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51、杀人动机？

　　袁尔白裹着大衣，嘴里吞吐着白气，从背后看，极像一个饱含沧桑的男人。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看他妈，风雨无阻，肖乐住院期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关千雪依旧做不到他想象中母慈子孝，她还是老样子，痴傻无忧。

　　他从后楼回到主楼，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家里人都睡了，连二楼自己房间的灯都是关着的。他踉踉跄跄地上了楼梯，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退了下来。

　　他摸黑走到了一扇门前，打开门，打开灯，走了进去。

　　“你果然没有睡呢。”他打开灯的一瞬间，看到肖酸铜在床边坐着，惊讶地看着他。

　　肖酸铜愣了一秒，马上冲着他傻笑，随即站起来朝袁尔白扑了过去，“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袁尔白不动声色地钳住她扑来的双臂，小声说道，“别装了。”

　　肖酸铜登时脸色大变，面露惊异，“少，少爷”

　　袁尔白走到椅子旁边坐下，翘起二郎腿，表情冷淡，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肖酸铜知道已经被袁尔白发现了，像打了霜似的垂着脑袋轻飘飘地走了过去。

　　袁尔白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她。

　　肖酸铜感觉到了大少爷在看她，但是又不敢抬头，她总觉得袁尔白的眼神能把她的心思看透。两人谁也不说话，时间挨地越久，肖酸铜越如坐针毡。“你怎么知道的？”她再也经受不住精神地拷打，泻了最后一口气，两支胳膊努力撑着身子，以防瘫倒。

　　袁尔白继续看着她，肖酸铜面如死灰，本来脸上均匀分布的几分血色此刻已经被苍白驱赶殆尽。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不足为奇。他不知道才是真的怪异。他涉足精神病领域怎么说也有十余年了，不能说对精神病患者有十足的了解，但也绝不是略知一二的境界。他早在把三人接回家之前就把家里全装上了针孔摄像头，为的就是为像这样的不速之需准备。之前袁尔白只是猜测，直到那天晚上回家老刘把整理好的监控录像给他，他才发现真正的蹊跷所在。

　　肖酸铜的变化是从他抱着玫瑰那刻开始的。那天，“少爷回来啦？”肖酸铜跟着李宣萱牙牙学语，转身看到他之后，表情就开始有了轻微的变化。袁尔白抱着玫瑰把花放到肖乐房间，此间，肖酸铜一直目送他上楼下楼。当时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肖乐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而且她只是站着不动，和平常没多大区别。

　　第二天，她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袁尔白。

　　“你其实要杀的是我吧？”袁尔白双手交叉，胸有成竹道，“你盯着我看的那几次，我都是进的肖乐的房间，所以你误以为我住的是肖乐那间。等你意识到那不是我的时候，恐慌地大叫起来。我进肖乐屋里时，你嘴里正说着‘不是他，不是他’。”

　　肖酸铜情绪有些激动，又满腔恐惧地点点头。她对肖乐根本没什么印象，她怎么可能去伤肖乐。

　　“为什么要杀我？”袁尔白想想肖乐的伤，还是有些后背发凉。该挨刀的是自己，表面看是肖乐替自己挨了一刀，其实是自己把肖酸铜引到肖乐屋里的。

　　“我没有要杀你，不是你，不是你的。”肖酸铜情绪最终还是失控了，抽泣地哭了起来。

　　袁尔白站起来，走到蜷缩在椅子上的肖酸铜身旁，“没事的，别紧张，没人怪你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你，也没想杀肖乐，你要相信我。”肖酸铜抬着泪眼朦胧的双眼看袁尔白。

　　“我相信你。”袁尔白继续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我不是杀人犯，别把我交给警察。”

　　“没事的，有我在，没人动的了你，而且你在无意识状态下伤人是不承担刑事责任的，别紧张。”

　　“真的？”肖酸铜捂着脸道。

　　“我不会骗你的。”袁尔白继续安慰她，“你也恢复大半个月了，以后就别装小孩子了。”

　　肖酸铜情绪稳定了不少，“嗯。”

　　“现在能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杀‘我’了吗？”

　　“我没想过要杀你的。”

　　“那你为什么？”

　　“我把你当成了他，你有红色。”

　　“他？红色？”袁尔白这才意识到，或许肖酸铜要杀的不是他，更不是肖乐，而是穿着鲜艳红色的男人。他抱着的玫瑰花，他哥给他买的圣诞红家居服，都是让肖酸铜暴走的红。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嗯！”肖酸铜再度颤抖起来。

　　“好了，好了，不想说就别说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一直在这儿呆着，多帮老刘干点儿活就行。”

　　“谢谢少爷。”肖酸铜这次是感激地哭了。

　　“对了，名字，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吧？”

　　“嗯，谷济雨。”

　　“名字很不错，好好休息吧。”袁尔白把门给她关上，回了二楼。谷济雨显然经历过什么不好的遭遇，他也没有必要现在就逼着她讲自己糟心的过去，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肖乐已经睡了，在自己的床上。他悄悄地走到床边，从室外吸收到得一身凉气早就在谷济雨房间里消散殆尽。

　　他又悄悄地爬上床，算计着还差刘酸娜自己没动静，总体来说，这批实验已经算是成功的了。对他妈关千雪的治疗还是再等段时间，等把肖乐的事忙完再说。

　　“忙完了？”肖乐手背揉了揉眼睛。

　　“吵醒你了？”袁尔白温柔道。

　　“没事。”肖乐睁开眼睛，在昏暗中看着袁尔白。袁尔白把下巴搭到肖乐肩头，“你眼睛真好看。”他顿悟到自己喜欢肖乐之后，又重新整理了一下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可能他早就被肖乐眼睛里的故事吸引了，是什么样的故事，才生了他这双眼睛？

　　无论袁尔白每天对着他的耳朵说多少次情话，肖乐还是难以控制自己心脏里的洪波涌起。“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袁尔白捧着肖乐的头低声道。

　　肖乐觉得气氛正往诡异的甜腻方向发展，赶紧正身，“快睡吧。”

　　“你知道的，上了我的床，就别想逃了。”袁尔白爬到了肖乐身上，一支胳膊撑着俯下的身子，另一支手指背轻轻抚着肖乐的脸，“也不准你逃。”

　　“我不逃，但是现在该睡觉了。”肖乐再不制止就来不及了。

　　“睡觉？睡什么觉啊，起来嗨啊！”

　　“哈？”文风哪里不对？情迷深海音乐继续走起。

　　（正经）“我喜欢你，肖乐。”袁尔白温柔道。

　　“我也是。”

　　两人都深深吻住了彼此。静谧的夜，甜蜜的吻，感谢你还陪着我。热泪划过袁尔白捧着肖乐头的手指，肖乐已经二十四了，长这么大，幸福的年岁却是屈指可数，况且明天他就要重走青春了。袁尔白轻轻帮他抹去眼泪，“放心，你还有我。”袁尔白又嘬了嘬他的眼睛。

　　“明天？”

　　“我陪着你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