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拒绝[综]》薜荔锦

14、chapter14

　　太阳逐渐偏西，下午四点钟，规制宏阔的本丸矗立在一人一狐眼前。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本丸啊……”秋山遥睁开眼，对面前气派的日式建筑物惊叹不已，没一会儿就开始忧心忡忡，“要用灵力支撑刀剑化形，是不是房子坏了也要用灵力修补，这样真的不会被抽干吗？”

　　“请您放心，如果想要进行增建和修缮，时之政府会委派工作人员来的。”蹲在她肩膀上的狐之助解释，它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审神者大人，关于就任审神者职位的一些规定和禁忌，请您牢记。”

　　首当其中自然是尽量不要和他们产生爱情。秋山遥坐到门廊上，欣赏着和现实并无二致的夕阳，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白色外套上的灰土，“虽然说是神，但本质上还是要归为精怪这一类吧，我知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自己都要老死了对方还是年轻的模样，我是不愿意接受的。”

　　“但是，如果我要带他们去现世，他们很容易就能知道我的名字吧。不是说不能随意透露给妖怪名字吗？”突然想到这一点，秋山遥问道：“刀剑会不会出现神隐审神者这种事情？”

　　“请不要担心，虽然在最初有过这种事情，但我们改进了契约，保护您的名字和人身安全。如果觉得本丸不安全，卧室和办公室都配备紧急呼救按钮，救助人员会在第一时间通过时空隧道到达本丸。”

　　“但是，有了独立意识的刀剑，真的会听我的话吗？他们可都是历史上的名刀啊。”秋山遥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如果是小孩子还能努力一下，和成年男性打架果然是找死吧。”

　　“刀剑的人类形体仰仗于审神者的灵力供应，所以对审神者会有天然的亲近感，决不会违逆您的决定。”

　　“是传说中的雏鸟效应吗？”她眨眨眼睛，脑回路转向了奇怪的地方，“正确说应该是印刻效应，我说的没错吧。”

　　“这、这个，有一点相似吧。”明显不是同一种原理，但看到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狐之助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虽然我的成绩很差劲，但课外知识了解的不少哦。有不知道的知识，也可以问问我。”没看出它的欲言又止，秋山遥笑眼弯弯地抚摸小狐狸的头顶，言语间的自得显而易见。

　　自己即将辅佐的这位审神者……狐之助后腿抬高挠了挠脖子，性格意外地有些脱线啊。对上少女明显求表扬的眼神，它不自觉地想。

　　化身为好奇宝宝的秋山遥，在问了十几分钟问题之后，终于消停了。狐之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审神者就任指南》给她，“就任初期的疑问都能从这本书中找到答案，如果没有，您可以直接询问我。”

　　暂时没有疑问的秋山遥点点头，把书收起来。它跳上外廊，在前面引路，“请随我去选择您的初始刀，也是这座本丸的第一振刀剑。”

　　“请给我一把大典太光世吧，”秋山遥脱下鞋子，真心实意地请求：“或者髭切也可以。”

　　天下五剑之一的大典太光世，哪有这么容易得到。在前面跑得欢快的狐之助，形状奇特的眉毛抽了抽，停下脚步又开始解释，“时之政府提供的初始刀并不包括这两把……”

　　它指着刀架上的五把刀依次从上往下数，“加州清光、歌仙兼定、山姥切国广、陆奥守吉行……”

　　听到第三个名字，因为得不到大典太光世和髭切而感到失落的秋山遥，眼睛噌得亮起来，“山姥切是切了山姥的名刀吧！就是传说中滥杀无辜剥少女皮披在身上吃小孩的山姥？”

　　“确实有这个传说没错啦……”看到她眼睛里放出的奇特光彩，狐之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这种传说记得这么清楚？

　　“那么，”秋山遥深吸一口气，跪坐在地板上，面容虔诚地合掌祈祷，“山姥切国广先生，请你现身吧。”

　　这种像是在神社求良缘的做法，绝不是只有我一只狐狸的错觉……对这个听话只听一半就自顾自行动的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突然觉得，也许以后的日子不会太轻松，它弱弱地抬起爪子，“您不需要这样......”

　　被制止了祈祷的少女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只要接触把灵力传过去就好了？”

　　“您觉得什么形式比较合适？”狐之助好奇地反问，对新任主君有了初步了解，它很想知道对方现在的脑洞。

　　“嗯……你看过【恶x奶爸】吗？”秋山遥就想了几秒，伸出食指冲着它摇了摇。

　　“山姥切国广，现身吧！”世界之巅，穿着校服的少女把金色六芒星踩在脚下，一手叉腰，右手指着刀架上的古朴刀侟，大声喊道。虚空中，少女的背后银河升起，日月争辉，星辰闪耀，举手投足间雷鸣电闪。狂风猎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额头的月亮由暗转明，光照四方。

　　走错片场了，这大概是美少女战士和恶魔奶爸的联动作品吧……狐之助晃晃脑袋，把画风清奇的画面甩出脑袋。之前还嫌弃“审神者”这个名字中二，它歪歪头，恍惚从少女的身后看到了熊熊燃烧的中二之魂。

　　“来了！”身披白布的佩刀青年在纷繁的落樱之中出现，秋山遥握着打刀，又激动又紧张，心跳砰砰作响。

　　新的主人会是什么类型的呢？从刀剑中苏醒的青年不自觉期待，漫天樱花散去，主君的脸浮现在眼前。

　　十五六岁的少女捧着打刀的本体，激动又欣喜地看着自己。亚麻色长发随意披在肩上，额上覆着柔软的刘海，眼睛明亮如秋水，笑起来像山涧最清澈的溪流。干净纯粹，清莹明亮。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姑娘。水莹莹的蓝色眼眸，像是映照着晨光的山间清泉，一眼就能望到底。其中的期待和喜爱满得简直要溢出来，山姥切国广突然有些疑惑，身为仿制品的自己……能够回应她的期待吗？

　　“我是山姥切国广。受足利城主长尾显长的委托所打的刀。...是山姥切的仿制品。”青年披着脏兮兮的白布，声音也有些沉闷，不明所以的秋山遥瞪大眼睛。

　　果然，自己就是比不上真品。原本的紧张瞬间被自卑和伤感取代，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郁：“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对仿刀的身份感到在意吗？”

　　担心自家审神者应付不过来，狐之助蹲在秋山遥肩上，小声告诉她：“山姥切国广殿下很在意自己仿刀的身份，即使别人不说自己也经常提起。这位殿下爱钻牛角尖，性格又比较别扭，在所有本丸里都不算很好相处的一位，请您千万不要刺激他。”

　　秋山遥的历史一塌糊涂，对方说的话只选择性听懂了“仿品”两个字。意识到对方很介意这一点，她连忙讨好地笑着挥挥手，“你好啊，山姥切先生。”

　　“介意我是仿造品吗？”白布挡住了大半部分脸，整个人迅速后退蹲到了角落，好像下一秒身上就能长出蘑菇来。

　　牙白！好像更介意了！

　　“不、不是，山姥切先……山姥切国广先生，”小命还指望着对方救，秋山遥苦哈哈地解释：“我是有事要拜托您的。”

　　“您斩过山姥吗？”真品仿品什么的她全都不在意，想知道的只有这一点。

　　“退治山姥什么的不是我的工作。”在角落里长蘑菇的打刀青年，沉默许久之后应声。

　　“所以，他有没有斩过山姥？”秋山遥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问肩上的狐之助。

　　“就事实来说，虽然山姥切国广殿下是仿造备前长船长义，但击退山姥的传说应当属于他。只是本人不知道而已。”狐之助小声回答。“但即使身为仿品，这位殿下也是广集各家之长，是货真价实的国广第一杰作。”

　　“那太好了！”秋山遥欢呼雀跃地跑到他面前跪坐，使劲浑身解数套近乎：“山姥切君真是超厉害啊，不仅长相出色，更是国光第一杰作，您真是英明神武、武运昌隆！”

　　从这个形容词来说，审神者成绩差确实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个白布有点脏，我帮您洗洗？”她拽了一下对方披在身上脏兮兮的白布，“妈妈新买的松下最新款洗衣机，洗得超干净！”

　　“仿造品不需要……”对审神者突然的亲近感到无所适从，他冷着一张脸，死死拽着自己身上的布料。

　　“我身上的衣服也蛮脏的，”对方接二连三的拒绝让秋山遥有些气馁，但她很快又振作精神，“这大概说明我们很适合做好朋友呢！”

　　好朋友……

　　“嗡——”像水壶烧开水的声音突然响起，裹在被单里的山姥切国广整个脸烧的开始冒烟，仿佛在靠近一点就要昏厥过去。缩在角落里的打刀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后退，缩到了西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