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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原先,贺云楼并不想早早的在贺云鸢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她的不满。宋诤是她的底线,她偏偏触碰了这条底线。

      那次摊牌后,贺云鸢气鼓鼓地跑出了一荷居,也不知她在江氏面前说了什么,第二日便有一块藕色的蜀锦送了过来。喜鹊说这是江氏特意为她选的,是她的疏忽,不该只给贺云鸢置办衣服,而忘了她。

      听喜鹊说,江氏特意在贺延之面前提了此事,对贺云楼疏忽照顾,内心十分愧疚。

      听闻了此事后,贺云楼再拿起这块藕色的蜀锦,不禁嗤之以鼻。她打翻茶盏弄脏蜀锦,不过是想让贺云鸢收敛一些,不要打宋诤的主意。没想到江氏会送一块蜀锦过来,将事情悄悄扩大。

      在爹眼里,怕是她已经成了小心眼的人,因为嫉妒贺云鸢拥有宠爱,才会内心失衡,弄脏她钟爱的蜀锦。江氏大方的承认自己的过失,若她再无所作为,怕是坐实了自己心眼儿小的事实。

      礼佛寺内,香火鼎盛,乃是京城最大的寺院。

      贺云楼在寺内,特意安置了娘亲的长生位。而她这一次去,除了拜祭娘亲外,特意请了一尊送子观音。

      添过香油,贺云楼注意到门外有一轿子落下,从轿中出来一位素衣的中年妇女,她身边跟着无数的丫鬟家丁,似乎出身大户。

      “小姐,已经按你的吩咐,取好了送子观音。”连枝双手捧着送子观音的锦盒。

      贺云楼收回视线,打开锦盒看了一眼:“走吧。”

      连枝跟在贺云楼身后,跨出礼佛寺的大门。两人正巧与那素衣的妇女擦肩,贺云楼听到主持唤了她一声“晋王妃。”

      居然是谢言泽的母妃。

      回贺府时,已是天黑,她走入饭厅,贺延之三人正在用晚膳。

      “小楼,怎地这么晚才回来?”江氏放下碗筷。

      “娘,今日我去了礼佛寺。”贺云楼捧着锦盒走到了江氏的身边,打开了锦盒的盖子,“主持说,这送子观音十分灵验,我便想着送给娘。”

      江氏一怔,没有立即伸手去接。她一心想为贺延之生个儿子,以便日后顺理成章成继承家业,没想到这心思被贺云楼瞧出来了。

      贺延之诧异地看了一眼送子观音。

      江氏怕贺延之多心,立即接过送子观音,脸一红:“我与你爹都这岁数了。”

      “娘亲若是与我走在大街上,别人只当我们是姐妹呢。”贺云楼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笑容恬淡乖巧,“我可一直盼望着娘能给我和云鸢添个弟弟。”

      贺云鸢心头不快,特别是在看到江氏被戳中了心事,目光期待地看着送子观音时,更加觉得若是娘再有个弟弟,那她作为贺府二小姐,必然失宠。

      贺延之看到江氏与贺云楼关系融洽,顿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贺云楼打量着众人的神色,尤其是在看到贺云鸢的反应时,心中更是痛快。

      自打送子观音之事后,江氏对自己愈发的客气,至于蜀锦的事,便算是过去了,也让贺云楼过了一阵清净日子。

      连枝兴高采烈地跑进屋:“小姐,小姐,宋老爷带着宋少爷上门,现在正和老爷在正厅饮茶,我听喜鹊说,宋老爷还特地问了小姐你的八字呢。”

      贺云楼的心跳得厉害,想到了宋诤前些日子说的话,一心以为今日是来提亲的:“连枝,我出去看看。”

      “哎呀小姐,这婚事跑不了,你别急呀。”连枝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贺云楼提着裙褂,欢喜地跑去了正厅,看到宋诤正回答贺延之的话,这时他恰好抬头,撞上了她的视线。他眉眼一动,嘴角漾起一抹温柔和煦的笑容:“小楼,你来了。”

      “胡闹,连枝,赶紧带小姐进房。”贺延之正与宋家商量婚事,按理她不该出来,若是传出去,可是让人笑话。

      “爹,我带诤哥哥去个地方。”贺云楼没有理会贺延之的约束,牵着他的手往厅外去。

      “贺伯伯,我去去就来。”临走前,宋诤仍不忘恪守礼节。

      “这丫头,也是被我给惯坏了。”贺延之对着好友歉疚道,“小女的婚事,我没有意见。对贤侄的能力,我自然放心,他武试夺魁,这三书六礼的事宜,待小楼及,就可以办妥。”

      宋莨得到了贺延之的许诺,满意地点点头:“这日子,可是要趁早订下了。”

      双方均是十分满意这门亲事。其实在贺延之看来,能不能夺魁倒是其次,只是见二人皆是情投意合,若是宋诤得了功名,锦上添花再好不过了。

      “小楼,你要带我去哪里?”宋诤由着她牵着自己的手,跑在城郊的小路上,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她总是这样,带给他无数的惊喜,今日上门商定婚事,他早已盼了许久。

      贺云楼带他去了月老庙的祈福树下,这棵参天古树有着数年的生命,不知从何时起,成了众人祈福的寄托。枝丫上已经挂了无数的丝带,随风扬起,宋诤不会知道,以前他出征时,她来过月老庙,在月老树下祈求他平安归来。她抛了许久,眼看着其余人都成功了,可她在树下呆了好几个时辰,才堪堪将丝带成功抛上枝丫。

      “诤哥哥,据说在这棵月老树下祈福,愿望会很快实现。”贺云楼指着上面一根根飘扬的丝带,“你看,有那么多人许愿,你有何愿望?”

      宋诤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紧紧的扣着十指:“小楼,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贺云楼羞赧地垂下眸,脸上布满了绯色,“那你可知我的心愿?”

      “是何心愿?”宋诤凝视着她。

      “我希望你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不入仕途,不上战场,一辈子都平平安安。”望着他的脸,贺云楼认真无比地伸出小指,“诤哥哥,来拉钩啊。”

      宋诤迟疑了几秒,这才缓缓抬起手,勾了她的小指。他没有开口说答应,因为他说不出口。在这棵月老树下,她是这样真诚,而他再一次无法坦诚相对。

      他无法告诉小楼,过几日便是武举考试,他希望可以一举夺魁,成为武状元,光耀宋家门楣。他希望可以风风光光迎娶小楼过门,让她一生衣食无忧。这也是今日他和爹上贺家找贺伯父的原因,许下对贺家的承诺。

      贺云楼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矛盾挣扎,她一心以为他答应了,会从此远离战场。

      三年一度的武举考试,汇集了全京城乃至整个武林的习武者,是一展抱负和施展武艺绝学的好机会。

      这一日,天气晴和,宋诤站在一众考生中,等候比试开始。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他方知想要武举夺魁,并非易事。武举是所有习武者趋之若鹜的机会,他不能掉以轻心。

      第一轮,乃是笔试,考的是众人对兵法的见解。武状元并非一介莽夫,必然要熟读兵法,懂排兵布阵。笔试后,对兵法只知半解者,无谋略者皆被淘汰,而晋级第二轮的考生,仅剩半数。

      兵法是宋诤自幼便研读的,他无心接管宋家布庄的生意,反而对学武兴趣浓厚,又精通书画。可惜在渝州时,他无法施展抱负,更没有想过踏足仕途。

      第二轮,为骑射。校场共设有三个箭耙,若是考生能在马匹奔跑时,连连命中三个箭靶中心,则成功晋级下一轮,反之淘汰。所有的马匹都拴在了一起,供考生挑选,除了精湛的箭术,驯马也十分重要。

      由于宋诤是最后一个入场,场上的马匹都被挑选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匹赤色马,马夫死命拽着缰绳,想挣脱缰绳的束缚。

      “这马性子烈,可要小心。”马夫将缰绳交到了他手中,叮嘱了一声后离开了校场。

      宋诤抚摸着马背,想要安抚它暴躁的情绪。他转头望着校场,此时的比试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展。一些考生在马匹移动时,瞄准靶心射出了羽箭,可惜最终羽箭不是脱靶,便是偏离了靶心。

      当一些人成功晋级后,校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轮到了宋诤。他翻身跃上马背,挥动缰绳,马绕着校场跑了起来。当临近箭靶时,宋诤松开了缰绳,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拉开箭弓瞄准靶心,当他想要射出第一支箭时,脱了缰绳的赤色马突然变得狂躁,仰天嘶鸣,并且开始奋力往前跑。

      宋诤将箭弓与箭毫不犹豫地放回了背上的箭筒,迅速拉起缰绳,沿着校场周围奔跑。赤色马剧烈奔跑,几次险些将他甩出马背,而他死死拽着缰绳,伏低了身子,紧紧贴着马背。风呼啸而过,他不知被马带着跑了几圈,直到马感觉疲倦,渐渐放缓了速度,他瞅准了时机,重新拉起了箭弓,三支羽箭离弦飞向箭靶。

      一旁观赛的谢言泽目睹了整个过程,对于宋诤处变不惊的遇事态度,留有深刻印象。其实当宋诤牵着赤色马走入校场时,他已然察觉到这是一匹烈马,难被驯服。可宋诤偏偏胆大,即便是匹烈马,也敢上这马背。最可贵的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之下,他仍能保持镇定,并准确无误的射出了三支箭。

      看到三支箭稳稳落在了靶心,宋诤长舒了口气。

      马停了下来,晃动着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宋诤跳下马,见马夫过来,牵着马将它交还于他。

      “这马还没好好驯服,性子烈得很。”马夫抚摸着马背,歉疚道,“也难怪所有人看到它,都不会选它来比赛了。”

      宋诤微笑:“无妨,并没有影响骑射的结果。”

      “看来是个对手。”突然有一阵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谢言泽抬眸,只见祝元迦一身兵服,站在了他身边。

      按理来说,寻常百姓非考生者,不得擅自入校场,可他这位师兄,偏偏自由惯了,来无影又去无踪的,更不会将朝廷律例放在眼里。

      “你怎会在此处?”谢言泽压低声音道。

      “既是为朝廷选拔人才,自然十分热闹,我又如何能错过。”祝元迦理所当然道,“若不是我出声,怕是连你都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宋诤,晋级!”

      校场响起了最后一个晋级者的名字。

      “刚才这人,看起来的确有些本事,只是不知他与你比起来,谁更胜一筹。”祝元迦摸了摸下巴,忽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不如你们比试比试?”

      谢言泽不为所动:“骑射已经结束,你还是早些离开校场,免得让人发现,我不好为你求情。”

      “虽然你的箭术与我相比,是差了些,不过与刚那人相比呢?”祝元迦像是没有听出他话中赶客的意味。

      谢言泽起身,离开了校场。

      “你去何处?”祝元迦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去比武场。”谢言泽淡淡启口。

      祝元迦过了几秒后反应过来:“你要上场比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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