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从峥》青鱼不白

17、解释

　　自习课上，班主任田小强把乔归叫了出去。
　　田小强手里拿的是乔归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各科卷子，卷子上的分数惨不忍睹，他吸了口气，忍住爆粗口的冲动。
　　若是别的学生，他早就骂出口了，可乔归一直是老师同学眼里的乖孩子，成绩稳定，不会无缘无故考的这样差。

　　田小强耐下心，话里多了几分循循善诱：“乔归，老师一直认为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能解释一下这几张卷子的成绩吗？”
　　乔归毫不意外，考试前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出了，因此卷子后面的大题都没写，借口也早就想好了。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透露着无助和茫然：“田老师，上学期考试前我和我妈他们一家吵架了，搬到外婆家住，以后没有人供我上大学，我的学费还没有着落……”
　　乔归心里为自己演的这出戏感到抱歉，没想到重生回来，他居然要因为成绩而对老师撒谎。

　　乔归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太大，田小强先是感到震惊，他只知道乔归来自农村，家长对他的学业也不关心，却怎么也没想象过乔归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他一直以为乔归的家庭和别的普通农村家庭没什么区别，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而且乔归说的“和我妈一家吵架”又是怎么回事，谁会称呼自己的家人为“我妈一家”？

　　作为老师，乔归考出这样的成绩令他感到愤怒怒，他本想着如果乔归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要叫家长了，可乔归的答案却这么怪异，竟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孩子继续说下去。
　　好在乔归在各科老师心目中的平时印象很好，田小强只以为他家里出了变故，受到打击，因此无心考试，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下也不敢多问，就安慰了他几句，让他高考前一定要以成绩为主，不能因为别的事分心，否则一辈子的前途就完了。

　　说完他就让乔归回教室了。
　　回到办公室，田小强忽然想起隔壁班好像有个学生是乔归的同乡，就把李洋叫来了。
　　听田老师问乔归家里的事，李洋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去年期末考之前，乔归跟孙家决裂了，去了他外婆家。具体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孙家苛待乔归。”
　　“乔归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孙诚，每次孙诚跟人打架，回家却告状说是乔归打架，也不知道他妈怎么想的，居然都信了，还跟村里人说乔归的坏话。”
　　“乔归以前几乎没有朋友，把孙诚当做亲弟弟，可孙诚总是跟别人说乔归是个傻子、蠢货，乔归学习那么好，我爸妈在家总是可惜乔归生错了家庭，被人这么糟蹋。”
　　“乔归的继父虽然对外人说把乔归当做他亲儿子，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过，不然乔归也不会被孙诚那么欺负了，他不让乔归叫他爸，乔归一直叫他叔叔。”

　　李洋还着重描述了孙家宁可给不学无术的孙诚一星期几十块钱挥霍，都不给乔归饭钱，说孙诚在村里经常欺负乔归，孙诚打架都是乔归背锅。
　　最重要的是乔归他妈的态度，乔归是她亲生儿子，她对乔归却像是对一个拖油瓶似的，经常喜欢哭哭啼啼，一点都不像个快四十岁的中年人。

　　李洋的话让田小强比看到乔归成绩时还要愤怒，他简直不敢想象，品学兼优的乔归居然生活在这种家庭。
　　继父不喜欢继子，弟弟不喜欢同母异父的兄长，这勉强还说得过去，可什么样的妈会这么对待自己亲儿子，这真的是亲妈吗？

　　一想到乔归这孩子在家被骂是拖油瓶，来学校还要努力学习，田小强一下子就理解乔归期末考卷上大片的空白了。
　　虽然李洋说的含蓄，可田小强到底是个见多识广的中年人，一下子就理解为乔归是被继父赶出家门了。
　　发生了这种事，谁还能若无其事的考试？

　　怪不得乔归平时总是很沉默，不爱说话，有这样的家庭这孩子还没长歪也是难得。
　　就这样，田小强拦下了其他几科同样想去找乔归谈谈的老师，乔归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他们这些老师不能再给他施压。

　　乔归逃过一劫，在课堂上更加认真了，知情的各科老师对他的态度也很满意，只要乔归还愿意把心放在学习上，一次期末考失误也没关系。
　　同时，他们对乔归也多了几分同情，觉得继父一家太不是东西，十几岁的孩子，就算有矛盾就不能等到高考之后再说？
　　非要高考前把孩子赶出家门，这不是想毁了乔归的前途么。

　　到了元宵节前一天，学校放假。
　　乔归现在除了学习，最关心的就是摆摊挣钱的事。
　　按照计划陈阳和燕铃子早就该进好货了，前两天应该就去广场上摆摊练手了，他心里惦记着这场事，最后一节课心不在焉的，连傅存峥在耳边说的话都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乔归回过神就看到傅存峥的脸放大在他眼前，徒然一惊，耳朵好像擦到一个软软的还带着温热的东西。
　　等他再次看清楚傅存峥的脸之后，就见傅存峥那张硬朗的俊脸带着一层淡淡的薄红，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乔归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把脸凑过去接着问：“怎么了？”
　　俩人的头几乎快要贴到一起，傅存峥的脸更红了，短短一瞬间，他脸上的薄红越来越浓，红得要滴出血来，乔归吓了一跳，手急忙敷在他脸上：“你是不是发烧了？”

　　傅存峥身体一僵，不等老师说下课就突然跳了起来，从教室后门跑了。
　　他动作太大，引起全班同学和老师的注意，好在老师们早就习惯了傅存峥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没跟他计较。
　　王昊和吴百万面面相觑，下课后，一起跑去问乔归发生了什么事。

　　乔归自己还没弄清楚，含含糊糊给了个解释，也不知道他们信了没，然后风风火火拎起早就装好的包走了。

　　不大一会儿，傅存峥又回到教室，脸色已经变得正常。
　　王昊笑嘻嘻的问他：“峥哥，刚才急着上厕所？”
　　傅存峥没理他，反问道：“乔乔呢？”
　　“走了。”

　　傅存峥大惊：“走哪了？”
　　王昊纳闷，不明所以的摸摸脑袋：“回家了吧，不是放假吗？”
　　傅存峥顿了顿，连书本都忘了拿，急匆匆跑了出去。
　　王昊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今天的峥哥和乔归都很反常，他正想喊吴百万一起出去玩，就看见吴百万也在快速收拾东西，就拍拍吴百万的肩膀：“哥们，还是你够义气，等会儿咱们去哪玩？”

　　吴百万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把书包背起来：“约会。”
　　王昊先是吓了一跳，反射性后退一步，双手抱胸，嘴里大喊一声：“我可是拿你当兄弟！”
　　接着就看到吴百万背着书包往教室外走去，一点都没有等自己的意思，他追了出去，走廊上只剩下吴百万和一个女生的背影，才反应过来吴百万的话。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形孤影只，他先是愤愤的往桌子上捶了一拳，继而纳闷：“这小子桃花运来了，什么时候追上陆冉的？”

　　乔归出了学校直接往广场走去，心里虽然记惦着陈阳和燕铃子摆摊的事，但傅存峥脸红的样子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傅存峥怎么突然跑了，他脸那么红，到底是不是发烧了？
　　可今天之前傅存峥一直好好的，不像是发烧的样子。
　　但如果傅存峥真的发烧或者是发生了别的事，他不关心好像说不过去，傅存峥对他那么好，自己现在真的要不管他吗？
　　重生一次他就想让身边的人都好好的，现在要是为了赚钱就不去找傅存峥，心里总是迈不过这个坎。

　　于是他转过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从学校跑出来的傅存峥，傅存峥好像一眼就看到了他，双手挥舞几下，确定他看到自己之后，再次往这边跑。
　　学校里认识他的同学很多，校门口看见他的同学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傅存峥恍然未觉，毫不在意。
　　“你……你要回外婆家吗？”他气喘吁吁站在乔归面前问。
　　乔归摇摇头：“我不回去。”
　　犹豫了一下，他把自己跟人合伙摆摊的事说了出来。

　　听说他跟人一起摆摊，傅存峥眼睛亮亮的，立刻来了兴致，“算我一份行吗？”
　　乔归哭笑不得，跟他解释半天，说这是小本生意，给陈阳和燕铃子当个营生而已，哪里用得着傅存峥出马。

　　傅存峥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你还跟燕铃子有来往？”
　　乔归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还称赞了燕铃子几句，说她做生意有眼光，会抓住商机，很有几分本事。
　　他说的起兴，却没看到傅存峥的眼睛越来越暗，脸色也越来越黑，每听到他称赞燕铃子一句，都会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