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重围》茶走

6、第6章

　　沈清其实有点后悔。那句话说出口后，张琰琛没有给她回应，她不知道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主动，也不知道这个冲动的决定会带来什么后果。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打算就此滑过去。

　　车子上一片寂静，沈清不安地坐着，突然间感受到明显的推背感。

　　张琰琛在加速。

　　她瞄了一眼仪表盘，问：“开这么快干嘛？”
　　张琰琛：“怕你反悔。”
　　沈清：“……”

　　张琰琛问：“你家在哪儿？”

　　沈清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到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只震了一下之后再没动静，她就没管，却忘了张琰琛刚说了什么。

　　“你刚说什么来着？”
　　“问你家地址。”
　　“哦，翡翠悦府。”

　　张琰琛不知是手机的缘故，心里一直想着，开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嫌我小？”

　　沈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地看了他一眼。

　　张琰琛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补了一句：“我说的是年龄。”

　　“没有啊。”沈清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要是反悔了，我只把你送回家就行。”

　　沈清有点不痛快，自己一时走了神，却莫名其妙被误解。她说：“那你现在停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这是沈清第一次在张琰琛面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
　　张琰琛没听她的，继续往前开，努力想遮住上扬的嘴角，在方向盘上雀跃敲打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过了几分钟，沈清的手机又开始连续震动。她看了一眼屏幕，是赵晓宇打来的，她冷笑了一声，跟董静在一起，还能想起她。她接起来，是赵晓宇看她不回消息，特意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她本来恨不得早早挂掉电话，却临时改变了想法，不紧不慢地抛出一连串问题，问他几点出发去机场，去哪里出差。

　　这是沈清的恶趣味，她希望赵晓宇露出点明显的破绽来，但让她有点失望的是，赵晓宇只是开始愣了一下，接着对答如流，甚至连航班号都说出来了。

　　张琰琛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打电话，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以前见到她时，性感迷人，现在，又有点可爱。

　　*
　　离沈清家越来越近，他们都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等红灯的时候，他们各自望着窗外。张琰琛左手搭在脖子上，沈清偷偷瞄了一眼，看到他像刺猬一样的短发，和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

　　也就他这个年纪理这样的头发，还能散发出荷尔蒙的味道。赵晓宇就不适合，沈清从认识他起，他就总是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沈清家小区的地库入口。

　　张琰琛放缓车速，问：“你想好了？”

　　事已至此。

　　“走呗。”

　　保安大叔看到陌生车辆，又这么浮夸，便上前拦了下来。正要问话，就看到了副驾上的沈清。沈清打过招呼后，他们就被放行了，但他们都看到了保安大叔脸上复杂的表情。

　　沈清住的小区是远近闻名的高档社区，从地库刷卡上楼，直接电梯入户。沈清打开门，自己先侧身进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张琰琛故意问这拖鞋是不是赵晓宇的。

　　“新的，放心穿。”沈清顺手把包挂在玄关的架子上，“他不常来。”

　　张琰琛换好鞋，沈清已经走到客厅，从直饮机里倒了两杯水。

　　“你随便坐。”她用皮筋把头发扎在脑后，“我先去洗漱。”

　　沈清的房子其实不大，她把原本三室一厅的格局全部打通，做成了一室一厅，整个家显得特别开阔。

　　沙发上堆了几件衣服，看样子是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张琰琛往里挪了几步，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茶几上放着一包抽纸和两盒巧克力，张琰琛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专为孩子设计的巧克力”。

　　他走到阳台上，看窗外的夜景。过了一会儿，他从玻璃倒影上看见沈清换了一身睡袍，朝他走过来。

　　他转过头去，清楚看见了沈清的素颜，皮肤白皙通透，鼻子周围有浅浅的雀斑，比没化妆多了几分柔和的美。

　　还没等沈清开口说话，他就深深地吻了上去。沈清一时间也被这个吻弄得意乱情迷，本来睁着眼睛，也渐渐闭上了。

　　张琰琛的手在沈清睡袍里探索了半天，才开始解睡袍的腰带，沈清顺势拉着他往卧室走，衣服扔了一路。

　　“身材不错。”
　　张琰琛低头看了看，沈清正在摸他的腹肌。为了练人鱼线，他可是花了大功夫，天知道他在健身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他有些懊恼，最近有些懈怠，线条不如前些日子明显了。

　　张琰琛直勾勾地盯着沈清，假装遗憾：“怎么办？从现在起，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你一开始只是想跟我做朋友？”沈清跪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张琰琛看不惯对方比自己还要自信，一股热血冲上来，抓着沈清的脚腕往上一提，沈清直直向后摔下去，躺倒在床上。张琰琛爬上来摁住她双手手腕，问：“怎么样？”

　　“话怎么这么多，第一次？”

　　嘿，今晚就治你嘴硬。张琰琛心想。

　　沈清骨架很小，又瘦，张琰琛扳着她的肩膀，却舍不得用力，只能轻轻捧着。

　　他们认识不久，又是一时兴起，却都没想到，他们是如此适应彼此的身体。

　　也许是太久没有释放，沈清身子很快就酥软下来，缴械投降了，但张琰琛不肯放过她，一遍又一遍地折腾她，她便只能随他摆弄。

　　张琰琛背上已经冒出密密的汗珠，只是无论张琰琛怎么努力，沈清就是咬着嘴唇不吭声，她不想让这个人太得意。

　　两个人都精疲力尽躺在床上的时候，张琰琛一边喘气一边说：“你知道么，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有多久？”

　　“好几年了吧。”

　　“你以前见过我？”沈清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琰琛。

　　“嗯。”他想了想，“三年前就见过你了。全市叫得上名儿的酒店，基本都是我家的。赵晓宇经常应酬，我总能碰见他，有好多次他都带着你。”

　　“是么。”沈清在脑海中搜索，却完全不记得曾经和张琰琛遇到过。

　　“不记得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

　　这人话虽这么说，脸上明显不高兴，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清。沈清觉得好笑，可她实在太累，“小孩子气”几个字还没吐出来，就已经疲惫地沉沉睡去了。

　　*
　　半夜，沈清习惯性地醒来，嗓子干燥得快要裂开了。她下床打开加湿器，蹲下来用脸对着出汽口，自我安慰式的“补水”之后，她摸到客厅，倒了杯水喝。墙上的表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她想了想，还是跑去阳台抽了支烟。

　　她回想着几个小时前的场景，感觉很放松。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生理上的极度舒适引起心情的愉悦。

　　年轻真好。她心想。
　　但她也不差啊，在护肤上砸了大把的钱，以至于法令纹至今还没找上她，身材也算不错，没有赘肉，两个人也算是旗鼓相当的。

　　沈清本想抽完烟回去接着睡，但她一回头，发现张琰琛就站在她身后。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扶着胸口：“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和加湿器接吻的时候。”

　　“……”

　　“我没有——”

　　张琰琛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揽过她的肩膀紧紧抱住。她已经被他折磨得疲惫不堪，不想再折腾了。可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翻过她的身子，像一步一步教她一样，跟她十指紧扣，把她的双手摁在阳台上，最后，整个人压了上来。

　　沈清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她的力气不敌他，挣扎了两下，没起到什么作用，还是被死死摁着。

　　“你们年轻人精力都这么旺盛吗？”沈清无力地问。

　　“不是我们，只是我。”

　　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手也不闲着，顺着沈清的睡裙往下。很快，沈清身体的困倦被另一种感觉替代了，她看着外面的夜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大半夜的，为什么抽烟？”张琰琛问。
　　她心情好时才会抽烟这件事，她才不会说。

　　没得到回应，他又换了个问题：“你会跟他分手么？”

　　沈清用手支撑着阳台的窗框，看不到张琰琛的脸。黑暗中，沈清仍旧一声不吭，这让张琰琛很没有成就感。

　　“还没想过。”

　　“为什么？是他劈腿了啊。”

　　“我们之间……”沈清说一整句话有点吃力，她稳定了一下气息，才接着说，“很复杂。”

　　“有多复杂？”

　　张琰琛贴着她的耳朵吐着气，她几乎要站不住了。

　　“你不懂。”

　　沈清不想跟一个不熟的人说这些，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跟这个不熟悉的人有了肌肤之亲的时刻，又觉得自己那些所谓的原则可笑。

　　“是么。”张琰琛轻蔑地问。

　　她不说，他可有办法治她。

　　突然间，他将整个身体压了上去，更用力地摁住她。沈清一直很克制，但张琰琛动真格的时候，她还是没绷住，破了功。

　　“唔……”

　　这一次，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腿也几乎站不住了。

　　张琰琛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回卧室，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像哄小女孩一样哄她睡觉。

　　沈清侧躺着，默默地想，如果没有赵晓宇和老周这摊子事，她没准真有机会试试，和张琰琛恋爱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