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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妹妹的终身大事 ...

  •   康熙每日下朝后就呆在养心殿,青杨睡觉,他就在一边批阅奏折。如此近两个多月,日日如此。
      青杨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小十七原先趴在床头陪她说话,没说上几句就睡着了,青柳将他抱到床上躺在自己身侧。已经快晚上了,康熙竟然还没有来,心下 正奇怪,兰雅正好从外面端了晚膳进来。
      “娘娘,先用膳吧!”
      “万岁爷今儿个在哪里用的膳?”
      “十三阿哥的额娘敏妃娘娘殁了,万岁爷到那边去了。”
      青杨一惊,敏妃死了,十三和她的两个妹妹岂不是没了娘亲?虽然敏妃多病,却十分的疼爱十三,常常将他额娘挂在嘴上。十三与自己最亲厚,虽然这几年渐渐的疏远了许多,可他到底是跟着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孩子,心里实在放不下他。幼年丧母,在这冰冷的深宫里,他去哪里汲取温暖?
      心里念着他,可自己这身体恢复的很慢,到现在都浑身无力,每日睡多醒少,精神不济,连床都下不了。
      正挣扎着要去看看十三,康熙却从外面来了。只见他面上略带倦意,眼中却并无多少悲恸之色。暗想这帝王之爱果真稀微,敏妃为他诞育一子二女,今番伊人不再,于他或有惋惜,却无悲伤,敏妃在天有知,可咽得下这口气呵?
      康熙听闻她要去看看十三,只是不准,奈何她身体病弱,确实受不得劳神忧心,只得继续躺在床上。
      因她身体虚弱之极,待她能下床时,已是夏去秋来。
      在众多太医的精心调理之下,气色好了许多,身上还长了不少肉。暗自捏着腰上多出来的肉,想着是否该减肥了。
      青柳与她共度了那一场生死,二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夜,使她将这个妹妹看的比自己还重。
      青杨看着青柳渐渐丰盈的身体,肤如凝脂,明眸善睐,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如此佳人,怎不令人心动?无怪苏扬会有那么多的追求者,就连阅美无数的康熙都赞青柳秀色可餐。
      遥想自己曾经顶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走过那么多的岁月,前尘种种已化成烟,可每每午夜梦回,仍会忆起那个有汽车飞机,有空调电话,有高楼大厦的时代。那一切只如梦一场,却是她最不想遗忘的一场梦。那里的悲欢离合,她都不愿遗忘。
      青柳和苏洛能做自己的骨肉姐弟,这一切怕并非偶然,天命所定,他们又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何其幸哉?上苍给了她们相亲相爱相守相护的机会,她会珍惜这一份亲缘。
      青杨由青柳扶着在院子里散步,
      “姐姐,弟弟和额娘都去了江南么?”
      “恩,过了年后才去的,我已经传信告诉他们已经找到你之事。你想去江南找他们么?”
      “不想,我想和姐姐在一起。京城里只有姐姐一个人怎么行呢?我在这里还可以照顾你!”
      “傻丫头!”看着青柳认真的样子,她知道青柳是不忍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有姐妹的感觉吧?
      “胤祥见过芸妃娘娘!”沙哑且微带童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青杨浑身一震,忙转身看着面前消瘦的男孩子。自己在这养心殿里,最挂心的便是他了,时常在康熙耳边念叨,怕他被人欺负。
      这养心殿很少有外人来,他能进这养心殿应当是得康熙授意。
      “十三!”青杨自知,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定是瞒不过他的,他与自己相熟,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索性挑明算了,遮遮掩掩实在难受。
      十三一震,瞬时便知道眼前此人是青杨。只是不知她是何时进宫成了这芸妃娘娘的。本待开口说话,可看到青柳又闭口不言。
      “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青柳,以前和你说过的。”
      “四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要再叫四嫂,我哪里还是你的四嫂?”青杨一听他唤自己四嫂,正是戳到痛处,不禁语音哽咽,眼眶瞬时红了。
      十三见着自己眼中最是快乐开朗的姐姐落泪,心里自不好受,他新丧母,又见青杨也这样不如意,悲从中来,一把抱住青杨,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无声哽咽。
      青杨心疼他幼孤,想起自己被禁足时的寂寞恐惧,连连落胎的悲苦,爱而不得的心酸,憋到如今正是有了个宣泄的出口,双臂环住胤祥也潸然泪下。
      青柳在宫中为奴时,曾远远的看过十三阿哥一次,此时见他与姐姐相拥而泣,不禁愣在一边。她不知道这之中的前因后果,但看今日情形,便知道姐姐与他定是十分要好。
      姐姐与自己说过她这些年的经历,知道姐姐是被移花接木换进宫里成了芸妃娘娘,也知道姐姐原本是四贝勒的侧福晋。
      十三阿哥比青柳稍长一岁,今年虚十四岁,身量刚刚长开,到底是皇家骨血,自小熟读诗书,精通骑射,又从小浸淫在宫闱朝堂的争斗之中,相比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已属成熟。
      胤祥哭罢,又与青杨说了一会子话才走。皇子们的课业极重,康熙每有空暇便要考校他们功课,他也不敢在此多待,况康熙刚允他临朝听议,知道这是皇父要他参政的第一步,故而不敢怠慢,回去还要多多准备。
      秀荷至搬出养心殿,便没有再搬回来,她外象柔弱,心气却很傲,又不擅言辞,是以极少与其她宫妃走动。她知道自己在养心殿里不过是个陪衬,就是个给青杨解闷儿的人,可她见青杨信任自己,处处护着自己,心里自是十分感激,早把她视为这宫中最亲近之人。
      青杨病中,她来看望过青杨几次,见青杨与青柳姐妹情深,又有十七阿哥绕膝相伴,宫娥内侍个个百里挑一,自己成了个可有可无之人,心下生出一种被抛弃的失落之感,便不再常来走动。
      青杨病愈,见秀荷许久不来见她,也不知她怎么回事,便拖了大大的一个尾巴去探视秀荷。
      对于身后的这个尾巴,她亦十分无奈,如今出门动辄十数个宫娥奴才跟着。有端着点心的,有捧着茶壶的,有抱着氅衣的,有前面探路的,有随时准备跑腿办事儿的。
      青杨不知康熙为何这般小心翼翼,她觉着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她以为康熙是因为觉得内疚故而才这般待她。她自然不知太医院会诊结果,她几年前受了重创,如今连连两次落胎,加上这几年郁结于心,已有油尽灯枯之势。
      表面上看来生龙活虎,实则内里已虚,但有小灾小病于她便有性命之忧。为今之计,只能慢慢调养。康熙一声令下,整个养心殿人人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懈怠,这不,一出门,就要带上十几个跟屁虫。
      秀荷如今在宫中虽份位不高,却时常侍寝,故而也未敢有人慢待她,虽然比不上养心殿,却也不算委屈。
      青杨与秀荷说了会子闲话,见她桌上摆了一碟点心,花样十分好看,便随手拿了,张口欲食,却见兰雅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娘娘,御医叮嘱,娘娘不可食冷食,恐伤了肠胃。”
      秀荷一怔,脸上阵红阵白,她心知并非糕点冷而不能食,大概是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故而处处小心,只是自己与青杨亲厚,却不想,万岁爷连自己这里也防着。
      “我只是尝尝这糕点的味道,并不多食,不碍事!”青杨见兰雅言辞恳切,知道是康熙的意思,却顾着秀荷的面子,到底还是咬了一小口。
      当下青杨也不再多逗留,又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众人告辞。离了秀荷那里,又在外面转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趣,这才带着众人回转。
      十三至那次来过后,又来了几次,有时遇上康熙也在,还会留在这里一起用膳。
      青杨感叹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连小十三都这么大了,也就这两年估计就要娶妻生子,出宫立府了。
      这日送十三出了养心殿门,回头却见青柳仍出神的望着十三匆匆而去的背影。
      “十三阿哥人好么?”
      “很好!”青柳眼还未收回,随口便答了一声。回神见姐姐揶揄的看着自己,知道她是打趣自己,脸上一红,恨不能把头低到脚底下去。
      青柳如今也十三岁了,十三岁在后世或许还只是个刚从小学升初中的孩子,可在这里,很多女孩子十二三岁就已经嫁为人妇。若自己的妹妹能嫁给十三,倒不失为好的归宿。若早做谋划,也可为她争个嫡妻之位。
      青杨心里存了这个心思,便常常为他二人制造机会。一来二去,连康熙都看出了端倪。青杨把这事儿跟康熙一说,康熙十分爽快的允了。
      可难为的是,青柳虽是自己嫡亲的妹妹,却没有正式的身份。在宫里她仍属奴籍,这个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嫡妻,可若不能为嫡妻,倒不如另觅良人。
      康熙心里本就觉着对青杨有亏,又知道她最是爱护这个妹妹,便将青柳抬入旗籍,又让她认了尚书马尔汉为父,随马尔汉改姓兆佳氏,并指婚十三阿哥。因他二人尚年幼,待过两年,二人稍长,再大婚。
      青杨见他安排的甚合她意,心里一舒坦,对康熙的态度也亲热了不少。她虽不知自己的身体如何,可到底是自己的身体,也不可能完全无觉。只隐隐觉得不大好,万事都想安排妥当,如今妹妹终身已定,十三便是顾念着自己和苏洛的情面,也不会薄待柳儿,自己如此便算了了一桩心事。
      康熙见她处处被别人打算,全不顾念自己,心里又怜惜又心疼,想她体弱,心下更是想将最好的都给她,让她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妹妹的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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