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炽天之翼

96、甜点的思念

　　推进门，总好象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这扇简单的木门就是连通两个世界的道路.散发着淡淡香甜的空气清新的似乎是从那遥远的没有被人类踏足的森林深处吹来,没有鲜艳的颜色,没有古怪的图案,一切都朴素的仿佛初生.
　　玻璃的柜子里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甜点.白色的奶油，红色的草莓,黑色的巧克力,绿色的柠檬草,黄色的果酱…不管时间怎么流逝,这里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连阳光也停下了脚步.
　　那个戴着眼睛的男人,也被时间格外的眷恋,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有任何的老去,黑色的头发遮住了额头,看到底,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副闪着寒光的镜片.
　　那,威廉,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出色的杀手。我想开蛋糕店的愿望就是来自与他,那个在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旁边经营小店的家伙.
　　亚历克无奈的笑,生命的最后一刻据说就是会想起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忆呢,爆炸的声音几乎震聋了耳朵,手边的蛋糕还没有吃完,刚刚拿到手的佣金还没有花出去,可惜就要死了,很干脆,连残渣也不会留下.
　　车祸,真的一点也不符合一个超级杀手的死亡方式.不过没有办法,这次，真的逃不了了,星星的怀表还在很顽强的走着,滴答,滴答…而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在飞翔,漂浮在空气中.
　　那么，在我人生的最后一秒钟，请允许我忏悔,所有和我在同一家圣约翰孤儿院的先生们和女士们啊,其实我们旁边那家没有名字的甜点店的老板不是恶魔,也不是一个坏蛋,更不是一个退休的要吃小孩子的海盗,他只是很冷淡,很冷漠,很少说话,但是，他会送蛋糕给我吃的.
　　不过我不希望你们也知道真相,因为害怕人去多了他就不会送了,才编那么多的谎话来骗你们,让你们在每个日子里对着那个小房子流口水,直到他搬迁.
　　好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听不见了,感觉不到了,黑暗将我轻柔的包围,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吧.好象,有什么被撕裂开来了一样,不管没关系,我,反正也已经死了.
　　“欢迎回来，亚历克大人.”是在叫我吗?恩,很苍老的声音,似乎,是在叫我的名字呢?身体,一下子感觉到了,很轻松,睁开眼睛，天花板是一片纯净的白色,到天堂了,是吧?但是比较起来我还是更适合去地狱的.
　　缓慢的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透明的水里,四周是巨大的仪器,连目测都知道它们是很精密的,站在旁边的老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手臂上搭着白毛巾,和电视上那些有钱人家里的管家一模一样.
　　“我在什么地方?”亚历克笑眯眯的问,很强,这个老头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比自己遇见的任何人都要强.
　　“您在里之贵族的实验室,大人,或许您可以试着活动一下身体,这是用您遗留的血液制造出来的身体,希望您会喜欢.”
　　第一印象,认错人了.亚历克扫视了一下四周,具体的分析了一下环境,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是来到了24世纪之类的，不过想来威廉也不会这么有钱,把自己的尸体保存起来的留给后人研究.
　　“亚历克大人,因为在实验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暂时您的灵魂被分离了,请稍微等待,很快，我们就能找到那被分散出去的记忆，然后您就会成为完整的自己.”老头很恭敬的说道.
　　我能说什么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亚历克保持着可爱的微笑,决定以静制动,在彻底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做一个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纯粹的好孩子。
　　伦敦的街头没有任何变化,行人们川流不息,走向他们要去的地方,商店依旧开着门,所有的商品都摆在货架上没有要消失的样子.卖冰淇淋的小贩还是带着他的红帽子,手里拿着大大的五彩的冰淇淋筒.
　　真好，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杀手死掉就毁灭,地球不会因为一场车祸就停止转动.没有人,是不可以被替代的,也没有人,是不可以被遗忘的.
　　轻微的风铃声顺着风传进耳朵,不经意的转头,看见熟悉的店门,还是那么的不起眼,很容易就被忽视在一片璀璨中.
　　多年不见,原来还没有倒闭呢.记得那家店一直都是很冷清的样子,一整个下午都见不到一个客人,阳光从窗子里落进来,在桌子上透下斑驳的光斑.
　　那个冷漠的家伙,轻轻的在自己前面放下一小块蛋糕,然后走回柜台后面,继续看自己的书.大家都不说话,我研究甜点,你研究书本,这样的日子,连灰暗的孤儿院都变的可以忍受.不过长大后就失去了意义,让人思念的回忆,是杀手的禁忌,只会增加我死亡的概略.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似乎,有了一个了不起的身份呢.
　　“巧克力蛋糕和卡布其诺.”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不会老的呢?亚历克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来，很有兴趣的打量着柜台后面的的人,黑色的风衣,银边的眼睛,同样的姿势,还有同样的泛黄书本,这家伙，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人的后代吧?
　　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选择靠窗的位置会得到最好的食物,因为还有做广告的好处,不过看见拿上来的那份小小的甜点,亚历克很泄气的望着对面的人.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小孩子吗,胃口很小,而且只要一点点就会很满足?这次我会付钱给你的哦.
　　“这确定是我要的卡布其诺吗?”怎么看都不符合啊.放弃甜点,看看咖啡吧,虽然杯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很粗糙的样子.亚历克抱着最后的一点期待,决定为自己的童年留一个完美的结果.
　　“爱尔兰咖啡.”老板风轻云淡的回答,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十四岁的模样,浅金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睛,仿佛从画中走来的第一任西里斯家族族长.
　　“上错咖啡是这里的风格吗?”亚历克一口吃掉蛋糕,居然苦的让人想哭.哎,难怪生意不好，只能骗骗没饭吃的小朋友啊.
　　“不，只是想给你喝这个.”
　　“你没有听说过顾客是上帝这句话吗?”亚历克漫不经心的说道,手伸进口袋里，触摸到坚硬的冰冷,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让人说不出的困惑,好象恶魔设立在人间的据点.
　　“没有.”老板的声音冰冷的好象飘雪的冬季,眼睛在镜片后面似乎露出红光,仿佛一条来自沼泽的毒蛇.
　　“好吧,算我倒霉.”亚历克嘟哝着,一口气喝完咖啡,很苦,还有着淡淡的咸味,这样的咖啡根本不适合自己喝的.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很不着调.
　　早上被车撞死,上午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一个美丽到无法形容的身体,有一群称自己为大人的家伙,还有一个深藏不漏的老头,然后下午无聊的晃荡的时候,看见了小时候的甜点店,知道那个老板其实很嚣张很神奇.
　　“什么都没有记起来吗?”想离开的时候,那个奇怪的老板突然冒出一句.“只是身体回来了,记忆却没有一起回来吗?”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亚历克微笑着说道,似乎,所有人都认识另一个我,只有我不知道,但是,为什么不能重新的去了解一个叫亚历克的人呢?也许曾经的亚历克很伟大,伟大到那些人的目光里只有恐惧和憧憬,但是作为一个杀手的亚历克,并不想被抹杀掉呢.
　　“亚历,你真的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是啊,所以你给我充满思念的蛋糕和咖啡,苦涩的好象泪水.不过,如果不能把我看做崭新的存在，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呢.亚历克走出甜点店,外面依然阳光灿烂,只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心里的某块地方,很陌生,陌生的想要把它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