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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情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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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无餍几乎每天都会在书房里出现,或是办公批文或是看书练字。她一有空就和沈莹斗嘴,两人像是好斗的公鸡,一见面就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斗得是难解难分不亦乐乎。
这天夜里,沈莹刚回房不久,正准备去打水洗澡。打开房门,正想往外迈步的当儿,一个黑影朝她直冲而下,与她摔成了一团。
“哎哟我的屁股……”不幸垫底的沈莹痛呼出声。“七师妹?真的是你!”黑影侧身弹起,失口惊呼。“师兄?”借着微弱的烛光,沈莹看到了段天鹤那张喜不自禁的脸。
“是我,快进来再说。”拉起沈莹,段天鹤神色慌张地把她推入屋内,回头关紧了房门。不远处,走廊的柱子后面,正巧看到这一幕的无餍心中生疑。既担心那男子来者不善害沈莹出事,又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恐怕事有蹊跷,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施展轻功,跃上了屋顶。
“师兄,你这是……”沈莹看他那副神秘兮兮满头大汗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嘘,师兄现在有难,借你的地方先躲一躲……”段天鹤神色慌乱,脸色发青,气息不稳,显然是受了内伤。
“不用躲了!本姑娘已经发现你了!”门被用力推开,气势汹汹地走入屋内,那红衣女子赫然正是之前对段天鹤穷追猛打的方姑娘。
又来一个?在屋顶上暗中监视的无餍眉头轻皱,那红衣女子好生面熟……对了,她不就是那御剑山庄的大小姐方欣怡么?御剑山庄的人前些日子来府上拜见过她,其中就有这位爱穿红衣的方姑娘。
“方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段天鹤双眼赤红,紧盯着方欣怡。“你若是再苦苦相逼,我,我只能自刎于此,好解了你的怨恨罢!”抽出佩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上,段天鹤一脸悲愤地闭上了眼。
“师兄你……这怎么行呢!”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要闹自杀?这师兄还真是够窝囊的。沈莹伸手就要夺剑。
“好啊,咱们谁怕谁,你若是死了,我也可以安心上路了。”方欣怡也有样学样地抽出了宝剑,往脖子上一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姑娘!不要想不开啊!!!”真见鬼,一个要自杀就算了,两个都嚷着要死,还非得死在她的房间里,这不是触她的霉头嘛!沈莹情急之下,一把夺过段天鹤手中的剑,向方欣怡扔去。“叮”,本能地用剑将扔来的剑击落在地,方欣怡瞪大眼怒视着沈莹,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偷袭我?!”
“姑娘,方姑娘是吧。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你啊!”沈莹擦去头上冷汗,露出“杀人微笑”,模样诚恳。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救我,我有说让你救吗!”抬起下颚,方欣怡将剑收回,神情高傲之极。好一个刁蛮丫头,真是狗咬吕洞宾。沈莹在心里重重哼了一声,脸上却是保持着微笑:“在下华安,乃是王府内的一名书童。”“华安?”段天鹤刚想开口,被沈莹一拳击中小腹,倒了下去。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多嘴,迫于沈莹的“淫威”,段天鹤只好一脸委屈地乖乖闭嘴。
“哼,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我们的闲事你少管!”方欣怡口气不善。
“哎,方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书童,但方姑娘你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我的房间里,进了我的地方我还没跟你收钱呢,你倒好,又是打又是闹,弄坏了这些家具怎么办?这些家具可是王府的公有财产,若是被你弄坏了,我怎么跟王爷交代?你们两个要自杀我不管,可你得挑地方啊,这里好歹是我睡觉的地方,万一你两死后把罪全推我身上,那我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么?就算别人不追究我的责任,我晚上也没法睡好觉了吧?你知道睡不着觉很惨的,很惨的啊~咳,现在你说说说看,这闲事我该不该管?”沈莹唧唧歪歪的一大串,听得方欣怡思维混乱。
“总而言之,只要我们不在你的房间里死,你就不管是么?”方欣怡被她说了这么一通,气势明显减弱了不少。
“那倒也不是,他是我师兄,你说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么?”他还得负责帮她找师父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沈莹耸耸肩,一脸无辜。
“他是你师兄?!看样子你是打算妨碍我了?!”拔出剑,方欣怡把剑架在了沈莹的脖子上。倒抽口凉气,沈莹一动也不动,面上仍保持着笑容。屋顶上的无餍本已打算出手,但发觉方欣怡并没有杀沈莹的打算,于是作罢。
“你不会武功?”方欣怡手上并未施力,见她连躲都不躲,不禁心生疑惑。“我会。”沈莹看上去神态自若,实际上她的小腿肚子已经开始打抖了。
“那你干嘛不躲!”感觉像是被羞辱了,方欣怡气急败坏地开口。“我……我只是希望方姑娘你不要再一错再错……”沈莹低声,眼中开始积蓄不明液体。“什么?”方欣怡一愣。“你喜欢我师兄,对么?”用水汪汪的黑眸直视着她,沈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付她的好计策。
“你胡说!”涨红脸,方欣怡握剑的手开始颤抖。“若是不喜欢,你又何苦追他至此?”沈莹皱眉,咄咄相逼。
“我……他,他毁了我的清白!”将剑尖调转,指向坐在地上的段天鹤,方欣怡羞愤交加地开口。“什么?!”张大嘴,沈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冤枉啊!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根本没有碰过她!”段天鹤连连摆手,又急又无奈,倒不像是在演戏。莫非是有什么误会?沈莹眼珠子一转,冲向段天鹤,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喝出声:“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人家方姑娘的清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你毁了,你也有想过她的感受吗?你有吗?你以为戏弄完了人家,就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是不是男人啊你!”
“我……不……喜欢……”段天鹤被她一阵乱晃,直晃得是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不喜欢?人家方姑娘有什么不好!”松开手,任由段天鹤跌在地上,沈莹一把拉过方欣怡的手,义正词严:“方姑娘又得体又大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天上有地下无人漂亮心善良,天仙下凡都比不上,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沈莹说得高兴,没发现被她牵着的方欣怡不但没有挣开手,反倒是红了脸。“笨蛋。”屋顶上的无餍在心中暗骂一声,看样子准备到她上场了。
“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段天鹤低声,默默注视着沈莹,目光中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有意中人了?这样啊……方姑娘,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缘分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你就放过我师兄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师兄又懒又馋又好色,什么优点都没有,比他更好的人满大街都是,更何况方姑娘条件这么好,一定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笑嘻嘻地对着方欣怡,沈莹又是一番胡吹乱盖。
“不行!我就要他!如果他不肯娶我,你就得娶我!”方欣怡蛮不讲理地拽住了沈莹的胳膊。
“啊?!”段天鹤与沈莹因她的话而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方姑娘,其实我……”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挣脱无效的沈莹慌了神,冷汗直流。
“其实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所以你不能嫁给她。”从门外一阵风似地闪到了沈莹身边,无餍一把搂住她的肩,朗声开口。臭……臭丫头?沈莹傻在了原地。她说什么?我已经是她的人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什么?!”方欣怡惊愕地松开手,后退了几步。一旁的段天鹤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王爷您……怎……怎么可能……”方欣怡指着两人,说话结结巴巴。“齐王,你不要趁人之危!”段天鹤捂着胸口,内伤让他站得有些吃力。
“你搞什么鬼啊。”沈莹皱眉,用只有无餍能听得到的音量悄声问道。“帮你,难道你想娶她?”无餍挑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唔……我知道了。”沈莹低下头。罢了,就听她的吧,谁让她又惹麻烦了呢?
两人一番嘀嘀咕咕,神情又不像是情侣,不禁引起了方欣怡的怀疑。这齐王前不久她是见过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男色,有特殊癖好的人啊?难道有古怪?方欣怡眯起眼,皱眉开口:“齐王,您怎么会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呢?怕只是为了妨碍小女子而编出的借口吧!”
“需要我证明吗?”无餍邪邪一笑,感觉到不对劲的沈莹刚想开溜,就被她捉了回来,紧紧箍在怀中,“世人皆知我齐王素来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其实我不娶妻不纳妾的真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说罢,无餍低下头,朝沈莹露出一个狡猾的笑,趁她发呆的当儿,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虽然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但也足以掀起一股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