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苦瓜糖一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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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彼得·帕克在年轻的时候迎来这一刻。
身体在不可抗力下化作灰烬，细胞、肌肉、意识，分崩离析。
蜘蛛感应嗡嗡地警告。若是平时彼得早就警觉地绷紧。可是这没有终点、无法反抗的死亡通告令他产生了疲倦。
他不想走。
他真的、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去……
他要是死了，梅姨怎么办？她肯定会很难过。她就要孤身一人了。
是他的错。可是他不后悔。
他就是不甘心。
他还没有看着梅姨找到新的男朋友。
他还没有被斯塔克先生真正地承认。
他还没有……
彼得·帕克不想死。
他尽力抓住了面前那个男人的肩膀，但力气在自己逝去。
最后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苍蓝的蝴蝶停在了钢铁侠破损的外壳上。
“——————唔哇啊啊啊啊？？？”
失重感。
突如其来的事故令彼得根本没法儿反应。伴随着一声听起来就超痛的声音，穿着睡衣制服的蜘蛛宝宝狠狠地被重力牵引砸进了小巷里。
“嘶……”
屁股着地。
彼得抽着冷气揉揉受伤的部位。
“怎么回事……”
雨下得好大，淋湿了他简陋的制服。幸好变异体质不至于让彼得太冷。
发寒来自脊椎。
对现状无法把控的毛骨悚然。
不过蜘蛛感应的警报停了。
尽管摸不着头脑，但是彼得还是不由得为此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
“…这个人是谁？”
这似乎是一条事故多发的小巷。除了意外在飞檐走壁中落下来的蜘蛛侠，还有一位不知名的白发亚裔青年。
他双眼紧闭，看起来是昏迷了，不仅呼吸微弱，脸色也很糟糕。
彼得不可能无视这个人、就这么把他放在这里淋雨。
乱捡陌生人有可能会遇上敌人。其实这样算是不稳当的行为，但既然彼得的蜘蛛感应什么都没说，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尽管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总之先回家就对了。
彼得没办法穿着制服背着陌生人直接回家，于是到家附近的时候给陌生人找了个避雨的地方，自己先翻窗去换衣服。
“叮咚”
“噢…等一下！你好——彼得？”
梅姨从客厅里出来，看见彼得的那一刻不自禁拔高了音量。
“你的背包和伞呢！”
怎么说好呢。
距离上次看见梅姨也没有太久，看见她的刹那彼得却想回到孩童时刻，扑到她怀里嚎哭，汲取母性的安慰。
如果他死了…那他就再也没办法看见她开门迎接自己回来了。
“我…”年少的男孩喉头微动，扶了扶肩膀上陌生人快滑下去的手臂，一时之间却不想编谎言，“我弄丢了书包…在路上遇到了这个晕倒的人……”
梅姨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不止自己侄子。
“天哪，先快点进来，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梅姨帮着他带那个青年入屋，也不管两个人湿答答的衣服会搞脏自己和地面。
“我没事，只是淋了雨…梅姨，我能把他留下来照顾吗？”
面对家人关心的问话，彼得连忙否认。
就算受伤了也不能说啊。
彼得这么想着，嗫嚅了后半句。
“明天他要是还是没醒的话我就叫救护车送去医院。我刚才看过，他身上没有伤口，万一对方有什么隐情……”
“噢…彼得，你已经长大了，我相信你的判断。”梅姨在乎的可不是这个，“快点去洗澡，你，和他都是，不然明天早上肯定得感冒。”
她负责去给那个孩子准备被褥。总不能让人家睡硬邦邦的地上。
彼得扶着那个人进浴室，迟疑了半天还是觉得对方现在不适合洗澡。
总、总感觉会很尴尬？
彼得对着昏迷的人双手合十连念了好几次对不起，然后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剥对方身上像是哪个监狱批发的纯色衣服。
“我、我要脱掉了喔？”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
彼得硬着头皮闭着眼快速用泡了温热水的毛巾给青年擦过身体，换了一条又稍微搓了一下那头不符合年龄的白发，再给擦干后换上彼得的衣服。
两个人身高没差太多，青年似乎只有一米七，彼得的衣服刚好塞得下。亚裔的男性身材稍微比白种人要娇小，如果衣服穿不进去彼得也不知该怎么才好。
总之衣服是穿上了。至于打底的…虽然感觉怪异，彼得还是贡献出了柜子里没有开封的全新胖次。
……
接下来没有尺寸对比！没有！！
小蜘蛛一边羡慕着对方的美好的腹肌，一边用超乎常人的怪力抱起他放到自己的床上，调整了一下方向，让头稍微朝外。
不仅擦身穿衣服，彼得一条龙服务还包办吹头。
他怕烫着了也不知道，吹风机就只开了低风的档位，边吹还给用手指插进发间顺。
“哇…这个触感是怎么回事……”
彼得摸了摸自己湿得一塌糊涂的头发，没有像精致boy&girl那样特地保养过，但和床上这个人的比起来简直算是超棒了。
他胡思乱想着给人家搞完，放进被窝再盖好被子，然后是自己去洗澡。
其实原本回来换了衣服后身上应该是干的，不过去接被「放置」的伤员时又淋了一回。彼得想着自己没那么容易感冒，当然是先处理好不知伤情轻重的陌生人。
等他在浴室里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后吹干头发出来，梅姨正好从他房间出来。
“我给你打好了地铺。”她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早点去睡吧。”
“好的，谢谢。”彼得挠挠头，又说，“晚安，梅姨……明天见。”
梅姨愣了一下，接着回他一个微笑。
“明天见，彼得。”
他倏的安心了下来。
就好像有了这个保证，他明天醒来面对的不会是死后的亡灵世界，也不会是仿佛无法战胜的紫薯精。
而是这个一直为他敞开门的家，和温柔的梅姨。
他回到房间里关了门和灯，躺到梅姨准备好的地铺上。
彼得现在才有空整理思绪。才有冷静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稍有逃避的现实。
紫薯精出现了。说要毁灭世界上一半的人口。为了这个目的要收集无限宝石。复仇者联盟为了阻扰他，到了外太空拼尽全力……
彼得死了。彼得·帕克死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种消失的恐惧现在也残留在他的灵魂感知里。
但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句问有点拗口。
他为什么活了下来？还又重新穿上了遇到斯塔克先生前的制服？
时间倒流了？因为什么原因？复活的只有他吗？
如果复活了的话现在又在什么时间点？
彼得脑海里蹦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他翻了个身，侧躺，面向着床。
这个角度稍微仰头是能看见床上人的一点样子的。
他以前没有遇到过这个人，有可能是因为…当时下雨了，他赶着回家所以不小心错过。而重生使他失去意识，不小心摔进巷子里了才发现有这么个人在。
彼得抿起嘴，在黑暗里看床上因为呼吸起伏的被窝。
这种似乎象征平静、没有异常的存在能让他不那么慌张。
以后该怎么办？要告诉斯塔克先生吗？对方会相信我吗？
他思绪兜兜转转，又回到一个问题上。
现在又是什么时间了？如果回到了那个索科维亚事件之前…我是不是有机会阻止灾难的开始？
时间回流代表着有很多能阻挡遗憾发生的机会。
因此激发的愿望有些过多。彼得越想、想做的事情就越多，思维也逐渐迷乱得失去了方向。
他最后不知不觉因为疲惫闭上了眼，陷入黑甜的梦乡。
与此同时。某个昏暗的地方。
“哔——”
尖锐的哨声划破死寂的空气。时间凝固了一秒，紧接着一大群人从四面八方跑过来，聚集到吹哨子的人面前。
那一大块空荡的水泥地上顿时整齐位列了形形色色穿白服的人。年龄性别种族都不怎么一样，不过有可能是因为在美国地界上的缘故，白人占了大部分。
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极了医院里的病号服。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精神病院。
病号服没有性别区分，全部都是类似裙子的长衣，套头穿，每个人的衣角都用红色字符印了编码。
吹哨子的那个人是领头。他很高大，放到人间社会里看起来就是体育老师或者健身教练这一类的人。他环顾了一圈面前那些面部僵硬的人，一旁有一个人正在纸张上登记到场编码。另外的一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站位上要比他靠前一点，站姿也更加自由。
这个人是上头派来的，叫艾格劳森。
艾格劳森先生踩着他的高定皮鞋围着白衣众绕了一圈，嘴里啧啧声不断。
回到原点时，他问。
“训练了多久了？”
当地领头的——布莱德——回应道：“有一个多星期。”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看得见效果的，都是有天赋的。”
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布莱德还是社会里的一些底层员工，最怕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上司来巡查，把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说成工作怠慢。
又不能直白地抱怨，或者委婉地提出委屈。那样的话就成了上司的错了。甭管对方是不是老板，那都够自己受一遭。
布莱德只好多嘴补充，心底希望这人不是会无理取闹的。
艾格劳森先生没有为难的意思，还有点满意。
他点点头，说：“上面现在缺人插.入，你尽可能加紧些速度，最好把有天赋的和普通的分开。”
布莱德唯唯诺诺应是。
艾格劳森不喜欢这里阴湿腐烂的味道，该吩咐的说过后，他就要走了。布莱德看出他的意图，上前就要恭送。
旁边登记编码的人突然一顿。
“0037不见了。”
话音未落，一个人飞速从暗处俯冲而出，手持匕首猛扑向艾格劳森先生。动作矫健，四肢紧绷。
——这是抱着必死之心发出的一击。
比他更快的是布莱德。
永远处在上膛状态也不怕走火的手.枪被布莱德从腰间拔出，瞄准也不需，便流畅地一枪射出，准确地崩了暗杀者的脑袋。
死者临终前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砸进地下室垂钓的电灯找不到的阴暗里。
衣角无意垂留在人能看得见的地方，红墨水印刷的「0037」灼目地显示着。而没过多久，鲜血就淹没了它。
白衣众没有人动。
艾格劳森先生也不惊慌，都走进出门的通道里的他回头跟布莱德说话。
“你们这儿挺乱的啊。”
布莱德收了枪低着头，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凶狠的模样。
“是有些不长眼的。”
艾格劳森先生露出开玩笑的表情：“不会是你们的训练太严格才会反叛的吧？”
布莱德闻言忍不住大笑：“您说什么笑话呢，作为特工，基本的抗审讯训练和体能训练怎么能说苦呢。”
艾格劳森先生一个文职人员还真不懂这些。
他摆摆手，示意布莱德不用送了。
“随你吧，达到上头的目标就好。”
艾格劳森先生离开了。这并没有影响这昏暗之地的气氛。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让挂在顶端的一枚电灯吱呀地摇晃一下。
光源左摇右摆，照映出底下白衣众麻木的脸。
布莱德目送上司的身影消失，回身就赶这些家伙离开。
“走走走，散了散了，该怎么训练自己训练去。”
在这一群白衣众里，有一个编号为5241的人。
他染了一头金毛，外貌是亚裔，是个日本人。
他没有像别人一样在指令发出的下一秒就立刻执行。目光瞥过了不远处死在角落里尸体暂且没人收的地方，手指不自觉地蜷在一起，用力地捏了捏。
不算很明显的停顿。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紧接着他便转身去往标注为电脑室的地方。
布莱德也要顺着脚步离开，却突然想起来了。
“真是糟糕，我居然忘记了。”
伴随着这一句话声音，原本移动的人全部停了下来。
他们面朝着他。
布莱德严肃地站定。
“Hail Hydra。”
全体白衣人员如同被洗脑了一般本能地双拳刺向斜上方。
他们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带着统一的气势，直破黑暗的阴郁。
“Hail Hydra！”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苦瓜糖一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