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傅][黑白道续集]红色森林》红色袖子

2、第二章

　　第二章

　　傅振华做了一顿很简单的晚饭，不过看上去陆雨对傅振华的手艺还是很喜欢的。傅振华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在看陆雨吃，平静的晚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时光仿佛是梦里一样，让人不忍心眨眼，傅振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微笑。

　　傅振华的微笑总是让人感觉很温暖，曾经有很多人爱上过这样的微笑，却没有机会拥有。陆雨还是幸运的那个，不是吗？陆雨笑了笑，放下筷子，“怎么，用眼睛看就能吃饱吗？”

　　傅振华的微笑加深，轻轻点了点头，“你吃饭的样子很像振雪。”

　　“你妹妹。”陆雨略微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来到傅振华身边，将手搭载了傅振华的肩上，“小猫，这几年过得好吗？”

　　“好，很忙，没时间痛苦……”突然，傅振华好像没了力气一样，就势靠在了陆雨身上，“陆雨，我想你，非常想你。”

　　“很忙……想我……”陆雨环住了傅振华的腰，略微一用力，就将这个瘦得不像话的小子抱了起来，“你一定很累，好好休息吧。”

　　傅振华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床很小，勉强能躺下两个人，陆雨让傅振华紧贴着自己，手掌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人。傅振华并没有睡着，只是轻轻地，缓慢地呼吸着，鼻端全部都是让他熟悉到战栗的气息。

　　“这四年你一直在这里？”该问的还是要问，他们的未来不是童话，而是活生生的生活。傅振华没有抬头，虽然他知道陆雨一定在看他。

　　“四年前，中枪，落海，然后被救，捡回条命以后就在这里养伤。第一年不能自由活动，第二年开始作康复，去年一切都好了，可是我已经习惯这里了。所以，一直在这里，说起来真是辛苦陆祯了。”陆雨声音平静地叙述这些事情，好像它们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怀里的傅振华一直在颤抖，陆雨嘴角的笑时有时无，直到说完。傅振华抬起头，撑起了身子。

　　“我想看看你的伤。”

　　“好。”陆雨解开了上衣，三个清晰的枪伤印记留在身上。一个浅一点，留在左肩，另两个比较深，是四年前的那两枪，分别在腹部和右胸。傅振华抬起手，抚在陆雨胸前的伤口上，皱着眉头，“一定很疼，是不是？”

　　“我想说不是，”陆雨抓住了傅振华的手，“可是你也受过这样的伤，我瞒不了你。”

　　“对不起。”傅振华也用力抓住了陆雨的手，“我没有立场这么说，可是还是要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陆雨突然很严肃地看着傅振华，嘴边没有笑容的陆雨，真的很难让人正视，即使是傅振华，也感到一些冷。

　　“傅振华，记得我说过什么吗？”陆雨突然冷笑了一下，手上突然施加了力量，将傅振华反身压在身下，凌厉的眼睛紧盯着傅振华吃惊的双眼。

　　“陆……陆雨……”手被钳制住，傅振华没有办法反抗陆雨的压制，即使他有很好的身手，可是不得不承认，他没有陆雨那么大的力气。关键，此刻的傅振华很震惊，一瞬间失去了先机，也就没法再反抗了。

　　“我说过，要一样样把你欠我的东西要回来。”陆雨的笑从眼睛里面一点点消失，一只冰冷的手抚摸着傅振华的脸，洒下一点点的战栗，“现在是第一样，你猜，是什么？”

　　“陆雨，你……你想怎么样？”傅振华不知道陆雨想要干什么，他不敢想。

　　“我信任你，从来都信任。所以我不怪你，你杀了我都可以，因为那是我给你的机会，我自愿。”陆雨笑了笑，抚摸从温柔变得粗暴，“可是别人不行，清河会死了很多人，多到让你难以忍受。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明白了。”傅振华苦笑着，终于在眼睛里面找回了一些焦距，看着陆雨的冷笑，傅振华的心变得冰冷，“动手吧，你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我的仇人不是你，”陆雨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吻傅振华颤抖的嘴角，“四年前，你没有背叛我，清河会的死伤跟你无关。”

　　“所以……”陆雨猛地压上傅振华，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要报仇，你不能阻拦，因为这是你欠我的。虽然他是你妹妹的丈夫，不过……我要白义胜的命。”

　　“你！”傅振华呆住了，然后就是奋力的挣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他妈的要杀人为什么不早下手，为什么在我面前……”

　　“因为我在等你，我他妈在等你出现！”陆雨发狂一般地吻上傅振华，“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他会死，我一定要让他死！”

　　挣扎扭打了很久，傅振华终于没有了力气，陆雨也好不了多少，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很久，傅振华第一个说话，“死亡之钻，是你给陆祯的，你想让我出现，是不是？”

　　“你以为我得到你的消息还能等下去吗？陆雨，只要有你的消息，别说是死亡之钻，只要一个听上去像是玩笑的消息，我也会出现。即使是刀山火海我都会出现，你不知道吗？”

　　“我很像个傻瓜是不是？陆雨，为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清河会死了很多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恨的就是我吧？你说要杀白义胜，其实你宁可能杀了我，是不是？”

　　“不是。”陆雨用力搂住傅振华的身子，话音好像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样，“我不恨你，但是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

　　一定……是吗？傅振华的心里泛起一丝针刺一般的感觉，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是为了那个口口声声要杀人的陆雨。这几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终于明白了。对不起清河会的，究竟是谁呢？也许这是个谁也说不清的问题。但是，傅振华终于知道，清河会跟陆雨，是永远也分不开的，谁也分不开，包括傅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