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12、家常（一）

　　窗外有些吵，正在沉思的袁尔白回过神来，走到窗边。

　　肖酸桐正追着刘酸娜满院子的跑。她二十出头的样子，白白胖胖的，是三人里面状况最好的一个。能吃能睡，活泼话多，有时候也能和老刘他们对上几句话，她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应该比其他两人更为敏感。但是她的心智却不及三岁的小孩子，明明已经是个成熟女性了。

　　老刘和李宣萱坐在边上喝茶。今天三人的状况都很好，两人也体会了一把忙里偷闲的快乐。

　　不远处的长椅上，肖乐背对着太阳坐着。他的肩膀不太宽，肩上骨头高挑，修长的脖子下，锁骨分明。他太瘦了。每天每顿的饭虽然都有吃，但是食量却不如肖酸桐和刘酸娜。

　　一阵凉风袭来，他有些长了的头发轻抚着脸颊。他并没有为此感到困扰，还是一动不动的呆坐着，微低着头，看斜前方的草动。

　　肖酸桐追着刘酸娜跑到了他在的长椅边，上下窜跳。这个场景就像在哪里见过？

　　李宣萱走了过去，拿了件外套给肖乐披上。天冷了，他的高烧退去后成了低烧。李宣萱的手掀起他垂在额头的头发，用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顿了顿，又半俯下身，用她的额头挨了挨肖乐的额头。

　　李宣萱自懂事起，她的爸妈以及周围的人都是以这种方式来测量发烧与否。人类积攒的丰富经验，比如皮肤接触，就能判断一个人是否在发热。这是最原始的，最天然的办法。也是最能体现人类感情的方法。

　　但是在楼上看着他们的袁尔白并不知道还有这种测温方式。他感冒发烧的时候，测体温的都是冰冷的现代化仪器设备。所以，现在李宣萱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充满着亲昵。

　　他不想再看了，拉合了窗帘，该睡觉了。他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这虽然不是他的极限，但是，为了下午更好的投入实验，他还是选择让大脑休息一下。

　　老刘在这个家工作了二十年。他是看着袁尔白长大的，就像他父亲一样。所谓知子莫若父，虽然不是他父亲，但老刘绝对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吃午饭的时候，他没有准备袁尔白的那份。他知道他现在正在熟睡。少爷不喜欢别人吵醒他。这个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幼儿园以前每次被吵醒后都会哭着要妈妈，再大一点虽然不再哭了，但是总是嘟着嘴，皱着眉头。再后来，已经会发脾气了。

　　袁尔白如愿地睡到了自然醒。他起来后，精神饱满，心情也跟着晴朗了起来。他下了楼去，老刘正在为他准备下午茶，或者是午餐。

　　“少爷，醒了？午餐马上就好，稍等一下。”

　　“嗯，他们人呢？”

　　“他们几个吃完午饭又在外边玩了挺久，现在去睡个晚午觉。”老刘一如往日和善。

　　“肖乐呢？还发烧吗？”

　　“有点儿低烧，不过状况很稳定，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了。”

　　袁尔白本来决定给他们三人用药了，但是那天晚上意外倍出，现在肖乐又在低烧，只能等他完全好了才能给三人同时用药。

　　“她呢？情况怎么样？”

　　“情况也很稳定，晚上你要去看她吗？”

　　“不了，晚上还有实验要做。”袁尔白低下头，搅动着桌子上的咖啡。调羹勺和咖啡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