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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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泽怎么还把她给放了进来？纪春兰不可置信地睁眼，然后就看到盛怒的周静月，视线很快一转，待看到周静月后面围着的一群又一群的丫鬟婆子时，眼神一滞，迅速起身，绷着脸勉强笑道：“月儿，你在胡说什么呢？”
“好好的，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快让娘看看。”
一边说，一边往周静月走去，目光定定看着周静月身后的房门。
周静月现在怎么看纪春兰怎么觉得假，亦知她并不是来安慰自己，而是想关门阻隔其他人！冷笑一声，也不阻止纪春兰的动作，只等纪春兰刚刚走过自己正要喝退下手抬手关门的时候，猛地一下拽住了她的手。
看着纪春兰满含警告的眼，周静月已经浑不在意。
小半生都毁了，还在意什么！
死命拽着纪春兰的手，看着门口疑惑的丫鬟婆子们，高声道：“你们知道吗？”
“不准说！”
纪春兰尖锐的嗓音响起，狠狠瞪着周静月，像要把她给生吃了一般，周静月并不怕，甚至比纪春兰还要怒，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切，推翻了自己十多年的认知，今天出这么大的丑，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自己已然成了笑话。
纪春兰：“你闭嘴。”又侧头对着外面怒吼，“全部出去，谁再围在这里，全家发卖了！”
这话一出，丫鬟婆子们纷纷低头，小步往外退，谁知周静月直接高声道：“你们知道吗？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以胖为美，因为这个女人的自欺欺人，她不允许我们出去，因为她胖，她不能见人，所以她让我们也胖，让我们也不能见人！”
“阿！”
纪春兰捂着耳朵尖叫。
“出去，再不出去的，全家发配！！！”
不，不是以胖为美？
这个时候，没人顾得上纪春兰的威胁，她们一直长在纪家，就算从外面采买回来的丫头，也是将将懂事的年纪，一直生长在纪家，在她们心里，以胖为美是对的，越胖的才越是美人，今天姑娘说，外面根本不是以胖为美？
而且，是因为夫人她胖，所以她就让所有人一起胖？
甚至编了这样一个天大的谎言？
人群瞬间寂静下来，周静月看着惊呆的人，想笑，可是眸色却悲怆，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因为自己和她们一样，如果不是今天出了门，自己比她们还要傻！
“不，不可能……”
人群中有人颤抖着声反驳。
“我，我家男人一直在外面呐，他说我最美，最好看了！”
“对对对，我男人也是！”
这话一出，不少人附和。
是的，内院女子是不出门，但她们的男人都在外面做事，他们见过外面的世界阿，为什么一个都没有提过？周静月再次放声大笑，“他们当然不会说了，因为你们的好夫人，每年都许他们格外的银钱，你们不知道的银钱，他们拿着那些钱，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外室呢！”
这是刚才从周明泽那里知道的。
因为有格外丰厚的私房钱，家里养着一个肥婆，养着就养着呗，反正外面还有相好的。
“不，不可能！”
有人高声反驳，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双眸出神的纪夫人，挤开了人群上前抓住了纪夫人的手，“夫人您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纪春兰回神，抬头看着眼前丫鬟震惊的双眸，又慢慢转头，看着全都目瞪口呆的人群。
她们都知道了……
她们都知道自己是死肥婆丑八怪了？
她们以后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了？
“阿！”
纪夫人突然捂着耳朵一声尖叫长啸。
“出去，全都出去！”
发狂的将所有人给赶了出去，猛地关上门，用背死死的抵着，双眼瞪得老大，但眸色却无神，急急喘着气，半响后才慢慢平静下来，顺着门扉慢慢下滑坐在了地上，她们都知道了？她们都知道了？
以后都会有异样的眼神看自己？
不！
自己是最美的，最美的，不丑！
纪春兰整张脸已经狰狞成了魔鬼，半丝人性也看不到了。
…………
消息在纪家传得飞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内院上下，年轻的丫鬟们都是惊愕，而已嫁过人的，都是迅速回神，然后回家去找自己汉子了，陆淼淼这边的周妈妈自然也知晓了，手中碗都给摔了。
回神后，甚至都来不及跟陆淼淼说，抬脚就往家跑。
若是自家男人也在外面养了相好这可怎么办！
却在半路遇见了强拉着纪湛的陆淼淼，陆淼淼不让纪湛去主院，纪湛的耐性早已不足，而且这一路上，遇到的看到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脸惊慌，纪湛早就快忍不住了。
陆淼淼叹了一口气，开口叫人，“周妈妈。”
周妈妈停住脚步，看着陆淼淼，快速道：“姑娘，我家里有点事，我一会就回来！”陆淼淼：“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又推了推纪湛的背，“你把事情告诉他吧，他还不知道呢。”
纪湛早就不耐了，张口就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对劲？”
周妈妈此时只想回去审问自己男人，也顾不得纪湛了，只快速将主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迅速跟陆淼淼告了个罪想回家，陆淼淼刚点头，周妈妈就飞一般的跑了。
陆淼淼看着纪湛僵住的背影，想着这几日他虽有些任性但很活泼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因震惊而溜圆的杏眼，碰了碰他有些凉的脸，温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是男孩子，未来有无限可能，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而自弃。”
纪湛一瞬间抬头，定定看着陆淼淼。
“你早就知道？”
陆淼淼点头。
纪湛：“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愤怒，奶音都尖锐了。
陆淼淼并未生气，平静的看着他的眼，道：“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看着陆淼淼平静的眼，纪湛眨了眨眼，眼泪一瞬间决堤。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骗所有人？她是生的胖，可再胖也是我娘阿，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陆淼淼伸手，将嚎啕大哭的小胖墩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手，等他尽情的哭，等他哭声稍缓后才轻声道：“爱美是人之常情，可夫人已经爱美成魔了。”
这样的女人是很可笑很可气，同时也很可悲。
纪湛不懂何谓爱美成魔，只觉得好伤心，为什么娘连自己也要骗？忽地眼泪一顿，想起了一事，哥哥从来都不暴饮暴食，他一直很自律，而且哥哥也在外面求过学，一下子站直身子，泪眼婆娑的看着陆淼淼。
“我哥哥也知道？那她从来都不告诉我？他也不相信我吗？！”
看着似乎自己点头就能暴怒而起的小胖墩，陆淼淼叹了口气，“我虽不知你哥哥为何不告诉你，大约还是能猜到的。”
纪湛：“是什么？”
陆淼淼：“因为你太冲动了。”
捏了捏他呆滞的小胖脸，笑道：“我要是点了头，你是不是要找你哥哥拼命啦？你哥哥平时对你不好吗？”
小胖墩呐呐道：“哥哥对我很好……”
陆淼淼：“既然很好，那你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亲口问他，反而要相信我这个外人？”纪湛无言以对，垂着头抿着嘴，又难过又愧疚，陆淼淼将他再次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肩，“你还小，等长大了就会稳重了，乖。”
纪湛：“我觉得，我该去看看我娘，她应该很难过……”
陆淼淼阻止了，也许纪夫人对纪湛有亲情，但这只是也许，她对纪宁这样差，也许就是因为纪宁知道了她的秘密，她能对纪宁如此，自然也能这样对纪湛。
这是好孩子，不想他伤心，尽管只是可能。
…………
纪湛哭累了，陆淼淼让他睡在了梧桐苑，又让云橙守着他，自己去了外面。纪家的天变了，主院还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得去看看，纪夫人已疯，对于疯子，你根本猜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得去看看。
纪家的天已经破了，接下来就看纪夫人要如何作为，自己好利用她，离开纪家了，只能利用她离开这里，因为寻常的离开法子并不能用。虽未和那位大公子相处过，但猜想，可能是个温和有礼又聪明的人。
不管他愿不愿，自己已是他的妻，也许他觉得对自己有责任，如果他回来后，要找自己怎么办？
自己和云橙对外面一无所知，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到了外面才能慢慢摸索，纪家到底是地头蛇，他找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
而唯一让自己能彻底离开纪家，而纪宁以后也绝不会去找自己的法子。
只有死遁。
还得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确实是死了，那就只能从已疯的纪夫人身上下手了，一个疯子做什么都是很正常的嘛。
陆淼淼想象过很多主院杂乱的画面，或暴怒或纷乱，谁知主院竟有序的在忙碌？陆淼淼微微挑眉，伸手拉了一个小丫鬟，轻声道：“夫人还好吗？”小丫头看着陆淼淼，看着她纤细的体态，柔美的脸庞，眨了眨眼睛，竟对陆淼淼福了一礼。
声音低低。
“夫人对不起，我以前也跟着别人，说，说您是丑八怪……”
“没关系呢。”
陆淼淼微笑摇头，态度亦亲和，双眼弯成了一旺清泉，小丫头呆呆地看着她，以前觉得大奶奶是丑八怪，今天心情一变，怎么觉得大奶奶像仙女呢？忽地又想到了大公子，以前觉得大公子虽出色但貌微丑，如今再回想大公子，霁月清风，翩翩儿郎。
两人若站在一起，大约就是天造地设了。
从臆想中回神，低声道：“夫人说她知道错了，说她是一时迷了心窍，知道对不起大家，所以今夜会宴请内院所有人，她会当面跟大家道歉的。”
纪夫人会道歉？
陆淼淼微微挑眉。
一个疯魔到骗了所有人，甚至不惜改掉别人正常审美观的疯子，甚至连亲儿子都可以说弃就弃的人，她要道歉？
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