笑着，又敛着眉，有些困扰地避开地上的食物残渣。
紧接着三个四个五个，饿得面部扭曲的喰种从黑暗里扑出，扎向地上的食物
那根本不是什么海鲜食材。那是金木自己的肉。
天羽梦蝶尖叫起来。肚子里没有丝毫缓解的饥饿感使她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拉扯开那些抢劫犯。
什么原则，什么不吃人肉。
你在饿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面对丰盛大餐时，还能维持理智吗？
就天羽梦蝶的实力，被甩开是一定的。
但是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哪怕狼狈不堪，也握紧了拳头爬了起来。
冰雪降临。
冷白的痕迹从脚下迅速延伸到那些低头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啃食隐藏在厚重饭盒下更多的肉的家伙面前，结结实实冻住了脸。
喰种面目狰狞，神经引动赫子突袭，狠狠撞在坚硬的冰块上。
“她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安静点吧。”
青年走到他们面前。一脚踩中其中一人的脖颈根部，用力向下——
“咔”
血蔓延了。
引动了更多饥饿。
不过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远离这个满是混浊的地方。
蜈蚣轰然出击，嘶鸣着冲向释放寒冻的敌人。
“为什么——？！”
“俗话说，”金木歪头，略长的侧面发丝遮挡住一边眼睛，“你知道的太多了。”
根本不会引发戒指真正力量的天羽梦蝶顶多对付些小喽啰。面对逐步解决半赫者影响、实力渐渐攀升上赫者强度的金木研，她就像只乱蹦哒的小母鸡。
鲜血飞溅在下水道的墙壁上，宛如画家泼墨构造的血翼，成为阴影的翅膀、成为下水道众多逃难者的粮食。
金木弯腰，抓起天羽梦蝶的右手，缓缓褪下那枚散发冷气的戒指。
脱离指尖的刹那，它身上的特殊力量似乎随着失去宿主而蒸发在空气里。
他借着地下为数不多的光打量它，没发觉有什么特别需要关注的，便收进口袋里，抬步走向光明。
至于背后接下来会发生的那些黑暗事情，他早就学会了无视。
“……对不起。”
风一吹，下水道里又只剩下毫无理智的嘶吼声了。
永近很不满意。
很不满意金木居然在关系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居然还不肯从椚丘那边搬回市中心。
明明上班来得及去，下班来得及回，为什么就是不肯一起多呆一会儿呢。
永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好好唠叨他一番。最好烦得金木没有办法了，就同意回归同居日子了。
可是他等啊等，直到深夜一两点，金木的定时电话都没有打进来。
永近拨通竹马的手机号。漫长的嘟——嘟——嘟后，从未觉得如此令人烦躁的机械女音第四次告诉他。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中，请稍候再试。”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那个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