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传奇）我这么苏》爱的战士精分分

104、生而孤独

　　“你不想知道吗？”

　　【想知道什么？】座上的魔首反问。

　　“你心中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安琪拉稳的像个来主人家拜访的贵客——虽然她原本也是访客，“七百七十七年，为什么我可以隐瞒那个的存在那么久，为什么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朋友’们……可还都尚且活着呢。”

　　她指的是自己在灵魂回归生命树转了一圈之前，还作为安杰洛斯的时候。

　　金精灵的寿命很长，一出生就至少能活一千五百年，再加上魔力的增涨，这个数字还可以不断增加。

　　当初迪亚洛正式加冕为煌焱国一世时，安杰洛斯已经有好几百岁了。

　　以她的生命来换算，还很年轻——非常的年轻。长寿的种族不如人类那般成长迅速，放在精灵当中她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可是她却瞒着所有同伴，藏起了迪亚洛的遗物。能够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十年后二世也死去……她才带着伊利亚留下的那样东西悄然离开。

　　在此之后的漫长时间，谁也没有发现她在做什么。

　　这不太符合常理，大家即使分道扬镳，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迪亚洛所留之物？

　　【……哼。】

　　业魔扯了扯嘴角，【天使……余以前曾以为，你是他们当中唯一的良心。】

　　八神当中，一共有三位法师——分别是深蓝之塔、纯白之塔，与极黑之塔的创造者，其中黑塔与蓝塔的主人还是赫赫有名的‘战术大师’。

　　【但果然，你们这些玩魔法的全都是人面兽心，没一个好货色。】

　　业魔并不羞于承认自己也曾看错了人，毕竟谁能想到安杰洛斯这个秩序善良的家伙居然也是神经病。

　　【你该不会以为米斯托就能跑得了么，哈——实验做的很开心是吧，而且‘他’也得到答案了——哈哈，养女儿很开心是吧！】

　　犯下错误的家伙，可没一个能够轻松逃脱。

　　作壁上观也是同罪，早晚都得清算。

　　只是……这很可怜啊。

　　【一点也不公平呢，因为米斯托自私、卑鄙、恬不知耻，所以不论背叛了朋友还是做出邪恶疯狂的行径，我们都觉得可以接受。】

　　但是却难以容忍你才是真正罪无可赦的那个元凶。

　　因为你是个好人。

　　人类的喜好真是奇怪，可以接受一个混账在眼前作恶，却无法原谅沾染黑暗的善良灵魂。

　　而我也因为拥有了感情，变得偶尔会像人一样思考，产生出荒唐又可笑的念头。

　　<<<

　　呜哇……格里菲斯不肯跟我撒娇，我好难过。

　　大概是出于什么原因吧。

　　交换意愿，进行契约的时候，我就是在师娘创造的梦境里面。

　　我得到了拜访祂的钥匙，即使在离开祂的世界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也可以于梦中再次向祂发出见面的请求。

　　擅长幻觉魔法的师娘可以很轻易就做到那种事情——出现在任何一个祂感兴趣的人心中，指引他们前去何处寻找向魔神祈愿的机会，而且在绝对由祂来掌控的梦境当中，也不会被任何意志探查到有缘人究竟许下了怎样的愿望。

　　我用什么作为交换，向师娘祈愿实现了什么，除了那个时候作出决定的我自己和祂之外，谁也不会发现。就算——是在现实世界中，潜藏在我身边、如影随形的‘某个人’。

　　当然现在，我与师娘不是‘唯二’的知情者了。

　　反而不如说，倒是我自己变成了不知情的人。许下了怎样的愿望，偿还了怎样的代价，我的脑海里空空荡荡，对此全然一无所知。

　　话虽如此，但是有件事我明白。

　　对如今的我而言，不知道比较好。因为我恐怕难以好好守护那些秘密，既然师娘开辟出固若金汤的场所，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有需要保密的理由。与其要失去记忆的我花费头脑思考该如何隐瞒，自然是不如从一开始我连自己也排除在外来的安全。

　　得益之处并不仅仅在于阻止了记忆恢复，而是既然被引渡至格里菲斯的梦境，那么原本隐藏在我心里的某个意识，也就无法窥探离开了那颗心的我的思想了。

　　至于格里菲斯……我不是很想就他的问题想的太深入。

　　若是我认真去思考的话，要弄明白他的行动目的也不是难事——就像解题一样，看到那题干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该用什么步骤，套入哪些公式就可以得到答案。只是我不想算出答案，所以一直都没有去解而已。

　　但是已经拥有思路的前提下，想要得出答案太简单了。一旦思绪跑偏，我或许就会在拉回意识之前展开计算，所以不去想、看都不看一眼那个‘题目’才是最佳的应对之法。

　　……总之，反正我也没有打算过管他，因为我不会拿自己讨厌的东西去对待他。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无论他有怎样的意图——都无所谓。

　　我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想要做什么，现在不记得了……所以就算是违背了她的意愿，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要紧。即便就我对自己的理解来说，大概很难使早已被谋划好的事情发生更改。

　　既意味着他选择保守秘密，还是把本该深埋的情报拿出去说，叫谁知晓了也好——至少现在的我不在乎，因为他的存在比那些已经被我所遗忘的事情更重要。

　　如此想来也是有趣。

　　我从试图令格里菲斯端正态度严肃一点到后来的自暴自弃随便他爱怎么样把……但是第一次让他表现出不明确态度的，居然是对他有好处的事情。

　　待在他的‘心’里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他的身边，这样我也不必发愁为记忆所困扰的事情，也避免了担心窥伺我的‘不明物’，而且我单纯的喜欢缠着他，只要相互接触就能够满足我的需要。

　　不仅如此，也可以加深那份连接在他身上，吸引我的重量。保持距离能够提醒我头脑清醒，跨越界限是为本能所浸染的条件。当我无法将理智摆在他之上的位置之时，无论他想要得到什么都只会心随所愿吧。

　　可他却对此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这是在矜持些什么呢！

　　既想我能够毫无底线的纵容一切，又不想我是因为那种廉价的理由，而是别的什么——他真该感到荣幸，凭他就算是这个体质也依旧三番五次叫人感到火大。

　　为什么他就算变成生日蛋糕也还是能找到方法惹我生气，难不成是故意的吗？我不觉得他意识不到我会生气——所以这是故意的吗？

　　就仗着我的‘气’根本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得意吧，谁让我哪怕根本不哄，一些情绪波动也很快便会消失。

　　纵然格里菲斯对我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但我却有种预感……或者说，是直觉，还是潜意识……我知道，仿佛曾经接触过，这尚且并非最为特殊的那种状况。

　　最特殊的那种……能够特殊到什么地步？

　　不可否认，格里菲斯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够引我产生感情的家伙，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更容易发笑，也是诚心困扰，真实的火大。比起任何时间的我都更加活泼——就用‘活泼’这个词来形容吧。

　　但实际上应当还能比这更加……

　　还能更加的……活泼？

　　还能感受到更多的……真实？

　　特殊到，透过他便仿佛能够如梦幻泡影般再度手握曾失去的东西——重新拥有，本该绝不可能仍属于我的东西。

　　*

　　〈首领还是没有回复。〉

　　再次看了眼连拆封提示都不见的邮件，彼得潘叹了口气，虽说这是料想当中的事。

　　不过即使没有患者本人的确认，他也能够收集到相关资料，再加上芙兰达补充，事先准备已经完善了。

　　现在就只剩什么时候回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捉到丘比直接确认。

　　“他不可能回复的，他讨厌被别人当成精神病。”芙兰达端详着指甲上的樱花，“谁让唯独他的世界没有养父也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是唯一一个未被纠正的‘菲尔’。”

　　〈严格来说不能算是精神病吧……〉看过病例的彼得潘迟疑，硬要来说那个症状是更像是……

　　“的确不是，算天生残疾。”芙兰达笑了一声，“就像有的人缺少手脚，有的人缺少某种器官——我们的大脑里，用来处理情感的那部分神经自然也是一种器官。恰恰相反，正因为没有，所以他基本上不可能再有精神问题。”

　　精神病可大多是感情压抑过多或瞬间爆发才产生的疾病，就像一个人假若生来便是眼盲，那也不可能会得近视吧！

　　“但是，那很孤独啊。”

　　金发少女耸了耸肩，“我们原本生为‘八神’，与普通的人类不同，混有异族的血脉，就已经拥有了两倍的孤独。”

　　“在这个基础上，却连为了朋友或家人感受温暖和痛苦的能力也失去，实在是太寒冷了。”

　　她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放松的靠在身后石像上，“虽然说作为表哥那种内心和外表都一样强大的家伙，理应不为那般小事而烦恼。但是他知道平行世界的自己因为得到纠正，能够拥抱重要的家人，能够因守护某人的愿望而发笑或悲伤——即使是悲伤，对他来说也成为绝不可能感受到的奢侈品。哪怕是不好的感情，也因为‘没有’而显得珍贵。”

　　“这让人实在是太不爽了。”

　　既然是平行世界，那么大家的性格和才能都差不多——对方能够拥有的东西，凭什么我没有？

　　别看表哥一副拽到二五八万全世界都欠我钱的邪魅总裁的样子，芙兰达可是清楚的很——他心里多的是对不同世界能够得到家人的自己的嫉妒。

　　嫉妒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如此的幸运，能够遇见对自己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家人……能够因与他们交握双手而取回失去的情感，从没有心的‘怪物’被救赎，变为有血有泪的‘人’。

　　若要说只有人类才能明白爱，才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灵魂——那未免过于傲慢。可人的确是最为懂得爱是何物的种族，芙兰达找不出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状态了。

　　被迫成为怪物，并非值得欣喜的事情。至少对于她，对于表哥……甚至对于更多的异族来说，拥有一颗‘人的心’——那绝不是什么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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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焦虑
我好难过
我好难受
就像小凤凰的求救传达不到任何人一样，我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