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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商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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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阳去做生意,这是乔归想了很久的事。
先不说他要改变陈阳的命运,就说他自己,虽然暂时手里有一笔钱,可支撑不了多久。
现在的他不是十几岁一头热血的年轻人,他的心理年龄有三十多了,做一个成熟的人生规划是很有必要的。
这辈子他不想再沦落到上辈子那种境地了。
他身边亲近的朋友们,傅存峥,燕铃子,陈阳,他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世平安喜乐。
从他第一次见到燕铃子,他心里就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计划。
陈阳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手上的烟头明明灭灭,险些烫到手指,他还一无所觉。
张杏一把掰开他的手,拿出烟头,按灭了,扔到屋外:“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让人操心,你刚才跟乔乔说什么本钱呢?”
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皮一跳,举起手打了陈阳一下:“臭小子,我可警告你,不许打乔乔的钱的主意,听见没有?”
陈阳一脸茫然,压根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张杏却担心儿子带坏了乔归,她虽然不乐意被别人占了自家便宜,可也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尤其乔归现在跟个孤儿没两样,手里也就陈冬梅不情不愿给的那笔钱,那是乔归上大学的钱,自己儿子可不能做出糊涂事。
乔归却听明白了,这事他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只是不方便对外婆舅妈她们说,长辈们总是不喜欢冒险,希望小辈过稳定一点的生活。
不过这事他却要为陈阳辩解:“舅妈,阳阳哥根本不知道这事。”
“啊?不知道啊。”张杏也知道自己冒失了,想也是,儿子刚回来,话也没怎么说,哪会知道乔归手里有钱,还真是他误会了儿子,“那啥,你跟乔乔玩吧,妈明儿个给你做好吃的。”
好不容易把张杏哄走了,陈阳立刻蹦到乔归面前:“怎么回事,我妈刚才说什么钱?”
乔归把存折拿出来,陈阳一翻,立刻被上面的数字惊着了:“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他两只眼睛放光,看着乔归像看见财神爷似的。
乔归无奈的解释了一遍,乔致远每年给陈冬梅寄回来生活费的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陈家也只有几个长辈知道,陈阳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陈阳立刻怒了:“你亲爸每年给寄回来这么多钱,他们孙家就是这么对你的?孙诚还真有脸,从小就嚷嚷着你吃他家的,穿他家的,合着都是反过来的,他们一家才是吃你的,穿你的?”
得知这钱还只是一年的生活费之后,陈阳更是要撸起袖子找孙诚去打架:“奶奶个腿儿的,看老子不教教他怎么做人,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态度!”
乔归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了,陈阳还是一脸不忿的表情。
“我是不想跟乔家有瓜葛,你想,我亲爸要是真有那么好,怎么我长这么大他都没来看过我一次,更别说把我带到他家去生活,他要是把我当儿子看怎么会任由我跟着继父生活,我明年就满十八了,没见过他一次。”
陈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对乔归更同情了。
虽说孙家人品差,把原本属于乔归的钱都拿走了,可乔致远这个当亲爸的真要有心能十几年都不来看一次儿子?
陈家人本就厌恶乔致远,陈阳从小就知道乔致远是引~诱他姑姑的坏蛋,现在他也算有些见识了,当然知道男人有钱了会做什么事,指不定乔致远现在有妻有子活得多快活呢,能记得每年给乔归一笔抚养费也算是良心了。
乔归把存着交给陈阳:“这就是本钱。”
陈阳立刻觉得手里的存着有些烫手了:“不行,这是你读书的钱,我哪能要你的钱。”
说着他就要把钱还给乔归,被乔归拒绝了:“这钱别看现在多,可是不经花,我明年高中毕业,还要读四年大学,将来钱从哪来?我不想再跟乔致远有任何关系,只能用钱生钱,这笔钱就当是咱俩合伙做生意,我出钱,你出力,挣了对半分,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陈阳被他说服了,可还是有点不自信:“可要是赔了……”
“赔了就再去打工赚钱,可咱要是不尝试一下,永远也挣不来大钱。哥,难道你想一辈子给人打工,将来娶媳妇还要靠家里出钱?你也去大城市见识过了,大城市怎么样不用我多说,难道你不想在城里买房子,当一个城里人?”
陈阳果然被刺激到了,这半年他在城里当然也是很羡慕那些城里人的,如果将来自己也能在城里有一套房子,自己的孩子也能在城里上学,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就这么说定了,但我要提前说,如果挣了钱咱俩分,要是赔了,你的钱就当是我借的,我会挣钱还给你的!”总之他不会让乔归吃亏。
乔归答应了。
第二天他和陈阳一起去县城,张杏列了张单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让他们买年货:“多买点瓜子糖,过年家里来的孩子多,你们小侄子侄女都喜欢吃糖,就去年那种多买点。”
陈阳应了几声,他大哥二哥家里都有孩子了,小侄子侄女两三岁,虽然他一向不耐烦小孩子,但如果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当然要对他好。
过年前坐车的人比较多,不少村里人都要进城去置办年货,乔归上车的时候刚好遇到同样要进城的孙大花。
孙大花和冯健一起,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她长得像孙大力,一脸刻薄相,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乔归看见了她,她当然也看见了乔归,在上车的人群中挤了挤,最终挤到乔归和陈阳的座位附近。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么!”她嗓门大,一嗓子就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陈阳不乐意了,刚要开口怼回去,被乔归拉住了。
看到陈阳的反应和乔归的动作,孙大花心里愈发得意,继续骂道:“小兔崽子真是忘恩负义,我孙家养了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爹的,读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吃我家的穿我家的,临走还要坑我家一笔钱,真是不要脸!”
想到这里她更加生气了,从她出嫁以后,娘家每年都要她们姐妹补贴,丈夫和公婆看在眼里,当然不乐意,她在婆家整天受气,好不容易这些年娘家过得好了,她爹非但不用她们补贴,还能偶尔给她们一些东西拿回婆家,她在婆家才有了底气。
可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爹竟然又跟她们姐妹要钱了,说是家里没钱。
在她和两个妹妹仔细盘问下才知道,原来是乔归这小子被赶出家门还挖走家里一笔钱。
她不是不怀疑娘家为什么突然富了,可她爹什么都不说,她想着既然有钱了,管他从哪弄来了,能得到实惠才算好。
可乔归这小子算什么?一个拖油瓶,竟然也敢抢家里的钱,家里的钱都是孙诚的!
她的话引起了车上所有人的好奇心,有认识她的当然知道孙家那一笔陈芝麻烂谷子的账,转而去给不知道的人讲。
不过乔归倒是好气性,任凭她怎么说,就是不开口,直接闭上眼睛睡觉了。
见他这样,陈阳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孙大花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可惜当事人没有任何反应,衬得她像个疯狗似的,难看极了,这下车上人诧异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冯健也察觉到了,脸色发青,呵斥她说:“你还不给我闭嘴,真丢人!”
今年岳父家让几个女婿分摊钱给他买年货,他心里还憋着火呢。
到了县城,乔归和陈阳先按照单子去买年货,乔归心里有数,他们要买的年货有几样刚好是在燕铃子家所在的那条街上,乔归特意把它放到最后买。
燕铃子家里只有她和爷爷,家里境况不好,过年买不了几样东西。
燕铃子本来是在帮黑哥看店,要过年了,黑哥提前进了一批年货放在店里卖,他们这条街比较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燕铃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习惯被人找茬了,可是今天她遇到了一对难缠的夫妻。
孙大花和冯健来买过年放的鞭炮,他们转了好几家,想挑便宜的下手,可转来转去价钱也就那样。
最后他们选择了黑哥的店,这家店里只有一个小姑娘在看店,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来岁,好欺负点。
孙大花挑了几挂鞭炮,问燕铃子:“这些多少钱?”
燕铃子看了一眼,说了个价钱。
她说的价钱算是很合理的,可孙大花没占到便宜,就板着脸说:“这也太贵了,我买好几样呢,你给便宜点。”
燕铃子又看了一下说:“你到哪家店都是这个价钱,最多给你抹个零头。”
孙大花就不乐意了,见店里进的人多,就嚷嚷起来:“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小小年纪卖个东西怎么这么黑心,看看你这身打扮像是正经人吗?做爹妈的也不知道管管!”
燕铃子从小没有父母,小时候没少人为此欺负她,长大以后这两个词也就成了她的逆鳞,孙大花要是跟一般人一样杀价也就算了,偏偏还要骂她,她也不客气的回了过去:“我看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爹妈也没把你教育成什么样嘛,滚滚滚,东西我不卖你了!”
这下可不得了,孙大花本来就惯会撒泼,当着店里这么多客人的面燕铃子这么欺负她,她老脸都丢尽了。
当下就冲过去和和燕铃子撕扯起来。
燕铃子毕竟年龄小,哪里比得过孙大花这个常年干农活的人力气大,很快败下阵来,孙大花揪住了她的头发,眼看就要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忽然被一只手抓住。
“好你个孙大花,撒泼还撒到城里来了!”陈阳轻轻松松就制住了孙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