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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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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系上西装外套的第二颗纽扣,“穆家的房子你们好好住着,其他的就不要再肖想了。”
穆品若这才回过神来,她冲到正要走出客厅的安莫燃面前,“安莫燃你不能这么对我,纪瑞辰也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让别人碰我?”
安莫燃厌恶的皱起了好看的俊眉,看着面前妆已经被完全哭花的女人,“不要做出一副贞洁圣女的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是没人用过的处女,你以前的那些光荣历史需要我帮你翻出来做成册子吗?你以为甩点钱你在牛郎店混的事情就可以掩盖起来了?你会不会太天真了点。”
“还有,强调一点,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妻子。”
“我安莫燃可没有你这么不守妇道的妻子。”
他绕过她走出了大门,耳边都是穆淮荏羞怒而难堪的诅咒声。
“安莫燃你不得好死,安莫燃你不得好死。”
他骂累了跌坐在沙发上,下耸的肩膀像是被压塌的高墙。
第二天所有的报章杂志头版都是两张还算清晰的图片。
安莫燃夫妻感情早就名存实亡,昨天的生日会是两个人对于他们婚姻生活的最后告别。
另外一则则是纪氏少东家纪瑞辰涉嫌吸毒贩毒,现在已经依法被警方拘留。
随即还挖到在安穆两家还没有联姻之前,穆品若一直的恋人就是和她年龄相当的纪瑞辰。
报纸被安莫燃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做的不错,先出去吧。”
“你这是准备彻底抹黑穆品若?她怎么可能和纪瑞辰那个软柿子在一起,这也太扯了,还真有人信?”
“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白严枫看着从自己进门来就没搭理自己的安莫燃,无奈的又重复一遍。
安莫燃等天甲出去才转头看向他,“听见了,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我刚刚说的那一大段你不会真的没听吧,然后就是昨天咱们做的没什么意义了呗。”
安莫燃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谁说没有意义,起码现在纪振南不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安氏,况且纪瑞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他们和安氏的合作又泡汤了,这已经够他头疼的了。现在安氏和穆家彻底扯清了关系,穆家绝对不会再粘一点浑水。如今穆家和纪家的脏乱关系已经见了报,穆家独善其身还来不及,纪氏算是彻底被抛下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在IN投钱,看来是想转移注意力。怕就怕他破釜沉舟,我要的可不是让他拿着足够他花一辈子的钱滚去国外逍遥自在。”
钢笔在办公桌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笃笃笃的声音,静谧而渗人。
正事说完,白严枫想起来和予墨的对话,“对了,当年的事······”
“你没事的话你就先走吧,我还有文件要处理。”安莫燃没给白严枫开口的机会,打开桌上的文件便低下了头。
昨天予墨看着他的那个担忧的表情,他不是没有看到。
白严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我知道你到底在在意什么,可是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燃,予墨已经回来了,你真的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给你们一个机会了吗?
安莫燃手上的动作停下,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严枫,我们的事情比你想的复杂。”
白严枫知道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可是想想过去的日子,他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是顿了下来,“反正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感情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我只是,不想再看到萎靡堕落的安莫燃了。”
安莫燃正想说什么,办公室的内线突然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秘书公式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安少,沈曼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
他按断通话,抬起头,白严枫已经离开了。
沈曼关上门,完美艳丽的五官带上了真心的笑意,眼中只有办公桌前的男人,“我给你带了晚饭,就知道你一忙就忘记吃饭。”
把手里的打包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一盒一盒的打开摆好,她转过头冲他摆摆手,“快过来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安莫燃坐在办公椅上没有动,脸色已经全然冷了下来,“谁准你来公司找我的?”
“安少,我爸······”
“不要每次都拿你爸说事,你的事业我负责,你尽管放心。”
“不是,我是真心想要对你好的,你信我,我和其他接近你的女人不一样。”沈曼突然有点手足无措,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压力太大,饶是她口舌过人,骄傲自持也没办法幸免。
她的五官被办公室内的暖色灯光渲染的柔和而美好,脸上的妆容完整,是每个男人都会动心的样子。但是她却偏偏让自己爱上这样一个不会爱的男人,那些过程的努力都变的毫无意义,更何况只是一张让人心动的脸。
“沈曼,我们说好的,记得吗?”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的刘海挽到了耳后。明明话语都温柔的不成样子,但是却无端的让人毛骨悚然。
她呆呆的点点头,眼圈已经红了,“记得,放心吧安少,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他掌控着她的喜怒哀乐,艳丽与张扬,华美而衿贵,却也独独堵死了她为自己在感情里寻生的唯一一条路。
而他,并不在乎。
听到这句保证,安莫燃脸色才柔和下来,他拍了拍她的头,“乖。”
他徒自一人坐下,拿起筷子吃起来,没再看站着的女人一眼。“这还是上次我们吃饭那个地方的菜色吧,我很喜欢,谢谢你还记得。”
予墨手头最近有几个案子在进行,每天的应酬紧凑的她眉头都没有放松过。今天晚上又被合作商灌了不少酒,她借口出了包厢,站在卫生间旁的窗户边,打开窗户冷风瞬间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寒颤,人也清醒了不少。
她拿出手机给郭杰臣去了个电话便自己跑出了酒店,里面的空气太沉闷,她待着难受。
早上刚下了场雪,沥青地上的雪水还没干透,湿湿的反射着暗淡的光。空气湿冷,吸入口中整个身子都跟着凉了下来。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高跟鞋里的脚已经冻的有些僵硬,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脚,仍然没有缓和。
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突然打转方向停在了她的面前,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车上的人下车来拉住了她的手,“怎么自己在这站着?”
她这才被惊醒,男人身上熟悉的尼古丁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她忍住鼻酸的冲动,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肩膀,“安莫燃?你酒喝多了吗?司机呢,怎么没来接你?”
安莫燃的脑袋往她脖颈处钻了钻,“恩,你怎么叫我安莫燃?我不是说过安莫燃不是你叫的了吗?叫我阿燃。”
这样熟悉而贴近的话语,恍若回到了他们刚认识之初,彼时她对他尚未深爱,还来得及逃离。可是她没有,她放任自己,在心里疯狂的喊这两个字,仿佛这样他们就更加贴近了一分。
而她太小,没有经历过感情。不知道,这样的放任会让自己泥足深陷,从此再也没有从这段感情中出来的可能。
从而,这段感情变成了她的全部。而他,轻而易举的攻城略地,变成了她永生不变的信仰。
她在他的耳边轻轻问道,“叫你什么?”
他鼻息都喷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丝滑而性感,像是蛊惑,“阿墨,叫我阿燃。”
予墨深吸了口气,她搂着全部重量都放在她身上的安莫燃,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这种不敢奢求和想象的场景,让她紧张的心如擂鼓。
已经很晚了,周边的风越来越大。她扛好他,把他小心的放在副驾驶座上,敞篷升了起来。她坐进车里,封闭的空间将彼此的呼吸拉长,她转过脸看着此刻面容平和靠在座椅上的男人,情不自禁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
这样无所顾忌靠近他的感觉,让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有一次,韩黎拉起半夜不睡觉一直抱着咖啡杯喝咖啡的自己,将咖啡杯抢了过去。
“纪予墨,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这是自欺欺人你知不知道?”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韩黎多么通透的人,他只需要看见就能猜测到原因,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敢相信,可以有人活成这样。估计也是被自己逼急了,他毫不犹豫的揭穿自己,“你看看你现在,你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活成他的样子?”
这句话还是他们两个人无聊坐在一起看的旧电影里面的一句台词。
它说。
我所认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分开以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纪予墨,你把他当什么了?生命还是信仰?”
她收回一直放在他脸上的手,回忆被拉回,她看着这样毫无防备的他,心底突然有无数的动容。
她想他是她的信仰。
因为信仰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