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从峥》青鱼不白

23、流言

　　晚上，陈阳躺在床上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乔归的话对他冲击力太大，他刚想着要去省城从摆摊开始，闯出一番天地，他表弟就谋划着要去帝都了。
　　他把乔归的话和燕铃子描绘的蓝图糅合起来，得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等将来他在帝都成就一番事业，也能衣锦还乡不是？
　　孙大力那样的人都能傍上有钱人，去城里过好生活，凭啥他不能？

　　想到孙大力，他坚定了自己要跟着表弟去帝都闯荡的决心，听说孙大力去沙市了，万一他以后在沙市碰上他们一家，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既然表弟不愿意跟孙家和乔家扯上关系，他也不能拉后腿，燕铃子是个喜欢繁华的，如果她知道乔归想带着他们去帝都，肯定会高兴。
　　等他有了睡意的时候天色渐渐变白，他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沉沉睡去。

　　张杏一大早起来就惦记着去镇上买肉的事，草草给家里人做了早饭，乔归和陈阳还在睡懒觉，不用管他们，她提着篮子去了镇上。
　　镇上离村子不远，走路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她先去肉店割了两斤肉，在镇上逛了逛，镇子不大，但很热闹，这几天正赶上每个月的集会，街上许多摆摊的。
　　有提着一篮子鸡蛋出来卖的，也有卖自家种的菜的，这些张杏都不稀奇，走着走着她就到了卖鞋的地方。

　　“哟，这不是小诚他舅妈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来逛街，不去帮你们家陈阳摆摊啊？”孙大花正在给儿子试鞋，扭头看到张杏，忍不住出言讽刺。
　　但她的眼神却总往张杏手里的猪肉上飘，虽说这年头老百姓的生活好过了很多，不再是缺吃缺喝的年代，可平时也难得吃一次肉。
　　年前她和两个妹妹分别出钱给娘家凑齐了年货，到现在公婆丈夫还对自己有意见，过年的时候她基本上没吃到肉，看着张杏手上的猪肉就有些馋。

　　张杏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反胃，孙大花那种狗看到骨头的眼神实在让她受不了，胡乱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走。
　　孙大花在身后叫她，她生怕对方冲过来夺走自己手中的猪肉，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回到家她跟婆婆说起孙大花，言语中尽是鄙视：“孙大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去镇上买肉想给乔乔和阳阳改善一下伙食，碰见她了，她就这么直愣愣盯着我手里的肉，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呢，她不嫌丢人我还嫌……”

　　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唠叨几句孙家的家教，大女儿就这个样子，听说下面两个妹妹也不怎么样，怪不得小姑子嫁到孙家以后行事越来越差劲。
　　有这样一门亲戚他们家这些年没少受气，被村里人背后说闲话，虽然现在两家断绝了往来，但村里人说起他们家的事还跟说笑话似的。

　　陈阳起床后就给燕铃子打了电话，叫她回平县，他在电话里透露了乔归说的事，燕铃子听了之后果然半天反应不过来。
　　“行，我马上回去，你等着，这事太刺激了。”
　　隔着电话陈阳都能感觉到燕铃子的不可置信，原本是回来说服乔归要去沙市发展的，结果被乔归给说服了。

　　乔归这天中午吃过饭就要去学校，陈阳也不在家停留，燕铃子坐车估计晚上就能回来，他正好去车站接她。
　　张杏给他们两人各自装了满满一兜吃食，再三叮嘱陈阳跟着人家好好做生意，千万别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遇事不能冲动。至于乔归，这是个乖的不能再乖的孩子，她没什么要交代的。
　　陈阳不耐烦的挥挥手，跟乔归一起坐上了车。

　　到县城后，陈阳和乔归先去了燕铃子家里。
　　燕爷爷在院子里撒了菜种子，不足一平米的地方，在乡下算不得什么，可在地皮紧张的县城里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燕爷爷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每天得了闲工夫就去侍弄他那片小小的菜地，乔归和陈阳来到燕铃子家的时候燕爷爷正在浇水。

　　“阳阳来了？”看见陈阳，燕爷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放下手里的水壶，把两个人带到家里，请他们坐下。
　　之前陈阳和燕铃子合伙摆摊的事他老人家清楚得很，和陈阳熟悉起来之后越看这孩子越顺眼，以往孙女结交的那些都是不入流的小混混，燕爷爷虽然知道自家孙女在别人眼里肯定也是不学好，可当家长的总希望自己的小辈能够迷途知返，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乔乔越长越俊了，以后怕是要吸引不少小姑娘。”燕爷爷又看了看乔归，觉得这个男孩子也很好，孙女现在总算交了两个正经朋友。
　　燕家只有祖孙两人，燕铃子去沙市之前把自己赚到的钱分了一半给燕爷爷，让他买些好吃的，别亏待自己。
　　孙女给的钱燕爷爷舍不得花，都攒起来，倒是过年买的年货还有剩余的，燕爷爷拿了些饼干出来招待客人，又给他们倒了杯水。

　　“燕爷爷，您别客气，我们是来等铃子的，要是她知道我们给您添了麻烦，可饶不了我。”陈阳笑嘻嘻的劝燕爷爷坐下。
　　燕爷爷闲不住，平时家里比较冷清，难得来两个讨喜的小辈，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听他们说孙女晚上回来，脸上难掩喜色。

　　这所院子住了三户人家，燕爷爷带着燕铃子是一户，另外一户是一对小夫妻，夫妻两人平时白天都要上班，不在家，还有一户住着一对中年夫妻和两个儿女。
　　中年夫妻今年四十来岁，女人姓罗，人称罗婶，是个爱八卦的，平时嘴里半点闲不住，喜欢说东家长，道西家短，她的女儿比燕铃子大两岁，早早辍学，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年前燕铃子第一次带陈阳和乔归回家的时候罗婶就跟街坊邻居传言说燕家小姑娘没家教，大过年的带男人回家，还一带就是两个，真是没有父母教育的孩子。
　　后来燕铃子给陈阳租房子的时候罗婶又开始说闲话，燕家小姑娘都要给男人找房子了，听说那个男人还是乡下的，说不定就是看燕家好歹是个城里人，才哄她的！

　　这些闲话燕铃子不太清楚，一方面她年纪小，不太懂这个，另一方面她忙着摆摊，没工夫理那些说闲话的人。
　　燕爷爷一个老人家，平时不太跟别人来往，也不清楚，久而久之，倒是让街坊那些人坐实了这样的传言，何况后来燕铃子和男人一起消失了，他们就觉得这燕家的姑娘果真是个不安分的，说不定和男人私奔了！

　　和年轻人说了会儿话，燕爷爷准备去买点菜，晚上好给孙女做顿好的，他走到楼下，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罗婶。
　　罗婶的女儿最近正在谈婚论嫁，男方家境殷实，罗婶近日里走路都带着风，腰板挺得直直的，脸上满是得意。
　　罗婶方才在隔壁门店里看见燕铃子带回家的男人又带了个男人过来，她刚在外面又和人编排了一通燕铃子，说的痛快，见了燕爷爷后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老燕啊，我见你孙女上次带回家的男人又来了，这是好事将近了吧？”

　　燕爷爷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街坊邻居们都不怎么尊重他，按照辈分来说，罗婶其实比他要小一辈，可罗婶一向傲气，看不起燕爷爷，连带着也觉得自家女儿压着燕铃子一头，对燕爷爷的称呼就是“老燕”。

　　她心里的弯弯道道燕爷爷哪能不清楚，当下心头大怒，可也无可奈何，对于这些人来说自己祖孙两个老的老小的小，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可以依靠，人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他可没忘记罗婶的女儿小时候是怎么联合她哥哥欺负燕铃子的。

　　“那是我女儿一起做生意的合伙人，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你可别乱说，让人家误会就不好了。”燕爷爷纠正道。
　　即便是孙女的名声不那么好听，可他也不愿任由别人往孙女身上泼脏水。
　　说完他就出门了，不想跟罗婶这种人打交道。

　　罗婶看着他的背影在后面呸了一声：“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孙女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
　　她一转头，就看见眼前站着两个青葱少年，两个人长得都挺俊，一个长得壮实，是那种带点痞气的俊，另一个像是小白脸。
　　此时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