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62、挑拨

　　袁尔白已经认识到由于他的考虑不周，肖乐正在备受煎熬，但是他心里绝对没有一刻嫌弃过他，只是，他还能看清吗？他和自己的真心之间被自己刚刚撒了几千倾的厚雾，肖乐该怎么看清自己的真心呢？如果能把心直接掏出来给他就好了。

　　“如果，检查结果说我不健康，有那些污秽的病，你打算怎么办？”

　　肖乐的话彻底把他问愣了，他真的没想过如果肖乐有疾病的话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可是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完全理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白，不能让肖乐再误会了。“我还没有想过要怎么办，你刚刚问我时，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我要和你在一起，亲你吻你和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脑子里最终的答案，但是他绝对是最快速的答案，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说实话，我心里从来没有一秒嫌弃过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肖乐现在已经陷进了一个思维黑洞，他根本听不进去袁尔白的长篇逻辑抒情论。他曾经的遭遇是他最自卑的地方，碰到赵笠后他就基于最后一点自尊心，没能对他张开口请求帮助。可是他对袁尔白不一样，他把自己心底最血淋淋的一块破不堪言的肉剥开给他看，不是想要博得他的同情，只是因为爱上了他而自然而然对他形成的信任和依赖，所以剥开生肉时也就不那么痛了。他曾经以为，袁尔白是不会嫌弃他，嘲笑他的，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自己的耳朵还会骗自己的心不成？

　　他最后的那点为人的骄傲，最后一点活着的尊严也被他最爱的人摔在地上踩了个稀碎。他越想心越冷，越冷也就越痛。他的血管里流动的好像不再是血，而是雪，那种流动缓慢却还在流动的状态让他喘不上气，那种冻伤后又疼又痒的感觉抓挠了他的全身。

　　袁尔白看他脸色惨白，紧紧抱住他，“乐乐，你别乱想了，听我说！”

　　肖乐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怎么站稳，又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袁尔白扶着他，他也不反抗，再次尝试站起来。

　　这次他成功了，有些不稳地走到了门口，背对着袁尔白说，“今天早上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吧？”

　　袁尔白终于明白，这一系列事情真的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谋划好的。“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不敢看肖乐，如果说健康证问题他还能说上两句，可是那个一夜情的事他真的无法辩解，即使那个时候他和肖乐还没有在一起，但是约炮这种事，肖乐的思维肯定接受不了。

　　“萍水相逢都可以，我就不行吗？”肖乐在门口站着，始终没有回头。但是袁尔白知道，他的脸上都是孤独。

　　肖乐打开门要出去，袁尔白箭似的冲了过来，从背后紧紧裹着他。“你去哪儿？”

　　“不知道。”

　　“不准去！”袁尔白知道，此刻不拦着他，可能就会失去他，因为楼下一定有个人正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肖乐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轻声地说了句，“放开我。”

　　“赵笠是不是在楼下等着你呢？”袁尔白自然不放开他。

　　“是，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他的。”肖乐不想说谎。袁尔白前脚刚出房间，门铃就想了。肖乐本来还以为是袁尔白忘记拿什么东西了，结果在门外站着的是赵笠。也正是赵笠告诉了他这些，赵笠还告诉他，说他会在楼下等着他解决完私事，然后带着他离开这里。

　　“不行，我不让你去！”

　　肖乐无力抗争，“我不去找赵笠。”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袁尔白胳膊继续环绕着他，自己绕到了门后，背抵着门，搂着肖乐。他低下头，终于看到了肖乐的脸。孤独一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样子，在他脸上的分明是寂寞。

　　只消看他一眼，袁尔白的心就碎成了片。肖乐的灵魂是空洞的，他的心更是寂寞的。袁尔白似乎能看到十几年间一个瘦弱的身影茕茕踽踽地不停朝着光亮的地方前行，然后他以为爬到了光明的地方，却是坠入万丈深渊。

　　“怎样我都不会让你走的。”袁尔白觉得只要肖乐不走，还继续呆在他身边，什么事都能解决。

　　肖乐被他搂着不说话，也无力挣脱。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袁尔白已经猜到了这不速之客是谁，他心里气愤却不能发出来，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他没有做让赵笠抓到把柄的事，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果然门那边传来了赵笠的喊声，“乐乐，乐乐？”

　　“他来接你了？”袁尔白眼里漏火。

　　肖乐不说话，屋里屋外都安静了会儿，“赵笠，对不起，我和尔白说好了，”他困难地停了一下，“我们都不计较以前的事了。抱歉，你回去吧。”

　　肖乐说完，屋里屋外又安静了好一会儿，赵笠终于开口说话了，笑中带着几分凄凉，“乐乐，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赵笠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幼稚狗血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没有想到，他有一天要这么贱的上赶着去和一个男人比较，更没有想到，他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却还是不能得到肖乐。

　　“对不起，赵笠。这不关乎谁好谁不好的问题，你什么都很好，只是我不好。赵笠，如果你还想和我做朋友的话，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并且一定诚心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看待。如果你还是心有不甘，，，我也不怪你，只是不想让你为了我这么做。”

　　赵笠知道，肖乐的意思是指今天自己做的下三滥的事。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肖乐这么说让他觉得矮人一头。今天自己做的事的确是非君子所为，可是他真的无法忍受肖乐就在自己身边，却不能触碰他的感受。而且还要看着他和别人亲亲我我，他只要稍微一想，就嫉妒的牙根痒痒。

　　“我不要和你做他妈的朋友，我只想做你男朋友！”赵笠大声喊话，双手锤门，边上房间的人黑着脸开门问，“干嘛呢？”赵笠红着眼睛回了句‘滚’，别人看他不好惹的样子，就大丈夫能伸能缩缩回了探出来的脑袋。赵笠才顾不了别人的眼光，他现在只觉得心里有万只蚂蚁爬着喝他的血啃他的骨。或许说的越大声就越能震慑住他内心那团越来越大的恐惧，那可恶的恐惧告诉他，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对不起，赵笠，我做不到，对不起！”肖乐还被袁尔白死死地困着，却异常平静。

　　门外安静了会儿，袁尔白和肖乐就听到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