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金宇邹家案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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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文宇点点头，就听吴起又说：“我还知道袁飞是他帮着给弄出国的，袁家父子现在不在A国，如果我说出他们在哪儿，能不能减刑？”
“您可真够执着的，”闫文宇玩笑着说完，突然话锋一转严肃地盯着吴起，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觉得这个有商量的余地吗？”顿了下，他对旁边的两个警员道：“把他带上车！犯人情绪过激，注意安全防范！”
吴起被拖着往车里走，他拼命挣扎，连哭带喊，“让我死，让我死，你们让我死！你们逼我，你们这是逼我去死啊！！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
没有人同情他，他也不值得同情。
杨敬的尸体还冒着热气，就算他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杀了他的吴起依然触犯了法律底线，杀人偿命，这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吴起被压回市局的途中，几次伺机寻死，能看得出他的精神已处于崩溃之中。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得就是吴起这种人。
直到第二天下午，吴起才愿意配合审讯。
审他的人除了闫队还有商四海和茱二哥。几人一进门，吴起盯着商四海突然抽疯似得笑起来。
闫队早就跟他打过交道，可不吃他这种疯子举动，也不准备惯着他，严肃警告：“控制一下你的情绪，这里是警察局！”
吴起略有收敛，却还是嘲弄般看着商四海，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你就是姓商的小子吧？我想起你来了，你是鞋匠的养子！你知道你亲爹是谁吗？那可是个大财主，哈哈哈！当年你丢了，你妈还托人找上我，想再抱一个。孩子秦玉启都给找好了，可惜他跟你一样，没那个享福的命！你知道那孩子是谁吗？就是结巴，哈哈哈！”
“知道这些，你很得意？”商四海平静的说，“我的身世我已经弄清楚了，家人也已经团聚，这些跟你和案情都没关系，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你知道的有关案情信息交代清楚。现在是我们在审讯你。”
“你跟我没关系，你儿子呢？难道你也不关心？”吴起昨晚想明白了，他宁愿死都不愿去坐牢，死不过是挨枪子还能痛快点。所以他要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坏事都说出来，但他不想以悔过的姿态，昨天他后悔时求了警察，但没人同情他。这次他要嘲笑那些被自己摆布过的人，让他们知道他们其实才最可怜。
而商四海这个审讯室里唯一跟他的过去有联系的人，就成了他的攻击目标。
商四海想说话，被闫队拉住。
闫队道：“你想说什么？”
吴起说：“那孩子是我从山沟里贩来的。那天我被盯上了，抱着他跑不快，就把他扔商家门口，没想到被这个瞎子给捡回去了。他还给那孩子上户口，要不是他，我那单买卖做成了，就不会缺钱到去卖粉！就是因为有你们这 些多管闲事的人，逼着我们犯罪，你们才是最该蹲大牢的人！！”他情绪很激动，说完还朝商四海淬了一口，当然没有淬中。
商四海依旧平静，起码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停下记录的笔，道：“你的罪名又加了一条贩1卖1儿1童。好了，现在你该交代袁飞父子在哪里了。”
吴起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起来，这情绪反反复复了好一阵儿，才摸着眼泪开口，“他们在缅甸，中缅边境的那座镇上。”
这是今天审讯的重点，三人都在记录。
吴起突然噗通跪下，竟然还磕头，大哭着求他们帮他减刑：“……我后悔了，我不想死，我愿意坐牢，求你们帮我说说好话！商四海，四海，你要帮帮我，你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你要帮帮我！”
茱二哥直接拿起对讲：“犯人情绪失控，准备镇定剂。”
给吴起注射完镇定剂，警员就将他带回了监禁室。而闫队这时也在联系国际警署，需要通过他们的授权对袁氏父子实行跨国缉捕。
晚上开会时，徐士言将整理好的昼夜酒吧众员工的口供发到会议群里。从这些口供中可以看出昼夜酒吧大部分员工对于老板卖粉并未亲自参与，但他们也并非不知情。有几份口供甚至都同时提到调酒师每周末推出的新品有问题。而调酒师的第二份口供也承认每次推出新饮品，老板都会亲自给他配方，尤其是可以打包带走的罐装成品。他一开始还觉得酒吧卖罐装酒太LOW，后来发现那不断反升的价格就产生了怀疑。而更奇怪的是这些罐装酒回头客特别多，他还提供了一张老客户名单。
徐队已经按照这张名单布置好了缉拿任务。如果这些所谓的老客户真都是毒品的销赃客，那将成为昼夜酒吧实质卖粉最有力的证据。
又到将近十点才下班，纪宏明听说了商四海被袭后，今天不到九点就早早来接他哥了。他作为家属，跟郝亮协商过，那个危险的引蛇出洞的任务不让他哥参加了。郝亮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案情到今天这步，大蛇基本都已落网。
时隔多日，商四海终于又回到了父母家中。老太太有些日子没见他，以为他又丢了，天天念叨，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大好。好在商岫天天陪着，病情才没有复发。商四海陪着老太太聊天，他显得很有耐心，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商四海知道纪老太太有块心病，就是当年她拒绝了人贩子给找来的那孩子。虽然她不怎么说，但心里一定很愧疚，也一定惦记着那孩子过得好不好。如果那孩子不是郭似有，商四海肯定会告诉老太太人找到了。但现在这个情况……
商四海最终还是没有跟老太太提起郭似有的事。
经过这次被袭，令商四海决定要给商岫和纪宏明都报个功夫班，泰拳、柔道啥的让两人选，两人竟然不约而同选了泰拳。商四海说：“那行吧，正好你俩一块去，还能搭个伴儿。”
商岫纪宏明对眼看了看，几乎同时移开视线，互相嫌弃得要命。
商岫心想谁要跟他搭伴儿。
纪宏明心道，带娃真麻烦。
第二日，商四海才进办公室，就听说顾维和查到了邹俊尧在A国的账户，在十天前被提空了，总款数将近两亿RMB。那是赵启明到A国的第二天，除去时差正好是抵达A国天亮后的早晨九点半。
看来邹俊尧和赵启明之间恐怕真的有问题。顾维和紧急联系了A国当地的那家银行，很快通过国际警署收到了资金调用时产生的所有视频记录。视频里的人确认为赵启明无误，顾维和将调查情况上报郝亮，郝亮立即申请了对邹俊尧的逮捕令。
邹俊尧被请到市局喝茶，这事很快传开，不仅整个邹家炸了，更是引起了整个帝都商业界的热议，甚至还上了个头条。
邹俊尧还在押解的路上，郝亮就接到了邹雨时的电话。
电话里邹雨时的态度放得非常低，他说愿意全力配合警方调查，不论是出资还是需要他接洽各方人脉，他都义不容辞。他只有一个要求，一旦邹俊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希望能允许他保释邹俊尧。
郝亮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邹先生您要知道，我们只相信证据，且一切遵从法律。”
邹雨时说：“好的，我明白了，我会找到证明儿子清白的证据。”
可能连两分钟都没有，茱二哥就接到了邹雨时的电话。
之前，秦伍承认杀害尚四海，邹雨时曾配合警方录过口供。他当时承认曾雇佣尚四海为私家侦探调查儿子的私生活情况，对于尚四海无辜被杀，他个人表示非常意外和沉痛。那之后，他就终止了雇佣茱二哥调查他儿子的协议，该付的违约金一分没少。
虽然自去年开始，邹雨时确实察觉出儿子似乎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邹俊尧竟然牵扯进了赵启明贩毒的案子里。这种浑水粘上一点想要再洗脱那可是难上加难。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呢？邹雨时带着律师边往市局赶边叹息着想。
邹俊尧说，他在A国没有账户，他本人从来没有在国外开过户，也没有委托过任何人代替他到A国开户。至于是否公司高层私自窃取他的身份证等信息去国外开户，这个他需要跟相关部门核实。
审讯似乎无法进行下去，邹俊尧被暂时拘留了。
商四海和茱二哥私下还在说邹俊尧太冷静了，他很聪明，也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更有利的。二哥告诉商四海，刚刚邹时雨还给他打电话了，想让他帮忙照拂邹俊尧。
二哥摇着头感叹：“看来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出事。邹俊尧明显比邹老板还冷静。”
商四海说：“他很清楚邹雨时会想办法捞他，而且赵启明把钱都取走了，却留下个他的空账户，一般人都会认为是赵启明在黑他。”
“那你觉得他跟这案子有关吗？”茱二哥问。
商四海点点头，“显而易见。你刚刚注意了吗？他被问到每个月消息的那500万的现金时，他明显在思考，只是他反应很快，说那些钱是拿去玩儿了。一个月500万的消费，纯现金玩乐，你能想到的是什么项目？”
二哥摇摇头，“我想不到。我只是个普通百姓，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商四海被逗笑，说：“这就是他又一点聪明之处，给这笔钱的去向预留了无限空间。我们要建议郝队，最好不要让邹雨时见到邹俊尧。”
“你是担心，邹雨时会美化这笔钱的去向。”
“他有这个实力。”
郝亮最终没有采纳商四海的建议，因为在邹雨时赶到市局后不久，他接到了一个高层电话，批准邹雨时见邹俊尧。
邹雨时见到郝亮时的态度依然放得非常低，见到邹俊尧后，父子俩的交谈也很平静。他们甚至都没有提500万的事情。只是在邹雨时准备离开时，邹俊尧抢在时间截止前，激动地对邹雨时喊了句：“爸，我小时你经常打我，我那时候特记仇，还会在作文里写你的不好，我现在想起来特别后悔！爸，你多保重身体！”
之后邹雨时离开，邹俊尧又被关回拘禁室。
三天后，邹家的律师带着一套文件来到市局，要求市局解除对邹俊尧的拘禁。他那套文件里将邹俊尧每个月500万资金的去向说明得非常清楚，那些钱邹俊尧秘密资助了一个实验室，是国字头批准的一项基因科研工程。这项工程因为是机密，没有经过上层同意，邹俊尧不能对外宣扬。
这份文件经过证实是真实有效的。
另外，律师还指出A国视频中包含的开户视频里，只有赵启明现身，从始至终邹俊尧从未出面，他有权替代理人向法院起诉赵启明侵犯个人隐私同时盗取公司机密。
在金宇集团，由于业务上的往来需求，邹俊尧和赵启明的身份证复印件在人事部和财务部都是有备用的，因此盗取公司机密这一条也成立。
律师还要求市局出动警力，对金宇集团涉及机密泄露人员进行核查。
郝亮拿着那份国头文件面无表情，看来有些事并不像他们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至于赵启明是否窃取了邹俊尧的身份信息跑去国外开户，相信金宇集团的员工一定会配合他们的调查，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周后，邹俊尧的拘禁解除。邹雨时来接他回家，年轻人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眼眶红彤彤的。
时间飞逝，一个月很快过去。
这个月里特别调查组可以说忙到飞起，继袁氏父子落网后，赵启明也于前日在A国的L洲被捕。目前已完成审讯。
至此，对于商四海来说，由金宇邹家案引发的一切都已水落石出，罪犯均已伏法，审判陆续完成。
对于这些人的结局，商四海一一记在了他的云盘档案里——
赵启明：触犯，贩卖毒品罪、教唆杀人罪、侵犯商业机密罪、使用违禁药品罪多罪并罚，判处死刑。
王胜：触犯，贩卖毒品罪、教唆杀人罪、恐吓罪、使用违禁药品罪多罪并罚，判处死刑。
赵蕙兰：触犯，贩卖毒品罪、教唆罪、恐吓罪、使用违禁药品罪多罪并罚，判处死刑。
袁傲鸣：触犯，贩卖毒品罪、教唆杀人罪、恐吓罪、使用违禁药品罪多罪并罚，判处死刑。
吴起：触犯，贩卖毒品罪、故意杀人罪、拐卖儿童罪，判处死刑。
邹青：触犯，教唆杀人罪、杀人罪、恐吓罪，判处死刑。
袁飞：触犯，贩卖毒品罪、恐吓罪、非法囚禁罪、判处无期徒刑。
郭似有：触犯，贩卖毒品罪，拐卖儿童罪，判处无期徒刑。
……
邹俊尧：
一连串的名单最后，商四海敲上了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在很多年之后，商岫在整理他爸的云盘档案时，看到了这个记录。他没有问他爸为什么要把这个名字加上，多年的生活已经教会他，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看到的表象那样简单。
很多时候，成长的代价是学会沉默。
而在与罪犯的斗争中，生存的基础首先应是学会自我保护。
每一位烈士的牺牲都应该发挥出他最大的加价，这就是奋斗在刑侦最前线的战士们都有的觉悟。
（正文完）
谨以此文献给为维护社会安定而奋斗在第一线的战士，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2020年2月23日凌晨
茱萸家的二哥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金宇邹家案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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