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界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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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一恼火，跟她较上了劲：“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第一，她们说你好男色，我又不是男的，跟我没关系，所以我没必要生气。第二，她们说我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谁见谁喜欢，那是在夸我，别人夸你你会生气吗？第三，她们说你把石榴姐赶出了府，哼，我看那就是个事实！”也不知怎的，看到无餍那副刻意装出来的冷淡疏离的模样，沈莹的胸口就像是堵上了千斤重的大石，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我没有。”虽然无餍也知道自己把海鹰派出府是出于私心作祟，但她还是立即矢口否认。
“没有？哼，反正你这人说谎从不打草稿，瞒了我这么多事，把我当小孩耍……天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沈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怎么越扯越远……”她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激动……皱紧眉，无餍后退一步，沉声开口。
“我就是越扯越远怎么了，真搞不懂你这家伙到底哪点好，我居然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一激动，大脑持续保持高温状态下的沈莹猛地一顿，她居然说漏嘴了。
“你……喜欢我？”无餍似乎没能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脑袋一时间居然还转不过弯。“你听不懂国语吗？！该死的，我居然……算了，说都说了还能怎么样。”沈莹恼羞成怒地揪住无餍的衣领，脸上那副凶狠的表情把还在发愣的无餍吓了一跳，“姓拓跋的，今天我就把话给说明白了，我沈莹这人一向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现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你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你疯了吗？！”无餍甩开她的手，踉跄后退，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我相信你也该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早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了。沈莹神色一暗，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
“你应该知道那不可能，我明明……”她喜欢她？不是在说笑吧？可她的表情却是如此的认真，如此的……让人心痛。无餍站在原地，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沈莹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废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也有跟你说过，我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道德伦常而活。感情是属于人和人之间的，而不是男人和女人，你若是要因此而束缚自己，我也无话可说。”沈莹的耸耸肩，露出僵硬的微笑，“别告诉你对我没感觉，你这个大骗子，阴谋家。”
“我……”感觉？她指的是什么？此时的心跳加速虚汗直流吗？明明想要开口否定沈莹的话，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逃，逃，逃！无餍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在不停盘旋，她低下头，把话说得很快很轻，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哼，胆小鬼。”不满地嘟囔一句，像是突然虚脱了般，沈莹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唉……早知道就不说了，真是个笨蛋。”也不知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沈莹摇摇头，大笑出声。
为招待宋国特使而设的宫宴如期举行。宴会上，王公大臣齐聚一堂，觥筹交错，歌舞欢畅。魏王征讨漠北鹰王再次失败的阴影似乎在美酒佳肴的映衬下变得微不足道，被服侍得颇为满意，宋国使者应承魏王求宋国皇帝宽限几日，好让魏王做足准备将夕遥公主救回，一雪前耻。
宴会上，负责这次宫宴的无餍一直保持着沉默，一个人自顾自地喝着酒，面色不佳。
宫宴散去，喝得已是脚步不稳醉眼朦胧的无餍由侍从搀扶着，慢慢出了大殿。
“没想到平日几乎可以说是滴酒不沾的齐王今日竟会一反常态，如此豪饮，实属难得，难得。”突然冒出个笑得像是弥勒佛般，腰粗膀圆的胖子，毫不客气地拦住了无餍的路。
“丞相过奖，不知今日之筵席可令丞相满意？”眯起眼，虽然步履漂浮，但脑子却还是清醒得很，无餍微笑着问道。
“满意，满意，齐王您的能力大伙可都瞧得一清二楚，我等愚臣，可通通是唯齐王您马首是瞻呐～”王丞相话中有话，一脸谄媚地向无餍使了个眼色。
“呵呵，是么。”无餍心中冷笑一声，“丞相可是这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学富五车，‘智’比天高，该是本王向你多学习才是。”无餍暗讽王丞相妄图独揽大权，王丞相这只老狐狸又怎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咧嘴一笑，王丞相赶紧表示自己的“忠心不二”：“齐王您这话可是折煞老夫了，老夫才疏学浅，要想在这官场中立足，往后还得齐王您多担待才是。”
“对百姓，对朝廷有用的人才，皇上他自然不会亏待，丞相为国为民，不辞劳苦，人人皆知，丞相还是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无餍微微一笑，“时辰也不早了，丞相还是赶紧回府歇息吧，养足精神明天早朝才能继续‘为民请命’，替皇上分忧啊。”
“齐王您说的是，也请齐王您早些休息。”听出她弦外之音的王丞相脸色一沉，拱手作揖，袖子一翻却又变回了那张笑脸：“老夫对您的心意，可是一片赤诚。希望齐王您不要被小人蒙蔽了耳目，枉费了老夫的一片忠心呐～告辞，不送！”一挥衣袖，王丞相飘然而去。
“一片忠心？哈哈……”无餍摇摇头，只觉得这世间之人是何等可笑，而她又是何等无能。活着，却是为了别人而活，为了责任而活，为了道德伦常而活。她，好累。有没有人可以救救她，把她从自己所设的地狱中拯救出来……
离宋国攻打魏国的时间，还剩四十八天。
“王爷，王爷！”无餍杂乱的思绪被贴身侍卫低声唤回，她抬起头，应了一声：“嗯？”
“王爷，马车来了。”侍卫低声禀报。“马车？咱们从府里出来的时候不是骑的马么？”无餍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停在眼前的马车。“王爷您喝高了，骑马有些危险，所以……”侍卫不紧不慢地回答。
“你们倒是挺有心，可我看那马车，不像是从王府里拉出来的，倒像是从丞相府里拉出来的。”无餍冷笑出声，上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眼前所见令她大吃一惊，马车里载的，竟是一名□□被绳子捆住了手脚的少女。少女两颊烫红，眼露春意，怕是已被人下了药罢。狠狠地放下帘子，无餍回头大声责问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知道自己惹怒了王爷，侍卫们统统跪倒在地。“启禀王爷，马车是王丞相派人送来的。”侍卫长直直跪着，却是一脸的忠肝义胆。
“王丞相？你们难道没有检查过车里面载的东西吗？！”无餍被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的连连摇头。
“回王爷的话，我们检查过了……”侍卫长低声回答。“那你们怎么还……你们明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一套！”无餍怒喝出声，那该死的老狐狸，竟敢对她使“美人计”？！
“王爷……我们只是想替王爷您澄清谣言，向大家证明您不是……不是龙阳君。”侍卫长低声，目光却是一片赤诚。
“混账！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刚好中了别人的计……”简直是气死人了，这群笨蛋！无餍捏紧拳，心中暗道：“老狐狸，原来这就是你的一片心意？！哼，还真是让人‘惊喜’！”
“王爷！求您……”侍卫们齐声开口。“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把她给我送回去，立即，马上！”一挥衣袖，无餍双目圆睁，怒吼出声。
“王爷……”侍卫长还有些犹豫。“快去！”走到侍卫长的黑马前，翻身上马，无餍调转马头，气势逼人。“是！”侍卫们被她的气势所镇，负责驾驶马车的侍卫将马车调头而去，其他人纷纷上马，护在无餍身边。
“龙阳君？哼，看来你是要逼我早点动手了……老狐狸。”脸色阴沉，无餍愤愤地想着，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她险些从马上栽下来。
“王爷！您怎么了？”侍卫长赶紧策马上前询问。“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难道是酒喝多了？她刚才明明已经把酒逼出了一半，不该有事才对……算了，也许只是那酒的后劲比较大罢了。无餍甩甩头，不以为然，继续前行。
丞相府，王丞相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得意地转着左手的玉扳指。“这事你保证能万无一失？”
“当然，那可是小人家的祖传秘方，不但无色无味，只要沾上一点便会中招，而且它发作的时间需要三柱香，就连高手都无法察觉！”自信满满的仆人说的是眉飞色舞。
“三柱香？！混账东西！你用的居然是那种破烂货！我要的是立即会发作的那种，你明白吗？！明白吗？！”一拍桌子，王丞相怒不可竭地大吼出声。
“这……这这，可是……”仆人被他吓得腿肚子直打抖，支吾着不敢出声。这时，外面传来了管家着急的声音：“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送回来了！”
“你……狗东西，都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还不快派人去给我的宝贝女儿送解药！”果然失败了，王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是是是……”仆人赶紧应声而去。
“哼，拓跋无忧，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了！我的女儿，你非娶不可！”捏紧拳，王丞相目露凶光，照着桌子狠狠捶了下去。“啪！”玉碎的声音，紧接着则是王丞相心碎的声音：“啊啊啊！我的玉扳指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界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