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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闪一闪亮晶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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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上有条银河，银河里汇集了所有的星星，繁星闪烁，美不胜收，成为天界最受欢迎的约会地点。
这天便有一个男神仙过来，在银河里挑了一块虽然小巧但最亮的星星握在手里，准备等心仪的女神仙到了送给她，向她告白。
大部分星星都是死物，有的却因为长期受灵气护养，有了自己的意识，他挑的这块便是有意识的。
女神仙很快赴约，身姿袅袅婷婷，说话也是温温婉婉：“仙君找我有何事？”
男神仙很紧张，组织好的语言全忘光了，声音都在抖：“你看这满天繁星，让人有首歌想对你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神经病！”女神仙莫名其妙，扭头走了。
男神仙呆了半晌，边走边伤心，眼睛都委屈红了，走到一半发现手里的星星也没能送出去，他盯着星星发愣，最后随手一扔。
星星便懵懵懂懂坠入了人间。
二、
今夜大雨滂沱，无星也无月。
唐舜被逼到死胡同里，下腹的伤口在滴滴答答淌着血，隐隐冒着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大。
追杀他的魔军将整条胡同挤得满满当当，黑漆漆的夜色中一双双红眼睛闪着幽幽的光，令人毛骨悚然。
“压回妖王，必有重赏！”
唐舜左手化爪，右手握剑，唇角微勾，似在嘲弄他们的愚蠢。
浓稠的魔气铺天盖地。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空一颗流星划过，明亮得分外瞩目。
流星落地的速度有多快，不过眨眼之间。
好巧不巧正落在这条胡同内，魔军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万丈光芒照耀，发出凄厉的惨叫，顿时灰飞烟灭，消散了个干净。
靠近了才会明白星星有多明亮。
星星落在了唐舜的身上，嗅到了血腥味跳到他的伤口旁。
唐舜的伤口在飞速愈合，同时也流失了更多的血。
直至伤口完全合拢，血液不再淌出来，星星才餍足一般忽闪忽闪两下，光芒黯淡下去。
三、
唐舜盯着突然手心从天而降的这颗流星，神色晦暗不明。
从外表上看，这是一块比钻石温润、比玉石闪耀的精美石头，散发着莹莹光辉，掌心大小，菱角众多，是不规则形状。
他并不确定此物的利弊，毕竟它能治好自己的伤，也能喝自己的血。
黯淡的星星突然闪了两下，像是从沉睡中醒来。
唐舜皱皱眉，还是决定先观察观察。
星星闪了一会儿，每闪一次光芒便增强几分，直到亮得刺眼才不再变幻。
唐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星星动了动，像是在积蓄力量要爆发出来。
唐舜将它放在桌子上，免得发生意外。
星星爆发了，一条小小的胳膊戳穿边角，像小鸡似的破壳而出。
唐舜：“？？？”
出来一条剩下的便顺畅多了，紧接着又出来一条小胳膊，两条小细腿，仔细听还能听见“噗”的一声轻响。
四肢跟身体比例异常完美。
饶是唐舜再淡定，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直接待在原地。
星星用两条细细的腿站了起来，扑棱着小胳膊团团转，还是石头的身体忽闪着光，十分焦急的样子，唐舜猜可能是头出不来了。
他犹豫着走上去，将星星托在手中，察觉到有帮手，星星抓着他的手指一拽，竟然把头撑了出来。
“哇……”这是星星成人形后发出的第一声舒适的感叹。
那是一颗漂亮的小脑袋，眼眸跟他本体一样似乎在闪闪发亮。
唐舜从未见过这样奇异的小人，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小胳膊。
柔软得不可思议。
星星抱着他一根手指，仰头同他对视，眨巴眨巴眼睛：“我饿了。”
身体也以极高的频率闪烁，可能是撒娇讨好的信号。
唐舜拿了几粒剩饭递到他面前，星星嗅嗅后便摇摇头，期待地盯着他的下腹——昨天受伤的位置。
唐舜眼皮一跳，这东西喜欢吸他的血……
可他没有说什么，幻出爪子划破一根手指，一见到血涌出，星星闪烁得更激烈了，抱着他的手指便开始吮吸。
唐舜觉得身体快要被掏空时，他终于吃饱了，满足地躺在唐舜的手心，又突然跳到桌子上。
唐舜眼睁睁看着他闪啊闪，闪成了婴儿般大小，坐在桌子上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四、
唐舜将星星当成一只刚出生的奶妖怪，什么都不懂，见他光着身子，便叮嘱他在家里待着，千万不要出去。
他估摸了下星星的尺寸，伪装好后出门给他买衣服。
全城都在严密搜寻他，好在没人能想到他恢复这么快，顺利买了衣服回家。
一回家他就懵了，婴儿已经不见了，多了一个七八岁的儿童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咯咯直笑，听见动静扭头朝他挥挥手：“你回来啦。”
唐舜：“……”
五、
星星见风即长，片刻功夫便长大一点儿，唐舜索性给他披上一条毯子，等他长成年了就让他穿自己的衣服。
他这才意识到星星并不是白纸如婴儿，关了电视强迫他同自己对视，一副要审讯的样子。
唐舜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
星星第一次成人形，新奇得不行，说话的欲望也很强烈，一股脑儿把自己的家底全都掏了出来：“我是星星啊，从银河来的，有个男神仙把我扔下来了，因为他跟一个女神仙求婚失败了，那个女神仙我是认识的，好多人约过她，她一个都没看上……”
唐舜：“……”他足足听星星说了三个小时的天界八卦见闻，丝毫没有口干舌燥的意思。
“差不多就是这样。”星星总结，“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我还小。”
活了成千上万年的石头说自己小。
唐舜陷入了沉思，以他昨晚所见来看，星星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他见过草木成精，就是没有听说过星星还能成精。
不过星星不能算妖怪，或者说仙灵更合适。
于是他问：“你有名字吗？”
星星说：“没有，不过我刚才给自己取了一个，叫酿晶晶。”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手舞足蹈，“你听过这首歌吗？一闪一闪酿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男神仙nl不分，把他也带坏了，而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唐舜有点强迫症：“是亮晶晶，你唱错了。”还跑调。
“好吧，那就亮晶晶吧。”星星说，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唐舜：“……”
怎么感觉养了个大爷。
六、
几天一过，星星已经长成了漂亮的少年模样，穿着唐舜的衣衫甩着袖子，整日在家里乐呵呵地看电视玩手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也不需要吃东西，唐舜上次喂他一顿血喂大后，他便没有喊过饿。
唐舜觉得这样不行，他单个过还能勉强，再加一个人就很难了，非常容易暴露。
于是他再次关了电视，不管对方哀怨的小眼神，再次严肃谈话：“你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亮晶晶睁着无辜的眼睛：“你听说过陨石落地后被扔回太空的吗？”
唐舜发现他的学习能力特别强，几天时间便靠书籍和手机大致掌握了人类社会的基本知识，甚至得知了“陨石”的概念。
但他不为所动：“回去，我也不能一直照顾你。”
人魔当道，妖族为奴。
妖怪处于社会最低端，顺从的成为奴隶，为人和魔服务，不顺从的便会关监狱或死刑。
作为妖王后裔，他更是遭到统治者的追捕，只有他这条根断了，那些人和魔才会安心。
亮晶晶待在人间就算妖，他不该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亮晶晶说：“可我不想回去，我想看电视玩手机。”自从得以成人形，便无法忍受天天躺在一个地方不能动的日子了。
“回去。”
亮晶晶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看上去委屈得不行。
他本就长得可爱，比唐舜小一圈，锁在大许多的衣服里更衬得可怜巴巴，唐舜于心不忍，但不能服软。
亮晶晶抬起头，气鼓鼓的：“你很需要我的。”
唐舜：“？”
“你现在被很多人追杀对不对？”亮晶晶掰着手指头认真分析，“会经常受伤对不对？你上次就差点死了对不对？伤是被我治好的对不对？你很需要我对不对？我能救你命对不对？”
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唐舜脑子里全回荡着亮晶晶的声音说出的这三个字。
见他没反应，亮晶晶又开始念“对不对对不对”。
“对。”
亮晶晶闭嘴，打开了电视。
七、
唐舜有野心有抱负，希望召集妖族共商大计，击败造成目前畸形社会的魔王，还世间一个太平。
若不是他不老实，也不会惨遭追杀。
目前举步艰难，时刻准备逃亡。
这天他匆匆回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喊在看电视的少年：“，亮晶晶，搬家了。”
亮晶晶说：“我现在改名了。”
“改成什么了？”唐舜居然还有问，“亮闪闪？”
“叫亮金金。”他说，“我觉得‘晶’这个字看起来有点胖，还是‘金’长得好看。”
唐舜并不想琢磨二者的区别，确定没有重要物品了，便拽起人往外跑。
亮金金大喊：“我的电视！”
“带不动。”唐舜不耐烦道，“不听话回天上。”
亮金金甩开他，搬起电视一口吞下。
八、
唐舜的新落脚地是在更加阴暗的地底下，远远不如之前的舒服，只有最基本的床，桌子，椅子，连个电灯都没有，照明全靠亮金金。
亮金金身体发着光，抱着自己的宝贝电视跟唐舜干瞪眼：“为什么不能看？”
唐舜说：“没有电。”
“为什么没有电？”
“离地面太远了，通不到。”
“我想要电，想看电视。”亮金金垂下眼睑，轻声嘟囔。
唐舜已经想好，他要是大哭大闹，就把他扔出去，可这么乖这么委屈，他反而心软，好脾气道：“等等吧，我找机会弄个发电机回来。”
亮金金点点头，把电视放到角落，找块布包起来。
床只有一张，睡觉只得挤在一起，动都动不了，唐舜捏捏他的脸：“变回去，睡不下。”
亮金金喜欢自己人类的身体，不高兴道：“不好，你变回去，你最占位置。”
唐舜不为所动：“变回去。”
亮金金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跟他僵持了半天，最后没有瞪过他，不情不愿地变成星星。
唐舜把他放到枕边：“晚安。”
亮金金不想跟他道晚安，他已经习惯跟被子相拥，没有盖什么根本睡不着，跳起来四顾一番，最后钻进唐舜的怀里，等他的体温把自己焐热。
亮金金听着他的心跳，羞涩道：“你都把我原形看光了，也让我看看你的，你原形是什么？”
唐舜闭上眼，假装听不到。
他的原形是什么呢？
九、
亮金金很听话，不给唐舜增加压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连看电视的权利都被剥夺，他要闷成颗长毛的星星了。
唐舜自觉委屈了他，等风声一松，便告诉他可以带他去外面转转。
还没有亲身体验过社会的亮金金兴奋极了，满屋蹦来蹦去，惹得唐舜一直问他是不是袋鼠转世。
唐舜特意为他买了身衣服，稍微大一点儿，但不会过于突兀。
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亮金金还是开心到飞起，毕竟终于拥有自己的衣服了。
这是个极具现代化的城市，从大致的外貌上看不出异常，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目无神，步履匆匆，人类还好，妖怪们最惨，伏低做小，谁都能踹上两脚。
完全是华丽的空壳。
一个压抑的时代，一个畸形的社会。
亮金金被唐舜死死拉住手，总忍不住去看那些被欺负的妖怪，可望着视而不见的唐舜，他又开不了口。
他们来到一家大型商场，不知是赶上什么节日，满眼人山人海，跟不要钱似的拿东西刷卡。
唐舜摸摸他的头：“想问什么？”
亮金金犹犹豫豫小声说：“你不是那……吗，你的子民被欺负，都不管的吗？”
“是管不了。”唐舜道，“只有人魔统治者下台，这个世界的噩梦才能结束。”
亮金金低头抿着红润的唇，不再吱声，唐舜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顺便摩挲几下：“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不用担心。”
亮金金拍开他的手，跑开了。
唐舜跟在他身后，将他扔过来的东西放在购物车中。
路过珠宝区，亮金金被钻石闪烁的光芒晃花了眼，顿时什么也不顾了，扒着人家的柜台不松手，眼巴巴看着唐舜：“我想买这个！全都想买！”亮闪闪的石头被保护这么好，一定很值钱，恐怕唐舜不会轻易买给他，“它们跟我长得很像，一看就很好吃，我吃这个就行了，就不用吃你了。”
唐舜被他末尾一句”震得心头一跳，荡起的涟漪半天都无法消散，但还是说：“没钱。”他要筹集大计，还得维持家用，也是很累的，要小心花钱。
“一个也行啊。”亮金金眨眼博取同情。
“一个也买不起。”唐舜耐心回答。
亮金金很失望：“好吧，那你要努力挣钱啊。”
唐舜微笑，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白嫩的小脸蛋：“我会的。”
他向来都是绷着一张脸，笑这种表情可谓稀有，亮金金傻乎乎地望着他，被他感染也笑了起来，稍显腼腆，脸颊上现出两粒浅浅的小酒窝。
看着就想咬一口。
十、
亮金金懂事得不行，唐舜说没钱，他就不买东西了，还将一些用不上的放回去，唐舜推着购物车望着他的背影，完全说不出话。
将商场逛了一圈，他带亮金金去吃饭。
想着对方没有接触过人类食物，他便选了家汉堡店，小朋友都喜欢的，亮金金也应该不排斥。
并不是饭点，人比较少，空位很多，亮金金双手托腮坐在角落的，等唐舜端吃的过来。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走到他身边，微笑问他：“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明明周围还有其他位置，亮金金抬头瞄了他一眼，奇怪道：“那你坐吧。”这个男人斯文好看，不像是坏人。
男人坐了下来：“午饭就吃这个吗？”
“嗯。”
男人道：“这个不好吃。”
亮金金机智地没有叫出唐舜全名：“唐唐说这个好吃。”
男人说：“我可以带你吃更好吃的。”
亮金金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想拐卖我？你当我傻？”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亮金金想起女神仙那句中气十足的“神经病”，认为用在这里特别合适。
男人将一条镶满钻石的手链放在桌上，底下垫了张自己的名片，朝亮金金微微一笑：“宝物当配美人。”
亮金金生气道：“我才不是美人。”
他这才看到唐舜一手托着一个盘子，眼里立刻落进两颗星星：“唐唐！”
唐舜被他喊得心头一颤，“啪”的一声将两个盘子扔在桌上，漠然望着占了他位置的人。
亮金金愣了一下，拿起手链递给那个男人：“才不要，还给你。”
男人没有强行让他收着，接过时顺便抚了下他柔嫩白皙的手背：“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亮金金没有把名片一同递给他。
唐舜的脸色立刻变了，随时都要杀人。
不等他发火，男人已经扬长而去。
亮金金皱着眉拍自己的手背，嘟囔出跟女神仙学的骂人的话：“神经病！”
唐舜坐在他对面，突然隔着桌子抓过他的手握紧不放，手掌刚好可以把他的包起来。
亮金金睁大眼睛望向他。
“脏。”唐舜只吐出一个字。
侥幸留下的名片被扔到了垃圾桶。
十一、
唐舜终于弄了个发电机回来，给家里通上了电。
亮金金却一点都不高兴，他看到了唐舜染血的衣衫，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发电机很难拿到吗？为什么还会受伤？”
电是生活必需品，发电机更是被魔军严格控制起来，想要偷到一定会惊动他们，幸好他逃了出来，为此他的手下也受了重伤，这种得不偿失的错误，是他以前从来不会犯的。
唐舜没有说这些，只掐掐他的脸蛋：“意外。”
亮金金垂着浓密的睫毛，嘟囔了一声“真浪费”，便化成原形星星，贴在他的伤处发光发热。
唐舜的伤口飞速愈合，血液也被抽走了一些。
光芒大盛的星星似是喝醉了，摇摇晃晃飞到床上，落在正中央，渐渐黯淡下去。
唐舜戳戳他，依旧没有亮。
是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看了半天，最后将星星塞回怀里。
十二、
唐舜每次出去，回来或多或少都会给他带点东西，有时是小零食，有时是小玩具，就怕他寂寞。
这天他又带了玩意儿回来，亮金金摆弄了半天：“这是什么？”
“游戏机。”唐舜道，“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玩。”
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他觉得自己实在坐不住了：“下次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行。”唐舜想都不想便拒绝了，“危险。”
亮金金将脸鼓了起来：“为什么？我是天上星星啊，还能帮你疗伤，可有能耐。”
顺便吸点血。
唐舜考虑了半晌：“好吧。”
亮金金无比开心地打起了游戏。
十三、
唐舜的大计就要完成了，看似平静华美的世界表皮下处处掩埋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亮金金从未想过唐舜原来还有个秘密基地，他在这里布置工作，同妖族聚合，真的有王者的气势。
他跟在唐舜身后，不语不言，乖巧得像只小绵羊，唐舜也从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只是他要跟一个妖族长老商量密事，没有带他。
那个长老叫司裘，是一个美艳的年轻女人，从他一来起就时不时打量他，看得他极为不舒服。
俩人看上去极为般配，关在一间屋子更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亮金金蹲在门外，嫉妒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十四、
一回到家，亮金金便抱着唐舜的胳膊：“你不要跟司裘说话嘛。”
“她欺负你了？”唐舜奇怪地问他。
亮金金有些底气不足：“没有。”
“司裘是我最得力的伙伴，最好的朋友，你不要对她有偏见。”唐舜耐心跟他解释，“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如果没有她，我是绝对完不成的……”
哪知亮金金听到这话心里更酸了，死命不从：“你就是不要跟她说话，不要理她。”
唐舜揉揉他的脑袋：“乖，别这样。”
亮金金从头到脚都浸在醋缸里，认为他就是有意维护，生气地把他胳膊一甩：“你跟她好吧，我不跟你好了！”他拉开门，回头望着唐舜，“我要去找那个给我买钻石的人！”
他睁着落满星星的眼睛望着他，本以为唐舜会惊慌，会不知所措，会过来哄他说软化，哪知唐舜整个人变得异常冷漠，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脸上是他看不懂的神情，让他莫名感到害怕。
他的声音也冷到极致：“行，你去。”
亮金金的眼泪立马涌了出来，仿佛听到自己被判了死刑，咬咬唇“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出去过几次，他已经记住了方法。
地面上已是黑夜，没有多少人在外面行走，夜晚像一只巨大危险的野兽，随时都可能将人吞没。
亮金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还是无法接受唐舜赶自己走的事实，他觉得身体异常沉重，怎么都拖不动，便靠在附近一根路灯上，蹲坐下在地上抱着膝盖，将额头靠在膝盖上无声哭泣。
天空在淅淅沥沥下雨，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全身都被浇透，冷得微微发抖，也不想自己发热。
突然雨停了，亮金金疑惑地抬起头，明明还听到雨声的。
唐舜就站在他面前，举着一把黑伞遮在他头上。
他刚才真是被气疯了，才任着对方跑出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想毁灭世界。
亮金金的委屈被无限放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冲他喊：“我不要你了，你跟你的青梅竹马过吧！”
唐舜蹲下来，单手环住他：“对不起。”
“我就是不要你了！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唐舜抵着他的额头，“对不起。”
亮金金哭得更汹涌了：“我就说一下，你怎么可以就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唐舜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不住道，“都是我的错……”
亮金金抽抽搭搭说：“你亲我一下，我就跟你和好。”
哪里需要等他开口，唐舜已经将他抵在路灯上亲吻，积蓄已久的隐秘渴望在此刻全数爆发，仿佛要把他吞噬干净。
亮金金觉得自己像块小小的木头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沉浮，完全迷失了方向。
伞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甜的。”长长的一吻结束，唐舜舔舔亮金金的唇角，细细描绘他的唇形，就是不放开，声音低沉，带着陌生的蛊惑。
小星星成了颗红星星，搂住他的脖子眼睛不知道往哪里飘：“你亲我，你不要脸。”
“我还可以更不要脸。”唐舜没有反驳他，抱起他回家，一秒都不想分开。
十五、
黑暗终将散去，光明迟早会到来。
唐舜的大计获得成功，造成这一切魔王被打败，与他同盟的人族首脑下台，魔军全部溃散，剩下作恶的人族也伤的伤逃的逃，再也无法成气候。
人间迎来了它逝去已久的模样，重新变得生机勃勃，众生平等。
举世同欢。
在其他人庆功的时候，唐舜拉着亮金金悄悄离席，去别的地方玩。
亮金金一眨不眨地望盯着他，星星眼闪烁，唐唐好帅啊，私奔的样子更帅了。
俩人找了个没有人的湖畔停了下来。
亮金金理直气壮地问：“你今天跟司裘说了几句话？都说了什么？”
唐舜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他们今天的对话，半个字都没漏。
“就没了？”
“就没了。”
亮金金满意地亲了他一口：“合格了。”
唐舜接过这个吻，还加了别的东西。
十六、
唐舜作为妖王，同人类新选出来的领袖进行了友好会晤。
“这次多亏了妖王。”人类领袖春风满面，“我们想为妖王做点什么聊表心意，不知妖族现在缺些什么呢？”
唐舜说：“我的确是有些人类东西想要。”
妖族就是这么耿直，人类领袖也很高兴跟这么爽快的妖打交道：“是什么？只要我们有，定不藏私。”只是当下人和妖混住，他倒真想不到有什么是人类独有妖怪没有的。
“钻石。”唐舜说，“许多钻石，越多越好。”
人类领袖：“……”真是个清纯不做作的妖王啊。
十七、
唐舜收到了一箱子的钻石首饰，此外还有其他珠宝，堆了一屋子，晃花了亮金金的眼。
“哇！”小星星扑到钻石堆上，幸福得眯起眼。
“够吗？”唐舜站在他身边，声音柔得不像话。
“够了。”亮金金点点头，捞起一条钻石手链瞧了瞧，便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了下去，甚至能听见“嘎嘣嘎嘣”的咀嚼声。
唐舜：“……”真的可以吃啊。
他问：“好吃吗？”
“好吃呀。”亮金金扭头看着他，眸中流淌了两条银河。
他吃了半箱便吃不下了，变成原形跳到唐舜手心：“你看我变好看了吗？”
唐舜眼底的笑意就没消散过：“一直都好看。”
“变亮了吗？”
“一直都很亮。”
“你真敷衍。”亮金金不高兴道，又变了回来，低头绞自己手指，“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唐舜拉过他的手，怕他扭疼了，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紧张感：“怎么了？”
“我刚才，其实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是在跟你求婚的，你不觉得我像戒指吗？”
唐舜怔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居然忘了这种事情，连个戒指都没准备。
不过也没法准备，没有比小星星更亮的珠宝了。
居然让他先行了，唐舜十分怨自己。
见他没有反应，小星星恼羞成怒，生气地甩开他的手，还没说话，唐舜便慌忙抱住他：“我答应我答应，我想跟你结婚，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亮金金满意了，羞涩地亲亲他：“我我我还有首歌想对你唱！”他拍拍胸脯让自己放松，心一横，也不等对方同意便闭上眼睛喊，“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没了！”
他从男神仙那里获取的经验，要是唐舜不高兴，骂他神经病，就不是真爱，再也不跟他好了。
他的嗓音又清又亮，再刻意提高，竟然带了几分童稚，可爱得不行。
唐舜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骂他神经病，而是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哇，唐唐果然是真爱。
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