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倾朝野(GL)》西兰柿

11、第十一章•书毁

　　“你的嫁妆自然在我这，至于那个琴儿嘛……”无餍拖长话音。“她怎么样了？”沈莹急问。“她好得很，你用不着担心，等你把我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我自然会带你去见她。”无餍语气平淡，放下了手中的书。
　　“咦？你怎么知道……”沈莹禁不住一脸讶异，露出了马脚。“哼哼，我果然没猜错，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幼稚么？公主？”无餍闷笑出声。
　　“我又不是公主。”沈莹不快地嘟囔出声。“呵呵……你当然不是公主了，你是我的小丫鬟嘛，好了，快去收拾吧！你难道不想见到那个小丫头跟你的嫁妆了？”无餍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沈莹的脑门。
　　“是……知道了主人……”捂着脑门，沈莹扁着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臭丫头，就知道拿我的弱点要挟我！”想到琴儿和那些嫁妆，沈莹只得硬生生把气忍了下去。
　　“可恶，要是我武功能比她好，哪还用得着受这种气……对了，我的秘籍！”一边气呼呼地叠着衣服，一边自言自语，沈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扑到自己刚才换下的湿衣服前翻了起来。“找到了！啊啊……”一声惨呼，沈莹手中的《逍遥神功》此时已变成了一打黏糊糊湿答答的废纸。瞪着书中模糊不清的字迹，沈莹欲哭无泪，“这下完蛋了……”
　　“什么完了，出什么事了？”丢开手中的“废纸”，沈莹一脸不爽地抬头，瞪着一步步走近的无餍，嘟囔出声：“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臭丫头害的，气死我了……”
　　“我害你什么了？”无餍只感到莫名其妙。“没什么，已经没什么了！”是什么都没有了……沈莹摇摇头，别开脸，又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起被她丢的到处都是的无餍的衣服来。
　　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逍遥神功》，封皮上依稀可辨的字迹像是让无餍明白了什么，她将书收入怀中，站在沈莹身后一语不发。
　　“既然来都来了，帮一下忙会死啊……”不满地小声嘟囔着，沈莹把气全撒在了无辜的衣服上。
　　“衣服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犯不着跟衣服撒气吧？”无餍将一切看入眼内，淡淡开口。
　　“我倒是想找人撒气，可我敢吗我……”沈莹忍不住回头，白了她一眼。闷笑一声，无餍站在原地，继续看她忙前忙后。
　　“我说，主人呐，你不觉得看着别人忙里忙外而自己却什么事都不做的感觉很奇怪么？”终于，被她盯得浑身不对劲的沈莹忍无可忍地开了口。
　　“还好。”无餍沉声。
　　“难道你没有手痒痒想帮着干点什么的冲动么？”沈莹一怔，再问。
　　“暂时没有。”无餍双手环胸，一副悠哉模样。
　　“你……你不觉得身为公主却要干下人的活的我很可怜么？”沈莹的额头上冒出了青筋。
　　“不觉得，而且你不是公主，是我的丫鬟。”无餍靠在木柜旁，漫不经心地开口。
　　“就算是丫鬟，这活也不应该让我一个人干吧……”沈莹自知理亏，压低了声音。
　　“那是你自讨苦吃，自找麻烦，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无餍打了个哈欠，哈欠声在面具里嗡嗡回响。
　　“你……好，我记住你了。”捏紧拳，沈莹被气得直翻白眼。“那还真是我的荣幸。”无餍闷笑一声，飘然而去，“慢慢收拾吧，不用急，我等着～不过要是赶不上吃饭，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你……”被无餍气得不轻，向来给别人气受的沈莹哪里受过这种气，一激动，差点把桌子给拍个稀烂。
　　“都收拾完了？”无餍看着书，头也不回。“收拾完了，可以走了吧。”终于收拾完毕的沈莹沉着脸，在她身后低声开口。
　　“走去哪？”“你……”沈莹被无餍的态度激得肝火直冒。“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是去找那个叫琴儿的小丫头对吧。”站起身，无餍走到她身边，低下头带着笑意开口。
　　“哦，原来主人您还不算是未老先衰啊，我还以为您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能把所有的事忘个精光呢～”沈莹故意仰起脸，挤出灿烂的笑容。
　　“放心，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无餍恶作剧地掐了掐沈莹白嫩的俏脸，闷笑出声。
　　“可以走了吧！”沈莹赶紧护住脸，不满地嚷嚷。“可以是可以，不过……”无餍看向她那惨不忍睹的发型，“你确定你要这样出门？”
　　“我怎么样？”沈莹摸摸自己的脑袋，脸色一变，冲到矮几旁，抓起铜镜就是一阵哀嚎。“至于这么大反应么？不就是头发乱了点……嗯，是相当乱而已嘛。”无餍对她那夸张的反应感到有些不解。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啊，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呢！”将所有头饰从脑袋上取下，沈莹散了头发，在矮几上东翻西找。“梳子在抽屉里。”无餍好心提醒。
　　翻出木梳，沈莹照着脑袋就是一通乱梳，痛得她龇牙咧嘴。“慢一点……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无餍夺过她手中的木梳，低声道：“让我来。”
　　纤长的手指穿过发丝，沈莹只感觉到头皮一阵酥麻。
　　“你这好命的丫鬟，哪有主人帮丫鬟梳头的。”叹口气，无餍低声开口。“又没人强迫你帮我梳。”嘟囔一句，沈莹不禁红了脸，无餍的温柔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好了，我们走吧。”放下木梳，无餍转身就走。“就这样？”沈莹看着自己被随意束起的长发，感觉有些失望。
　　“你还想怎样？”无餍回头，沉声，“得寸进尺的丫头，你来找我难道是为了让我替你梳头么？”
　　“呃……不是，当然不是了，今天天气不错啊……我们快走吧！”沈莹眼珠子一转，立刻转移了话题。
　　白她一眼，摇摇头，无餍转身大步而出，沈莹赶紧跟了上去。
　　“天呐，居然有人能活着从那里出来！而且还跟在堡主身后……”长廊附近的树下，站着仆人甲乙丙三人，眼尖的仆人甲率先看到了跟在无餍身后大摇大摆的沈莹，他赶紧拍拍乙和丙的肩，一脸惊恐，活像是见了鬼一般。
　　“那不是堡主他们绑回来的宋国公主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仆人乙认出沈莹的身份，也颇感奇怪。
　　“天呐，你们看，她居然穿着堡主的衣服！哎哟……”仆人丙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掩嘴惊呼。“咦？”甲乙二人齐齐看去，疑惑出声。“嗯……”三人互看一眼，意见一致地点了点头。
　　“堡主好事近了。”甲先做结论。“天要下红雨了。”乙立即补充。“又有新话题了。”丙怪笑出声。
　　被仆人们暧昧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沈莹凑到无餍耳边，悄声道：“我说……你的仆人怎么都这么没水准没礼貌没大没小啊，哪有这么看人的……”“你不也没水准没礼貌没大没小么。”无餍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行了，快走吧。”拉过气鼓鼓的沈莹，无餍轻笑一声，向前走去。
　　堡内，血鹰居处小院，槐树下石桌旁，琴儿正与血鹰“生死决战”，杀的是“腥风血雨”不亦乐乎。
　　“卒七平六。”“将五进一。”“车四退一，将死。”“唔……又输了……”琴儿抱着脑袋，不甘心地盯着棋盘。已经输了整整八局了，血鹰大哥也未免太厉害了点吧，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嘛。
　　“没关系，你可以卷土重来。”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血鹰冰蓝色的眸子里难得露出一丝柔色。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琴儿仰起脸冲血鹰腼腆一笑，又将棋子摆了回去。“琴儿？！太好了你没事……”有些耳熟的女音传入耳内，琴儿一怔，赶紧回头。
　　“公主？！公主！”琴儿见着来人，激动地站起，迎了上去。“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人正是沈莹，在她身后则是慢悠悠荡过来的无餍。“嗯嗯……”沈莹摸摸琴儿的脑袋，笑嘻嘻地看向已然躬身行礼的血鹰。“对了，他是谁啊？”沈莹问的是身后的无餍。
　　“主人。”血鹰向无餍鞠了一躬。“嗯。”无餍轻挥衣袖，朝沈莹低声道：“他是血鹰，你应该见过的。”
　　“血鹰？”沈莹盯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眸，呐呐出声：“我记得他好像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他之前扮的是你们宋国的李都统，自然模样不同。”“那他的眼睛……”难道是混血？沈莹越看越这么觉得。
　　“你问那么多干嘛。”无餍颇有些不快地打断了她的话。“问问都不行吗？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好吧好吧，我什么都不问，也不烦你了，行了吧？”沈莹赌气说道。
　　“随便你吧。”无餍飘出几步远，立于小池边乱石前，背过身去一语不发。
　　“公主……你们……”不应该是人质和绑匪的关系么？怎么感觉倒像是吵架的小夫妻一样……完全被她们的关系弄糊涂了的琴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小气鬼，瞪着无餍的后背，沈莹下意识地应道。“哦……”琴儿自讨没趣地转头，看向沉默着的血鹰。血鹰看着无餍的背影，若有所思。
　　鹰王的背后难道长花了吗？怎么大家都在看呢？琴儿满头雾水，只好学着他们死盯着无餍的后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