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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话 ...

  •   很多事情还是要面对和解决,予墨来来回回想了很多遍他们会讨论出的结果,即使都不好,但是她还是要提起,“那个,肖冰你是怎么想的?”
      安莫燃好像没料到予墨会提起这个问题,他停下一直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才抬起头看向她,“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你和肖冰,现在是?”她说话变的很艰难,她觉得好像自己的心理已经被安莫燃洞悉了,很难堪,很阴暗的那一面。
      但是她是普通的女人,这些情绪来的都是有情可原的。她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他们没什么。这样她才能彻底的让自己放下心,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肖冰是她的朋友。
      “没什么,她是我的员工,我是她的雇主,就这些。”他回到手上的工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予墨深吸了口气,想了想才说,“可是,她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莫燃干脆放弃了继续工作的想法,他把笔记本放在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予墨面前。
      “没什么。”她想她还是太懦弱,没有勇气面对和自己的想象一点点的不同。
      安莫燃看着把头低下去的予墨,心底的恶劣因子像是全部都被释放了出来,他缓缓的开口,“如果你一定要说,那么现在她可以以安莫燃女人这个身份自居。起码,目前是。”
      “你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他的话把予墨逼到了绝境,她被扭曲的心境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她平静的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安莫燃,你有想过或许她是真的喜欢你的吗?”
      安莫燃听到这话好像是听到多大的笑话一样,他嗤笑了一声,“喜欢?对我来说这个词它本身除了消耗外,并不值钱。怎么,你觉得你的喜欢值钱吗?”
      他疑惑的看着予墨,让予墨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她双手抓着白色的被子,像是想获取能量,声音低低的,好像说出口的话并不想让他听见,“阿燃,我不欠你什么。”
      时隔五年,此刻,他们都清醒着。她清晰的喊他,“阿燃。”
      但是,她说,她不欠自己什么。安莫燃觉得他们的这五年就像一场笑话一样,曲终人散,一切回到原点。但是毕竟有什么不同了,她说不欠就不欠吗?
      他坐在她面前,手掌抚上她柔顺的头发,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暖干燥,予墨最爱拿自己的握着他的。
      他的眼神柔柔的看着她,温和恬淡,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只是,他说,“阿墨,你知道吗?我们这些年失去最多的是什么?”
      不是我们彼此的感情,不是我们彼此的心境。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都失去了时间,我们失去了整整五年,现在,仍然不可避免的失去着。可是你居然说你不欠我,你不觉得这是个最不好笑的笑话吗?”
      予墨拉着安莫燃抬起的胳膊,她使了力,他打点整齐的衬衣被她的手抓皱了。她只是哭着摇头,想否认,但是她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否认。
      她只是低声喊他,阿燃。好像要把这些年来的份都喊回来一样,不厌其烦的喊。
      安莫燃仍然是温柔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凌迟着予墨,也凌迟着他自己。
      “你欠我的,你欠我整整五年的快乐,欠我整整五年的人生,欠我,整整五年我失去的阿墨。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所以你可以这么轻巧的说你不欠我。就因为当初你的自私,让我们的失去不可挽回,你说你欠不欠我?”
      我不管你当初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真的失去了,所以你欠我的!
      我过不了自己这关,阿墨,我真的过不了自己这关。
      予墨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鼓起勇气看向安莫燃,“阿燃,那么我一点一点的还,行不行?”
      既然你给了这么多我欠你的理由,那么我还!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有勇气一点一点的还给你,还给当初的我们。
      此刻的予墨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挨打原因的孩子,期翼的看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可以替她掌握方向的人。
      安莫燃看着她的样子,到口的攻击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他说要让她自己走到他的身边,自己告诉他过去的一切,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好像都无关紧要了。
      她说,她一点一点的还。
      这就够了。
      他不点头不摇头,予墨知道这是他可以做的最大的让步,这有关于一个男人的骄傲。
      就像白严枫说的,她不可能要求安莫燃完全不介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要求他没有任何想法。
      安莫燃看着予墨已经睡着,才开始收拾沙发上的资料。他调暗室内的灯光,打开病房门,正要走出去,予墨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阿燃,肖冰怎么办?”
      即使他们有了对于感情的共识,但是仍然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他放在门把上的手拍了两拍,“你放心,她从来都不是问题,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房门关上,予墨睁开眼睛看向房门的位置。他已经离开了,他的余温还在她的发顶,空气中飘荡的却是各取所需这几个毫无人情的字。
      各取所需?你取她什么呢?
      年关将近,外面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安莫燃站在医院大堂的落地窗前,手里的细长白烟缓缓的冒着灰黑色的青烟,氤氲了他周边的清明还有他颓唐的情绪。
      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厚厚的化验单,此刻都歪倒着。
      韩黎得到消息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莫燃一个人落寞的背影。他急切的心情好像看到他的样子后突然就消失了,他慢慢走过去,过了片刻才开口,“安少,好久不见。”
      安莫燃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归于平静,他笔挺的站着,眼睛在韩黎的身上扫了一遍,带着一丝玩味儿。
      韩黎看着他此刻冷然的表情,突然觉得好像刚刚他身上落寞悲伤的气息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只是抬头看着他,半天才等到他开口,“韩总,这么巧?”
      韩黎懒得跟他绕弯子,开口便直奔主题,“不巧,我来这里的原因和安少此刻待在这里的原因一样。安少如今把人困在这儿,恐怕不太好吧。”
      安莫燃听到这里突然就笑了,他平时冷漠惯了,面无表情的时候占大多数,突然这样笑,韩黎也有点掐不住。
      他拿起手边的烟抽了一口,青烟顺着他的鼻腔喷涌出来,模糊了他的表情,“韩总说笑了,我恐怕还没那个能力困着谁吧。”
      韩黎往前近了一步,他想好好看看他的表情,好让他能看懂他的心理,于是知道怎么攻破他。因为他在他们的这段感情面前,始终都是弱势的那一方,他没有任何的优势。
      “安少,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从小墨回来开始,你所做的让她难受的事情不少吧。你是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却仍然选择这样伤害她,恐怕你对她的心情已经不一样了吧,否则我想,应该是舍不得的。那么,安少,如果她对你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可不可以麻烦你放过她,把她交给我呢。”
      安莫燃把手上已经燃尽的烟头扔进了旁边的烟筒里,这才抬头看着对面站着的这个男人。他好像总是一副温润竹节的君子形象,对待什么事情都是温和的,没什么攻击性,是任何人都不会抗拒的那一种。
      “她对我还有没有意义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管不着。况且伤害与否,见仁见智,你没有资格评判。”
      他说的句句在实,自己确实是没资格。韩黎自嘲的撇撇嘴,没必要再纠缠,转身便准备离开。
      安莫燃摆了摆手上的那叠单子,看向已经转身的韩黎,沉声问道,“纪予墨的身体状况你知道多少?”
      韩黎皱了皱眉,眼睛看向安莫燃手上的那几张化验单,“什么意思?”
      安莫燃锐利的看着他,侵略性的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她的身体,我想在她身边几年的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韩黎的表情没了刚刚的松散,他严肃的看着同样严肃看着他的男人,声音冷硬,“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安莫燃并没有韩黎想象中的暴怒,他只是缓缓的放下手上的单子,语气沉静,“她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我们心里都清楚。你确定你忍心看着她这么难受吗?她的魔障帮她破解不好吗?我想,不管怎样,你都是想她好的。”
      安莫燃太懂得如何攻心,韩黎闭上眼睛,眼前全部都是予墨梦里的呓语。还有那年夏天,他看见沙发前鲜血淋漓的她,那种无声可诉的绝望。
      睁开眼睛,他已经恢复成了人前无人可破的样子,“你手上拿着这么多的化验单,不是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吗?我还能告诉你什么?”
      安莫燃拿出身上的烟盒,抽出一根递给韩黎,韩黎接过,两个人点燃烟头,并肩站在一起。“你知道吗,尼古丁的味道可以破解身上无数压抑的细胞,让它们重新活过来。那些难受啊,愤怒啊,失望啊等等大的情绪便被妥妥的放置,变的无足轻重。”
      韩黎听到他这话还真的认真看了看手里的白色烟蒂,看完轻轻笑了,这是要坦诚的前兆。
      “安莫燃,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那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心里从来都没有开过口,所以我连一点机会都没有过。她哪怕是愿意尝试也好,我赌一把,输了也就输了,可是她偏偏那么死心眼,让我根本无从下手。我看着她,常常会有无可奈何的感觉,那种无力感是我无论谈成多大的生意都无法磨灭的。”
      他拿起其中的一张报告单看了眼,回忆像是关不住的手闸,统统都倒回了他的脑海。他的心绪也随着那份回忆翻腾起来,“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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