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靖郎北觅嘉人》看左不看哟

4、第四章 汪显甫案

　　回去的路上，赵语柔几次欲言又止：“那个……”
　　许清嘉看了看她，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肯把卷轴给赵以彻看？”
　　赵语柔心下疑惑：“这案子是和他有关吗，为什么不能给他看？”
　　许清嘉摇了摇头，无奈叹道：“不是和他有关，是和我有关。也不是不能给他看，是我不想给他看。”又把卷轴给了身旁的赵语柔。
　　赵语柔打开一看，惊讶道：“汪尚书……卖国？怎么可能？”
　　为使后宫不得干政，后宫甚至不得知政。汪显甫这么大的一个官，犯了卖国罪这么大的事赵语柔竟不知道。这一点，赵文宣做的确很好。
　　这案子恐怕孔若媛已经查个八九不离十了，皇上命自己为副审，实则为了试探自己对他的忠诚，更是为了让自己在世人面前和父亲的旧友划清关系。许清嘉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告诉赵以彻的理由。”
　　自己明白，赵以彻也会明白。也正因为他明白，以赵以彻的性子，绝对会去找赵文宣理论一番，他争得面红耳赤，赵文宣龙颜大怒。事情不仅毫无改变，还会牵连赵以彻被赵文宣责骂。早在四年前，她就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因为她，赵以彻又怎么会去戍边三年。一个皇子，因为自己而在边关受风吹雨打，备尝辛苦。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场景重现呢。
　　许清嘉看了赵语柔一眼，赵语柔立刻心领神会道：“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回到忠恕阁，许清嘉便叫来了正在训练的叶非。
　　许清嘉把卷轴扔给叶非“你怎么看？”
　　“这……”
　　“有话直说。”
　　“中尉，这任务不能接啊。”叶非看了看卷轴，又看了看许清嘉，着急地说道：“这，这案子孔若媛早就开始查了，听甲部的人说，是汪大人他私拿户部五百两黄金给了扶桑山那些流寇，那帮流寇又用这五百两黄金在北国买了大量的兵器，这才导致前几日校尉府五百精兵与流寇交手时的惨败。此案已经定罪，你现在当副审根本无济于事啊，汪大人在劫难逃，纵使他在朝中颇有名望，也无人敢替他求情啊。更何况他还替你父亲求过情，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觉得是你不念旧情，你这……你这不是白替孔若媛担了骂名吗。”
　　许清嘉点点头，若有所思：“可是我已经接了。”又对叶非说道：“我要去一趟忠恕监。你这两天帮我做一件事。”
　　叶非附耳过来，许清嘉说完后，叶非郑重道：“属下定不负中尉所托。”
　　她与叶非并肩作战多年，叶非为人老成持重，把事情交给他，许清嘉再放心不过。
　　至于自己，若是没有他人的妨碍，许清嘉自信对付得了孔若媛。
　　忠恕监
　　忠恕监是忠恕阁审问犯人的监牢，若说大理寺的监牢是地狱，忠恕监恐怕连恶鬼都闻风丧胆。令人们恐惧的不仅是忠恕监的刑讯逼供，更是忠恕监密不透风的围墙内，一旦进去，就插翅难飞。
　　“开门”许清嘉开口，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中尉，这是孔中尉的案子，恐怕……”
　　许清嘉冷笑，孔若媛的人，果然是忠心耿耿，“皇上命我为监察使，副审此案，有御令在身，怎么，你们还要皇上亲自来下旨吗？”
　　“在下不敢”守卫立刻打开牢门。
　　曾经的朝廷命官、户部泰斗汪显甫，如今已被折磨的伤痕累累。
　　“汪叔叔”许清嘉低声说“我是许清嘉。”
　　许清嘉见汪显甫已经遍体鳞伤，无力应答，只好说道：“我问您的事，您只管点头摇头就好。”
　　汪显甫点头。
　　“我见您已经招供画押，是不是被孔若媛屈打成招？”
　　汪显甫激动地点头，突然间又垂下头无力地摇了摇。
　　许清嘉皱眉：“也就是说，户部那五百两黄金的确是您拿的，但并不是给扶桑山那些流寇的？”
　　汪显甫点点头，虚弱地说道：“这件事……你……你不要管了，不要管了。”
　　“汪叔叔！”许清嘉着急道：“通敌卖国，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担罪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只怕你们汪家一家都保不住。”
　　汪显甫想说些什么，怎奈体力不支，已经昏死过去。
　　许清嘉知道此事另有隐情，但汪显甫执意不说，只好从别处着手。无奈之下许清嘉只好暗查汪府。
　　汪府一家因汪显甫入狱而惊慌失措，没了主心骨的汪家人伤心又兼恐惧，汪家大小姐汪嫒见汪府一片死气沉沉，不禁呵斥道：“父亲入狱，正是需要咱们家人极力奔走的时候，你们却只顾在这儿哭天抢地，又有什么用？！” 汪嫒为汪显甫发妻所生，可怜汪夫人早早去世，也正因如此，汪显甫甚疼爱这位自己唯一的女儿。
　　“你倒还怪上我们了，老爷若不是为了你，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说话的正是汪府二夫人，这个一直只懂得争风吃醋的小妾，更是恨死了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许清嘉看到汪嫒眼眶发红，眼泪却没掉一滴，不禁暗暗钦佩这位汪姑娘的坚强，也从这一番谈话中得知此案的关键就在汪嫒身上。
　　是夜，许清嘉偷偷进入汪嫒房间。
　　整夜未眠的汪嫒见到一个陌生女子，立刻便拔剑刺向许清嘉，许清嘉灵巧一躲，趁机点了汪嫒的哑穴。
　　许清嘉自我介绍道：“我是忠恕阁乙部上尉许清嘉，你父亲案子的监察使。”看着汪嫒愤怒的眼神，又补充道：“当然，我也是唯一可以帮助你父亲的人。”说完便解开汪嫒的穴道。
　　汪嫒冷笑：“哼，你们忠恕阁尽是一帮没用的废物，皇帝的走狗，冷酷无情的魔鬼。我若是信你，才是真正的白痴。”
　　许清嘉点点头，“我承认，这些年我们忠恕阁的确树敌不少，走狗也当过，但是废物这个词，可是万万不敢当。”顿了顿，又说道：“你父亲已经年迈，他根本经不起忠恕监的酷刑，若不是孔若媛刻意放过他，你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还有，就算他能活着走出忠恕监，等待他的也是西都离门的断头台。你父亲如今不肯说出事情的原委，若你真想救你父亲，就要好好配合我！”
　　“父亲……”汪嫒落泪，“都是因为我……”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汪嫒警惕地看着许清嘉：“你真能帮我父亲吗？”
　　“我不知道能不能救出你父亲，但我知道，你若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定不能救出你父亲。”
　　“好，”汪嫒叹气，正色道：“我告诉你。”