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幼稚园》一只大雁

3、17-21

　　17.

　　萨缪斯想，那些仙子似乎真的很生气。

　　萨缪斯努力解释自己的初衷，希望仙子们能够明白自己并不是个胡乱搞事的。

　　“清单上真的是这么写着的。”萨缪斯指着那张祭品清单上的字迹，“你看，仙子的腿……腿毛！”

　　仙子气得发抖：“胡说！我们仙子怎么可能有腿毛！”

　　萨缪斯：“可是……”

　　仙子：“你这是在侮辱我们小仙女！”

　　萨缪斯：“……”

　　两名仙子气得挥舞着透明的小翅膀飞远了。

　　塞西尔在几步外倚树抱臂感慨：“嗯，是荒诞神想要的效果。”

　　18.

　　“我到底该怎么办？”萨缪斯很绝望，“去问问其他仙子吗？或许有小仙子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塞西尔：“我建议你别问。”

　　萨缪斯捂住自己的脸，是啊，哪个仙子会愿意承认洁白无瑕美丽动人的自己有腿毛呢。

　　可王宫里的危机还等着他去拯救，他不能败在一根腿毛上啊！

　　萨缪斯说：“我们去仙子的聚居处看看吧，说不准……会有长腿毛的仙子呢。”

　　塞西尔耸肩：“我不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他们朝着森林深处走，据说在森林深处有一处美丽的湖泊，湖畔有无数仙子聚集。

　　他们走了一会儿，又遇到了其他仙子。

　　萨缪斯抱着希望走上前去：“你们好——”

　　“啊！变态！”仙子尖叫着喊道，“那个要腿毛的变态！”

　　萨缪斯：“……”

　　仙子尖叫着飞远了。

　　塞西尔噗嗤笑出声来：“消息传得还挺快。”

　　萨缪斯总觉得他的语气中略带讥讽，他难免便觉得有些生气，扭过头愠怒道：“别说风凉话了！想想办法！”

　　塞西尔咂了咂舌：“这需要什么办法啊。”

　　他看着远处飞过的一只小仙子，忽而眸色转暗，凭空生出无数魔法阻隔，将那小仙女困在了他所施展出的魔法之中。

　　黑魔法师们的魔法看起来总是阴暗的，令人觉得诡异并且不适，小仙子们也有自己的魔法，他们的魔法大多与光明魔法源自一系，正巧和黑魔法相互克制。

　　可塞西尔魔力强大，一只小小的小仙子根本无法抵抗他的魔法，连萨缪斯都看得出来那只小仙子很不舒服，过度的恐惧令她显得有些烦躁，她紧张兮兮地看着塞西尔，音调尖锐地询问：“恶魔！你……你要干什么！”

　　塞西尔风度翩翩地朝着她微笑。

　　“只是有个请求。”他轻声说道，“我需要你的腿毛。”

　　小仙子：“……”

　　萨缪斯：“……”

　　小仙子：“……变态！”

　　19.

　　行不通的。

　　萨缪斯痛苦万分地想，这些小仙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简单的黑魔法禁锢就承认他们有腿毛呢？反而是自己与塞西尔，大约会一辈子都被仙子这个种族认为是可怕的变态吧。

　　这真是个可怕的误会，那位旧神根本就是在耍他们啊！

　　塞西尔望着魔法禁锢中气呼呼的小仙子一言不发，而小仙子气得飞了两圈，翻给塞西尔一个大白眼，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杀了我也没有！”

　　塞西尔十分不解：“我为什么要杀你？反正时间充足，我可以多抓几只小仙子，然后等你们的腿毛长出来。”

　　小仙子：“……”

　　塞西尔又说：“到时候我会告诉我遇到的所有人，你们是一个有腿毛的种族。”

　　小仙子：“……”

　　塞西尔叹口气：“真可怕。”

　　萨缪斯捂住脸，这种如同弱智一般的威胁……有什么用处啊！

　　“好吧。”小仙子痛苦万分开了口，“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这件……这东西！”

　　她似乎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竭力维持着她最后一丝的骄傲与幻想。

　　塞西尔彬彬有礼地与她道谢：“多谢，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小仙子捂着自己的脸：“下……下周吧！”

　　萨缪斯目瞪口呆。

　　20.

　　既然拿到了仙子的腿毛，那么最后一件要取的东西便是树精触须燃烧后的灰烬。

　　这东西虽然有些不大好搞到，毕竟树精们把他们的胡须看得无比重要，是不可能轻易将触须烧成灰烬的。

　　可塞西尔并无道德约束，他手段暴力，萨缪斯谈不拢，他直接操着火球就上，在树精嗷嗷的尖叫声中顺利取到了树精触须燃烧后的灰烬。

　　现在他们只需等待一周，等到小仙女的腿毛，便可返回王宫。

　　过了这么多天，萨缪斯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了，不必再每天夜里思考王国的未来了。

　　他和塞西尔在仙女森林外的一家小镇旅馆落脚，旅馆老板待他们温和亲切，晚间用餐时，萨缪斯发誓他看见好几位女士对着塞西尔暗送秋波。

　　那都是些迷人可爱的姑娘，可塞西尔却毫无反应……说实话，这位黑魔法师外貌俊朗睿智，性格风趣幽默，看着便很招人喜欢。

　　可萨缪斯从未见过他与哪位女士暧昧亲近，他原以为黑魔法师都是触犯戒律而耽于□□的恶徒，可他的这位朋友倒像是位清冷禁欲的圣人。

　　真稀奇。

　　他低声嘟囔着将杯中的麦酒一饮而尽，转头便看见一位年轻女士在伙伴们的鼓励之下走了过来，略显羞涩地揪着披肩的衣角，小声与塞西尔说：“你好，我叫米莉亚。”

　　她用那种娇羞倾慕的眼神看着塞西尔，令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想要做些什么。于是萨缪斯知趣地站起身，想要给这位女士一个适时的机会。

　　塞西尔却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拽着重新坐下，而后朝着米莉亚微微一笑，说：“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米莉亚显得有些失落，她很快走开了，萨缪斯却吃惊不已，下意识便低头去看塞西尔的手，问：“你结婚了？”

　　在他们分别的这几个月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塞西尔的手上并未戴着婚戒，他也想不出塞西尔会和什么样的女孩结婚。

　　塞西尔朝他眨了了眨眼，说：“我骗她的。”

　　萨缪斯：“……”

　　……

　　晚餐时的小插曲并未影响萨缪斯的心情，他喝了些酒，开开心心洗了个澡，而后在舒适的房间内安然就寝。

　　至少这一天到现在还是圆满的。

　　第二天一早，他在窗外雀儿欢快的啼鸣中醒来，和煦的阳光照进屋内，他揉着眼睛伸手去床边衣帽架上的外套，却怎么也摸不着自己的衣服。他还迷迷瞪瞪的磨蹭着挪到床边，爬起坐在床沿，伸手再去够那件外套。

　　他忽而觉得有些奇怪。

　　咦，地板去哪儿了，为什么他的双腿好像悬在了半空——

　　萨缪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他扭过头，看见了一双肉嘟嘟的小手，再低下头，看见了悬在半空中的幼童的双脚。

　　天啊。

　　他……他好像也变小了！

　　21.

　　萨缪斯的睡衣缠在自己的身上，令他的行动变得极不方便。

　　他困难地撸起宽大的裤脚，想从过高的床沿跳到地面上，可那高度令他心中满怀惊恐，他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子趴在床沿上，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试探着高度，双手死死扒着床沿，生怕自己从床上掉下去。

　　这旅馆的床为什么这么高！

　　他怎么也够不着地面，心中果然还是觉得很害怕。这让他想起了幼时居住在法师学院时睡的那张摇摇晃晃的双层床。七岁时他曾从上铺滚落，摔断了一条手臂，从此便对高处充满了恐惧。眼下他虽然只是坐在一张高脚床上，可却仿佛面前是万丈深渊，而他心中满怀颤抖。

　　房门响了，他听见塞西尔略显轻浮的语调在门外响起，向他问好，一面说：“你还没起来吗？帝国的法师都如此倦怠，怪不得你们的协会至今也没什么成就。”

　　“塞西尔……”萨缪斯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微微发着颤，奶声奶气说，“我……我害怕……”

　　门外静了片刻，塞西尔一把推开房门，目光间尽是惊愕。

　　看到相熟的人出现在面前，萨缪斯觉得更加委屈，他扁了扁嘴，轻轻扯着身上显得过于宽大的睡袍，可怜巴巴说：“我下不去了。”

　　塞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