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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黑猫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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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前的历史，由于某种原因很多都遗失不见了。除了在光明教会内部保存的卷宗之外，其他地方很难考证。
只有教皇知道，幽暗森林里的古代神殿也是希尔纳阁下的遗留物。除了精灵赠与勇者的宝剑之外，还有其他宝物，就连所谓的‘神器’也不是不可能。
他将打开神殿的钥匙交给了担当十一人队长的骑士，那是来自圣殿骑士团、绝对忠于光明教会的骑士。
但是，开启一次大门后，只能带走里面的一样东西。
这是一次冒险，也是一场赌局。教皇将选择权交给了命运，一切全都要看最终他们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不论光明教会、还是三大帝国，都没能预料到。
最终回到这里来的，居然并不是那十一位勇士中的任何一人。
……
“……喂！这是怎么回事？”
追着有人活动留下的痕迹赶到神殿，眼前却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这些年轻人和他的年龄相差不会太多，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正因为他们如此优秀，所以才会被委任如此重要的任务。
而现在，却是这样难看的倒在地上，流出大片血液，连附近的土地都被染红。
一名有着浅蓝长发的女性哼了声，与连尸体都不再完好的同伴比起来，她还勉强留着一口气。
“——沙门公主！”他认出了那位曾经对主公展开过追求的皇女，这位丹瑟帝国最年轻的皇族不论学识和实力都是当之无愧的一流行列。更何况她继承了最擅长防御和治疗的水属性纹章，若是连她都被重伤至此，青年不觉得……那是自己就能对付的了的敌人。
“……是…你，我……认识你……”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瞳光涣散，她竭尽全力伸出手指了指队长，“……钥匙，在……”
“不要说话了，你有带着魔药吧，得先止血才行！”
“……宝剑……”而沙门萨尔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力气，“火焰的……宝剑，不……不能……”
“精灵赠与勇者的宝剑吗？我知道了，总之你先——”他从行李中找出魔药，想要倒在对方的伤口上。可当目光移向她的身体，青年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那看起来像是被血染红的，不是沙门的胸膛，而是草地。
她的内脏和骨头早已消失，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大洞。
若不是利用纹章填补了缺失的□□，她连这几句遗言都没法跟自己交代的。
“……什么啊！连你们都……”青年呆愣良久，突然回过神来，抓起钥匙冲进了神殿。
果不其然，大殿里同样是一片狼藉。
一共十一具尸体，其中八人都死在这里，看样子沙门是与同伴一起立刻做出了逃走的决断，可还是被击杀了。做出这种事的凶手应当还未离开……红发青年一手捏着染血的钥匙，一边向更深处走去。他穿过外厅，兜兜转转，发现一面墙壁背后是空心的。
“……难道……”从一路走来地面和墙上的血痕判断，这背后说不定就是他们遇到危险的地方。要进去看看吗？
若论起实力，他不认为自己会比这十一位要么来自世家、要么从小被精心培养到大，要么千锤百炼的勇士差。更何况最年轻的沙门萨尔也才就和青年同岁，若要论起实战来，对上任何一个他都有赢的把握。
可这是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对手……唔！一想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青年神情微变。嘴上说着希望能帮到点主公什么，遇到危险之后就退缩了？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忙那怎么能算的上效忠，难道自己的信念就只是在不涉及到生死范围的小孩子打闹吗？
还没有试过就退缩，哪怕是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前所未有的调动起全身每一处来戒备，推开了这面活动的墙壁。
……后面很安静。
没有见到什么危险，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像是陈列馆般的静室。
和博物馆的样子差不多，一件件东西被放置在两旁，只是没有讲解、也没有注释，青年只能凭借经验猜测这些是什么东西。有的很好认，一看便知道是刀剑等武器、或者护甲，还有些就比较古怪了……不知是什么作用的炼金物品，他见都没见过。
虽然这馆内看上去没有危险的样子，但是青年并未掉以轻心，反而更是提高了警惕。
他继续向前，就在走过某处之时，一道极小的‘咔哒’声传入耳朵。
“——！！”他猛地回过头，接着瞳孔骤缩。
只见地板上，原本雕刻着图案的地方，不知何时竟悄然产生了变化……那哪里是什么精致华美的壁画，分明是一只黑暗君主！被封印在画里的黑暗君主！
“操！”一句脏话脱口而出。黑暗生物和妖魔一样，也是有等级的。对照人类的九个阶层，妖魔分为一星到九星，而黑暗生物则是从低等的列兵到骑士、再到统领，哪怕普通君主也相当于九阶以上的魔兽，绝不是人类单枪匹马可以应付来的！
趁着它还没有完全成型，逃！
在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生出的同时，青年的双腿便动了。可他才用力蹬出一步，刚借着弹力冲向前去，那还没恢复半个身体的君主一挥手就把他给抽了回去。
这比加持了高级符文的鞭子更快、青年如同被扔出去般倒飞回原地，后背猛地砸在地上，哪怕是护甲也挡不住这份冲击，他只觉五脏六腑都失去了知觉，哇的吐出一口血。
向前是跑不了的……即便受伤，他翻身的动作却毫无凝滞，转头便朝另一头跑去。
该怎么办？一边逃一边想，距离那黑暗君主追上来剩不了几十秒，而自己手中这柄被腐蚀了的长剑怕是根本杀不死君主级的黑暗生物。
突然，他的眼中一亮。
……自己这么蠢！
要说武器这里不是有的是吗？青年左右看看，立刻伸手去抓自己身旁的一柄斧头——然后他才抬起胳膊，便被砰的击飞。
黑暗君主彻底苏醒了！
青年大骇，元素体的黑暗生物速度极快，而且攻击力强大，他根本经不起多抽几次！
他还来不及起身，黑暗君主已近在眼前，源源不断的黑暗元素像水流般汇聚在它手上，凝成一副长长的镰刀。那镰刀被高高举起——
如果被那纯元素构成的镰刀斩开会死的连尸体也剩不下！青年顾不得手边究竟是什么，看也不看便抓起用力向前一挥！
轰——赤色的烈焰卷起，只听耳边布满仿佛要将鼓膜刺破的尖啸，青年不敢闭上眼睛，他睁大双眸看着烧灼起黑暗君主的烈火。
“这是……”
纹章。
他现在所使用的，已经是不比世家所传差劲的古代纹章了，而手中这柄随手抓来的剑身上这枚纹章，威力却要更加强大。
这剑身简直如同一团凝聚不散的赤炎，通体烧红，对于天生拥有极高火元素天赋的青年来说，只有亲近、绝无不适之意。
他不知道，这是枚‘一代纹章’，传承来自火神。即，神明神力的一部分。
很久以前，纹章是神赐予神官的力量，全部都是神明亲授。后来神官们为了发展势力，便将自己所拥有的一代纹章分化出一部分传给弟子。每次分化，纹章的力量都会被削弱，现如今人们常使用的都不过是些四五代之后的纹章罢了！
而要使用神赐纹章，当然也需要相应的条件。若不是‘具备了资格’，青年根本不可能拿起这柄剑……怕是在手指触碰到它的一瞬间，便会被那极致的火焰燃烧成灰。
“来吧！”
身处战斗中的青年没想这么多，他只是立刻举起武器，趁着黑暗君主被烧伤的空隙，将手中的宝剑刺入对方胸膛。
火焰是……灼烧一切，吞噬一切，带来光明和温暖的元素。
这就是当初精灵女王打造的武器，勇者在去世之前，将自己的纹章附在了宝剑之上，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将它传给另一位需要战斗的人。
“……啊，上面有名字。”
眼看着黑暗君主如同涂满墨水的纸张一样就这么被火焰烧成灰烬，青年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实在是有些容易过头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才发现剑柄上刻着精灵的文字，不巧，刚好他能读懂一些。这几个单词是……“圣……英……剑……？”
*
莱希特是教皇最年轻的弟子，从将他从废墟中救出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
当然——莱希特并不是他的本名。那孩子当时才十二岁，曾是月光国的贵族。但这个身份很敏感，因此教皇为他改换了身份，也重新起了一个名字。
正因知道弟子过去来自哪里，所以他说的话，才不能听听就忘。
教皇是有些吃惊的，接到请帖的那个人哪里都没有去，和每一次见到他时都一样。西泽尔·菲尼克里德，七年来击杀了占全统计超过八成妖魔的‘救世主’，持有无色徽章的勇者，被歌颂为不惧生死的金色凤凰。
那钻石般澄澈的徽章就是证明，他从未曾杀人。
纯粹的圣人比立地成神容易不了多少，就算是世人眼中的英雄，有私心也不奇怪。教皇没想过对方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这么无私，但他至少有这样的表现，即便真有什么其他目的，那也算不了什么。
所以……
“西泽尔。”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对方，试图透过那面具从救世主眼中看出什么别的东西，“有人作证，举报你食用过妖魔的尸体。”
“我们都知道，妖魔能够吞噬同伴增长力量，你对此……”
教皇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他眼前，年轻的救世主揭下那张戴了七年的无口面具。淡金色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自脸颊旁垂下，落在衣襟两侧。
他抬起比宝石更漂亮的碧色眼眸，瞳仁中既没有欢喜，也毫无忧愁，就如同供奉在神殿中的塑像般，以一副无悲无喜的神情注视着自己的造物。
虽然一直戴着面具，但他的面容并未显露出常年见不到阳光的苍白色。
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更有一种如同晶体的璀璨感，像极了珍贵的易碎品。
美人很多，但美到这般超越性别和偏见的却极其少有，甚至令如教皇这般人物也卡住了嗓子，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西泽尔为何突然露出真容。明明当初就算是怎么劝说，他也从未同意过摘下面具。反正谁也强迫不了他，他是不杀人，但要打断人的手脚那可很容易。
“你认为……假如不想让‘莱希特’传出消息，我可以有多少种方法？”
脑袋嗡的一声，教皇只觉徘徊在心中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疑点终于被自己抓到了——是啊！面前这个人，要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有谁可能会知道？
他有的是办法让莱希特别说‘讲话’，就是用任何方式也穿不出一丝消息，还能继续叫他活着！但是为什么？
“西泽尔……”他究竟想要怎么样？
教皇眼神复杂的看着救世主，这一刻已经在心底盘算起了如果对方要大闹一场，该怎么做才能抵挡的了。他太强大了，无人可与其争锋，哪怕倾国之力……
“只是借他来传话罢了。”
而金发之人面上依旧毫无异色。那份不知该称作‘从容’还是‘坦诚’的气势不见分毫减损，与他对视，会令别人感到自己早已被看穿了一切：“他并没有说错，我就是在预言中，会带来大灾难的恶魔。”
“……可是你……”
“约瑟斯阁下。”他轻声说出教皇的名字，“我是‘恶魔’为了降临这个世界而选中的容器。此时此刻，它就盘踞在这具身体当中，我因幼时不甚遇险，乞求存活之际与它合为一体。待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将自己和它再度分离。”
“终有一日，它将吞噬掉现在你眼前的‘我’。如果到那个时候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我是无法阻止它降生在人间的。”
“等等，西泽尔——”
教皇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一次被救世主打断：
“我还没去想该怎么杀死自己。若是教廷有相应的对策，就按照那个方法来做吧。”
这是一场不为人知的交谈。
走出密室的圣约瑟斯·本笃，只觉阳光格外刺眼，令他脑袋生疼，竟有些看不清近在眼前的地面。
明明是说着关于自己生死的话语，那只看外表有如神明般尊贵非常的年轻人只是淡然道来。
就好像是说着自己的衣着和饭食般自然，连声音和语气也没有什么变化……
“约瑟斯阁下，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
“请一定，务必要将我的尸首，深深埋入泥土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
【本章BGM：大小姐和大少爷的反派生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