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游记]东隅》早川

4、第四章

　　三藏大人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没事，这不是正好打着刚内三藏来的旗号吗？而且是过新年，僧正大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诶嘿——”
　　　正在啰啰嗦嗦宽慰小僧侣的光明拖长了声调怪笑，十分了解此人的刚内低头开始数钱数。
　　　光明利索的将牌一摊：“不好意思，胡啦！”
　　　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劝说的僧人立马抱头惨叫，只有刚内拿着算好的钱递给此时摊开双手手指不断向自己方向摆动的某人。
　　　也是，毕竟是新年，一向沉稳刻板的刚内对于好久不见的昔日同窗好友也采取了稍微放纵一点的措施，只是……
　　　“这才三年未见，你这怎么就多出了个小娃娃？”
　　　“阿拉，我不是在信中给你炫耀过我的爱徒江流么？”
　　　光明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在胸前小孩的肩膀上，江流此时正乖巧的坐在光明腿上，才三岁多一点，一双紫葡萄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随着光明的话语直勾勾的盯着刚内。
　　　“你可没说过是这么小的孩子。”
　　　“诶，我没有说么……”=△=
　　　“没有。”
　　　偶尔很精明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很天然的人双手轻轻搭在江流的双肩上，一副展示自己自己真爱之物献宝的语气，虽然还是眯缝眼，可是惯常的笑容竟也让刚内察觉出些许嘚瑟之意。
　　　“那些没必要的小细节就不要太纠结了，看，很可爱吧，我家江流。”
　　　“够了……”
　　　在同为三藏法师后补的修行僧时代，言语上诡辩不过就直接上手揍的老实人（？），即使在三藏法师这样的高位上多年也依旧无法应付老同学奇怪的对话，一如当年那般生硬的随意搪塞一句终结了话题。
　　　他低头看向那个此时已经不再盯着自己瞧的孩子，对方正被光明握着手去抓麻将牌，跟着一张一张认牌。还是忍不住内心的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下意识就往那个金色后脑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要教他这些奇怪的东西好吗！”
　　　光明捂着江流的耳朵一脸委屈：“好疼啊，还有刚内你这么大声吼会吓到江流的。”
　　　刚内低头看，果然发现小孩转了个方向抱着光明，把头埋进白色的法衣当中去了。他不好意思的将手握拳放于嘴下，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嘶……每次见到你就会莫名有轻微的头疼感。”
　　　“阿拉拉，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刚内的手几乎能罩住江流整个头顶了，他放松力道的拍了拍，完全无视了光明在一旁小声吐槽：“刚内你这样感觉要把江流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小子，你可要好好的跟着你师傅学习，当然，那些乱七八糟的品行和习惯就无视掉。”
　　　“什么嘛刚内，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些什么，还有你跟三岁的小孩子说这些他听不懂啦啊哒哒哒哒哒疼，江流，放手——”
　　　和刚内说的正欢，一时不注意又被江流扯到了头发，轻声哄着小孩放手的样子让刚内看了忍不住叹气。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还跟毛头小子一样，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你这样是为人师表的样子吗？”
　　　“诶嘿嘿……”光明先是不好意思的挠着脸笑了，然后睁开眼，暖暖的褐色眸子瞧着江流。
　　　“跟江流在一起，总是很容易被感染小孩子的活力嘛。以及刚内，我还是很有自信跟现在的年轻人比一比呢。”他不怀好意的冲着刚内笑然后抱着江流起身。
　　　当两个色泽有些相似的金发脑袋转向他时，刚内一阵无言，明明除了金发毫无相同之处，可是两双招子望过来时又莫名有些像。说不上来是身姿还是气质还是眼神，只是站在那，无端端的就就觉得像。
　　　然后他听到他的挚友——史上最年轻获得三藏之名的光明三藏法师，眼眸中一片清明，他看着怀中的孩子，缓缓而又坚定地说。
　　　“江流，他可是我的太阳。”
　　　这是刚内三藏法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名为江流的孩子，不久之后他的奥禅寺也会迎来新的年轻人，史上最年轻三藏法师会被新的人所接替，一代又一代轮换下去。再然后就不是他和光明，而是他们徒弟之间的事了，历史的舞台总是不断的有年轻人旋转着滑入中央，大多数前辈，最后连坐在舞台下刮着茶碗里面茶沫子的机会都没有就离开了。
　　　也就是这一刻，这个从不轻易服输，就算自认在天赋上不算十分突出可是也依旧努力拼搏，恪守自身意志，一直以着不怕被旁人所视的方式骄傲活着的大块头。看着他身姿提拔如松，高束马尾浑身依旧散发着一股年轻人的蓬勃朝气的同窗好友，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不过，他咧嘴露出了一个带着一丝猛兽气息有些血腥味的狼笑。
　　　“太阳？会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还差得远呢，光明。”
　　　接着他不去理会光明满头问号，他心情舒爽的大笑出门。
　　　“走，去看看金山寺的年轻人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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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天地开元经的关系，在长安继承了经文的三藏法师们最后都会分散到相距甚远的寺庙中，这是因为据说五部经文聚在一起会产生未知的强大力量，光明这一批是因为三人都是从大霜寺的三藏后补中选出来的所以才认识，照往常的情况来看三藏法师很少聚在一起，甚至大部分相互之间都未曾见过面。
　　　所以金山寺来了一位新的三藏法师让很多进修僧都十分的激动，此时正好是在上武术课的时间，刚内一时心血来潮下场给僧侣们指点一二。
　　光明牵着江流在一旁观看，虽然穿的厚实可是毕竟还是冬天，小孩子下意识的往光明挨近了一些。
　　　刚内的灵活度不是很高，但是体型与力量都弥补了这一个缺点，加上他稳扎稳打的基本功以及多年不断地练习所积累起来的经验以至他在体术方面一直是强项。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很快就被三下两下撂倒了，光明笑眯眯地拍着巴掌，兴致盎然。
　　　有不少僧人前来金山寺进修就是冲着光明三藏法师而来的，可惜的是他的体术与法术都太有个人特色，实在是没太多的经验之谈，进修僧的日常功课他也很少参与，虽然是十分温和且平易近人的人，但是仔细想想却和周围的人并不是十分熟悉。
　　　只有在辩经的时候才能见到脑海里所想象的三藏大师的风采，头戴金冠，眉心的朱砂痣像是一颗鲜红的宝石点缀在脸上，配着同样夺目的金发点亮了整张面庞。洁白的三藏法衣像是给人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室内的红烛火光摇曳使得这笼罩在佛光中的男人看起来更加高洁肃穆。
　　　梵音从他的嘴里念出，声音平稳且富有力量，在讲解自己看法的时候虽然很少加重语气或者拔高音量，但是会巧妙的使用声调的变换来强调重点，有些见解颇为新颖但是又不是那么的离经叛道让人无法接受。
　　　如果有外来求学的问光明三藏法师是一位怎么样的高僧，被问的人会想一会然后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十分温和但是又偶尔会让人觉得锋利的人吧。会散发光芒照耀你前进道路，可是如果你追逐他的身影的话，他的光不会那么耀眼刺得眼生疼，是个好人啊。”无一例外都会谈到厉害或者好人这样的词语，甚至会有人拿江流做了例子说：“光明三藏大师还在江中捡了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一直亲自抚养长大呢……”
　　　因为只是顺路指点一二所以也没跟几个人过招，光明就出声制止了，看着僧侣们一脸十分遗憾沮丧的模样，他说：“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他牵着江流有条不紊地的指示各班回到自己的授课区域，而在他身后的刚内瞧着他的后背，下一秒移开了眼。
　　　因为他知道，多半不会再有机会了。
　　　有些沉重的表情只覆盖在脸上一两秒，发现江流在看自己后他努力挤出一个算是温和的表情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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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个育儿日记的更新频率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吐槽我自己了otz，也希望以后江流看到了话也不要过于责备我这个懒惰的师傅。但是我想的话江流你也不会想见到我每天事无巨细的记录你小时候的各种生活日常吧（笑），毕竟小孩子的糗事真的很多呢，咦，可是这么一说的话，如果不怎么记录你的事那不就成了我自身的日记了吗？
　　对了，今天小桃来金山寺了，他一直拒绝这个名字那我在这里叫一下他也不会发现的。他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可是他对此一向不善于表达我也不能肯定，江流这么可爱我想他肯定是喜欢的。一想到以后会跟你一起看这本手记，就不由得在写的时候变成了对话的形式呢。文字真是不可思议，没有一种真言和法术是可以掌控时间的，可是文字却可以带着时间沉淀的味道，随着打开一本书或者手记，千百年来的历史就可以浮现于你眼前，简直是魔法。这样我说不定此时就是在跟十年后的你对话了吧，啊，十年后你也就才十三岁而已我应该是不可能跟你一起来看的，至少要二十年后我才可能无所畏惧的将现在的心情告知于你的，就算这样说，就算是现在想到以后会被你看到都感到有些害羞。所以也只能无愧于自己内心的对待你，希望你看到这本手记的时候并不是讨厌着我的，就算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但也请，唔……现在的还未经历过这些苦痛之事的我也没有立场说原谅，就请你只记住这本手记上那些共同欢笑的时光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生日，更一章Ｘ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